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溟,你没事吧?”凌希希焦急地扶着他。
“没事。”
他捂着自己的胳膊,幸好那辆摩托车被凌希希的汽车阻了一阻,没有正面直接撞到自己身上,否则他这会儿恐怕命都没了,哪里是伤了胳膊这么简单。
“你怎么在这儿?”他问。
“我父亲就在隔壁的法院上班,所以恰巧路过了。”
凌希希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很快被眼里真切的焦急担忧所掩盖。
他吃力地站起来,望着肇事者跑走的方向,若有所思。
“我先送你去医院吧。”凌希希说完这话,看见自己那辆车已经撞在栏杆上了,幸好刚才她车速不算快,所以自己没有伤到。
“多谢你救我一命,倒是害得你损失了车子。”北溟说。
“车子坏得也不严重,倒是你——究竟是什么人想要杀你?”
北溟沉吟不语。
两天前的记者发布会把他还活着的消息公之于众,他没有从前的记忆,不知自己以前得罪过谁,自然也猜不准杀手。
只不过……
“你今天会来这里,有几个人知道?”凌希希忽然问道。
“你怀疑谁?”
“我不敢说。”凌希希撅了噘嘴。
“你觉得,是苏冉冉。”
“这可是你自己猜的,不是我要污蔑她啊!”
北溟眼底骤然一冷。
他想起那天北清洮阴阳怪气的话语,什么“一劳永逸”,什么“千万小心”,字字句句都针对苏冉冉。
的确,他若现在死了,那北家的一切就还都是苏冉冉的,她在外人面前做了一场高风亮节的戏,还能博一个贤妻良母的好名声。
“真的是她吗?”
凌希希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北溟忽然疾步就走,她连忙呼喊:“你去哪儿?我先送你去医院!”
……
医院。
苏冉冉正在老爷子的病房里,亲自伺候了他吃完药,沉沉睡去。
北清洮突然走了进来,笑道:“哟,来得真不巧,嫂子你也在。”
“跟不巧的是,老爷子睡了,你要表演孝心他也看不见。”
苏冉冉早已同北清洮撕破脸皮,也就不跟他演这表面上的戏。
北清洮笑了笑:“既如此,那我就先出去溜达一圈,等老爷子醒了,嫂子你可一定得告诉他我来过,而且很关心他啊。”
苏冉冉不屑地白了他一眼。
他走到门口,突然又折返回来。
“我听说,今天律师会交接好你和我大哥的股权转让协议。”
苏冉冉冷冷道:“你消息倒是灵通。”
“事关嫂子和大哥,我当然要灵通一点。”北清洮靠在门口,语气清轻佻,“嫂子,你也真是挺大方的,北溟突然发难,连顾陌尘都替你愤愤不平,你倒是还忙着帮他数钱。”
“这好像不关你的事。”
“你就不好奇,为什么北溟从前那么大方,连整个北氏集团都倾囊相赠,如今却要把一切都收回去,什么都不给你留下?”
“你想说什么?”
北清洮见苏冉冉油盐不进,唉声叹了口气:“嫂子啊,我可真替你不值。殚精竭虑守着家族企业等他回来,他却要拿走你的一切去献佳人。”
苏冉冉听得不耐烦,这小子一贯最爱挑拨离间,这一年里本事更是进长,她从来都是无视。
“你要是再说废话吵醒了老爷子,别怪我将你打出去。”
“老爷子的药有镇定安眠的作用,他醒不了。嫂子难道就不好奇,为什么北溟之前明明没有死,却整整一年都没回来,现在突然回来了?”
“北清洮,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嫂子与其同我发脾气,不如好好去查一查,你的结婚戒指,如今到底在哪里。”
苏冉冉一愣。
结婚戒指?北清洮是怎么知道的?
“你给我滚出去,少在这里扇耳旁风。”
苏冉冉直接按了护士铃,请医护人员把北清洮给轰了出去。
那家伙走了以后,她越想越觉得有些蹊跷。
连北溟都不知道去了哪里的戒指,北清洮如何能得知?
她百思不得其解。
北溟来到医院的时候,看见苏冉冉正在老爷子的病床前,拿热毛巾细心擦拭着他的手和脸颊。
这原本该是家里佣人做的事情,她却事事亲力亲为,每日里忙完了公司的事情,又要照顾两个孩子,还要照顾老爷子。
这几天北溟都看在眼里,有时候不禁要怀疑,这女人的一天是有四十八个小时,精力永远都用不完。
又或者,她只是在演一出戏给他看。
可是……
胳膊上的擦伤隐隐作痛,他捂着胳膊,走进病房。
“这个时间,你怎么来了?”苏冉冉赶紧放下了毛巾,迎向他。
在看清他的模样之后,她顿时愣住:“你怎么了?”
“出了车祸。”
苏冉冉见他一直捂着胳膊,吓了一大跳:“好端端的怎么出了车祸?你受伤了?严不严重?”
北溟眸沉似水,冷漠地推开了她。
“除了胳膊还伤到哪里了?这是怎么回事?”苏冉冉语气里的焦急与关切显而易见。
他却觉得厌恶。
“苏冉冉,你能不能不要再装了?”
她一愣,来不及细想,就看见了他指缝间流出的鲜血。
“你先别废话了,让我看看你的伤口,是不是伤得很重?护士小姐,请过来一下!”
苏冉冉手忙脚乱地叫来了医生和护士,把他扶到了外科诊室里去处理伤口。
北溟伤得并不算太重,没有伤到筋骨,只是胳膊上破了一大片,膝盖和腰上也有淤青。
苏冉冉站在一旁看着医生给他上药,她却什么忙都帮不上,难过得几乎落下泪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你不是最清楚吗?”
听着他语气里的冷冽,她不寒而栗。
北溟抬起头直视她的双眸,唇角还噙着冷笑:“苏冉冉,收起你的虚伪假意,如今我已经回来了,你还想再杀我一次吗?”
“你什么意思?”
医生和护士处理完了他的伤口之后,很快就离开了房间。
北溟站了起来,眼中冷意更甚。
她忽然觉得害怕,步步后退,直到被逼入墙角,无路可退。
“北溟,你到底怎么了?”
“车祸,有人要杀我,你装什么傻?”
他一把捏起她的下巴,手指捏得咯咯作响,苏冉冉强忍着疼痛,脸色早已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