温如意有气也不能发，面对这样的软刀子，只能忍气吞声地接受。
趁着拍摄中断的功夫，她走出了摄影棚。
“如意。”夜寒毅赶紧跟了出去。
“怎么，总裁也觉得是我故意要害慕青岚的？”她并没有好气。
“这只是个意外，你别放在心上。”
“意外？你真的觉得这是意外？”
“她就算想要陷害你，也不至于冒着自己全部走光的风险。更何况，这样低段位的陷害，并不能伤害到你，慕青岚没那么蠢。”
温如意冷哼了一声：“只怕，她比你想得要更聪明许多。”
她继续往前走去。
“你去哪儿？”夜寒毅拦住了她。
“我要去上厕所，怎么总裁也非得跟着我吗？”
他只得松了手，让她进了洗手间。
温如意上完厕所刚准备出去，突然听见两个声音聊着天，走进了洗手间。
“你说，刚刚那是怎么回事？不会温首席真的要害慕青岚吧？”
“不会吧，温首席平时人挺好的啊。”
“你没听说吗？慕青岚跟总裁之前有过一段，如今又回来了，温首席心里自然不舒服。”
“你说到这个我想起来了，刚刚慕青岚看见总裁那个样子，可亲昵得很呢。”
“谁说不是？总裁几时会来关心广告拍摄这样的小事，今天却特地过来一趟……”
温如意听出，这两个说话的人声音耳熟，似乎就是设计部的员工。
没想到，自己的下属居然也开始嚼这种舌根了。
那两个人继续聊着：“我要是总裁，我也选慕青岚，大明星，又是超模，家世好模样漂亮，性格又那么温柔大方。”
“嘘！你可别乱说了。慕青岚虽然是好，可咱们温首席也不差啊！论模样性格和工作能力，样样不输。”
“可是家世上这一点，慕青岚是慕大导演的独女，温首席却只是温家的私生女，连亲生父母都不知道在哪里。”
“也对，说到底，温首席也不过是靠讨了小少爷的喜欢，这才攀上了高枝……”
话音未落，厕所隔间的门“砰”地一声打开。
两个女同事吓了一大跳，当她们发现站在面前的人居然是温如意之后，立刻吓得脸色惨白。
“温……温首席……”
温如意的目光一一从这两个人的脸上扫过，冷冷道：“公司规章制度的第二十一条，写了什么？”
“温首席，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我们只是……”
“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慕青岚身上那件衣服，是你们负责保养和运送的吧？”
两个人吓得糠筛似的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本来背地里诋毁上司，就足够让他们被开除了，更何况，那件衣服出了问题，若是追究起来，谁也逃脱不了责任。
“行了，别吓成这样，我知道衣服不是你们的错。”
两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温如意越过两个人走到了洗手台旁边，慢悠悠洗干净了手，走出了卫生间。
……
这天晚上，温如意回家格外晚些。
她回的是自己的公寓。
夜寒毅一直在客厅里等着她，要是她再不回来，只怕他就要派人全城搜寻了。
“你去哪儿了？怎么不接我电话？”
温如意看了他一眼，扯出一抹诡异笑容。
“怎么，如今我真的没有人身自由了，去哪儿都得向你报备？”
“我听说，你今天炒了两个设计部的员工。”
“是她们自己要离职的，关我什么事？”
她打算往自己卧室里走，夜寒毅一把拉住了她：“司徒去打听了一圈，说那两个人得罪了你，你是在泄愤。”
“你也这么觉得？”
“如意，你是不是还在因为慕青岚的事情生气？”
她冷笑：“总裁爱怎么猜就怎么猜，你若是觉得我裁员做得不妥，也可以把我裁了。”
“我早就说过，设计部的事情，全部都你说了算。”
她甩开他的手，走进了卧室里面，刚想关门，夜寒毅的手就伸了进来。
要是她执意要关，只怕他的手今天就得被门夹到报废。
温如意立刻停下了关门的动作。
他挤进门来，沉声道：“如意，我们不要再闹别扭了，好不好？”
“好啊，不闹了，我们分手吧。”
“你说什么？”
她仰着脖子，对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们、分、手、吧。”
从来没有想过，这五个字要说出口，竟然如此容易。
“如意，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实不相瞒，正好夜老太太今天下午来找过我，说要给我五千万，让我离开你。这么老套的电视剧桥段，居然还能被我碰到，真是可笑。”
“所以，你怎么应付我奶奶的？”
“我说我要一个亿。”
她语气戏谑，像是嘲讽。
“温如意，你——”
“老太太挺大方的，一个亿说给就给了。所以夜寒毅，我们现在可以分手了，我拿钱走人，也不算亏。”
她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支票，上面是五千万的金额。
老太太说了，等她真的离开之后，再给五千万的尾款，这老人家做生意倒是挺精明。
在意识到了她并不是开玩笑之后，夜寒毅的心骤然冷了下去。
她怎么可以这样做？
“温如意，在你心里我就只值一个亿？”
“只值？对于我们工薪阶层来说，一个亿已经是几辈子的工资了。这可是巨款！”
夜寒毅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那张支票，紧紧攥在手中。
“你既然那么爱钱，跟我在一起，将来我们结婚了，整个E集团都给你！温如意，你就不会放长线钓大鱼吗？”
她笑了起来：“夜寒毅，我这个人向来短视，只看得到眼前的蝇头小利，对于不可预知又无法判断结果的将来，我不愿赌。”
她向他伸出了手，要求他把这张支票还给自己。
夜寒毅当然不会给。
于是，温如意拿出了手机：“你要是把这张支票收回去也不要紧，我这就给老太太打电话，要她把钱直接打到我的账户里。”
夜寒毅紧紧攥着拳头，一拳打在了她身侧的墙上。
墙上的壁画遭到了重击，晃晃悠悠掉到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哪怕你生我的气，也不该拿奶奶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