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清洮一顿,脑中快速转过几个念头,立刻回答:“这当然是因为,她和别人的奸情若是被你发现,就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不如先下手为强!”
“你是说,顾陌尘?”
北清洮点了点头:“大哥,原来你都知道了。她和顾家公子如今——真是肆无忌惮!”
北溟垂下了手。
这些话,跟凌希希昨日说的一模一样,几乎无懈可击。
难道,她真的是那样的女人?
可是不知为何,北溟心里还是不愿意相信,他摇了摇头,心绪烦乱。
“北清洮,我还有个事情要问你。”
“什么?”
“一年前我遭遇火灾,你们都以为我死了,你们是怎么确定别墅里的尸体就是我的?”
北清洮不动声色地思索了一下,回答:“当时别墅里的确抬出了一具尸体,身形衣着都与你一样。我一直都不愿相信,可苏冉冉却没有太多悲痛的样子,说服了爷爷急吼吼地把尸体给火葬了,我就算想查,也无从查起。大哥,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北溟冷哼了一声:“所以,连火灾都是人为?也是苏冉冉做的吗?”
“大哥,这件事我心里一直有所怀疑,但是我没有证据,也不敢去指控谁。如今你既然已经回来了,那真是再好不过,咱们兄弟齐心,一定能查出事情的真相,揭下那毒妇的真面目!”
兄弟齐心?
北溟忽然觉得这四个字有些诡异,凌希希之前一直告诉他,他和家里人的关系不好,所以没必要回国认亲。
可这个异母弟弟如今却表现出了十分关切自己的模样,不知道是演戏还是真的关系。
他思忖着,或许兄弟不和这些话,是凌希希为了阻止他回国随口扯的谎吧。
“大哥,你现在就跟我回家去吧,爸妈和爷爷知道你没有死,一定很高兴!”北清洮热切地望着他。
他却表示了拒绝:“你今天见到我的事,不要跟任何人透露。”
“为什么?”
北溟眼神一凛,眸底是一片深不可测。
北清洮不由得后背一凛,他方才卖力地演了这半天戏,也不知道北溟究竟信了几分。
这位兄长即使失忆了,也绝不是任他操控的傻白甜。
……
酒店里,凌希希发现北溟不见了,急得发疯,正要出去找他,他正好开门回来。
凌希希忍不住急道:“你去那儿了?怎么不接我电话?”
“出去逛了一圈,手机静音了。”
“你是不是去见她了?北溟,我跟你说过了苏冉冉她很危险!你不能被她骗了!不管她对你说了什么,你都不能相信……”
凌希希连珠炮一般的质问和焦急的语气,让他觉得有些头疼。
他不耐烦地打断了她,沉声道:“你放心,我没有见到她。”
“真的?”
“即便我去见她了,那又如何?”
凌希希一时语塞。
她垂下眸去,一副纯善委屈模样:“北溟,我是怕你再受到伤害,她那个人心机深沉,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我只是怕你受到蒙骗——”
“好了,我心里有数。你放心,我不会轻举妄动的。”
苏冉冉如今一手掌控着整个北氏集团,他若是直接上去与之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
一切还得慢慢等待,从长计议。
……
几天后,北氏集团。
苏冉冉约了东方传媒集团的徐启年董事长会谈,在这之前,她们两边的项目部负责人已经见过两次了,双方谈得不错。
今天要就合约的一些细节问题进行探讨,若是谈得没什么大问题,这次的合作就算是尘埃落定。
然而,今天徐董事长的态度,与先前相比却大有不同。
他直接指着合同里的一个条款借题发挥,竟然推翻了之前已经谈好的好几个条件。
“徐董,您这是什么意思?”苏冉冉问道。
“我觉得合约有些问题,签约的事,咱们还是要斟酌再三啊。”
“合约的问题可以谈判更改,可徐董今天这些话,却像是在找茬了。”
苏冉冉不卑不亢,并不因徐启年含沙射影,就让自己处于下风。
然而,这次的谈判却还是以僵局告终,徐启年直言不讳,说要再好好考虑跟北氏集团合作的事情。
苏冉冉隐隐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这两三天的时间里,拿捏着一点小问题就对她手里的项目质疑的合作商,不仅东方传媒这一家。
不仅如此,在昨天的集团内部高层会议上,有两个向来不服膺她坐这代总裁之位的元老董事,也对她进行了指桑骂槐,说她独断专行,架空真正的北家人。
可是她架空北清洮,只不过是沿袭了先前北溟的做法,让他只吃股份红利,不参与到公司的实际管理中。
“夜生,我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大对劲。”苏冉冉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
“您坐这个位置,本来就有许多人心里不服,只不过先前您经手的那几个项目盈利颇多,才压下了不满的声音,如今跟东方传媒的项目尘埃未决,想必有些人的心思活络起来了。”夜生冷静地分析道。
“你帮我去查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好。”
苏冉冉略一沉思,又问:“夜生,当年北溟是怎么做的?”
“啊?”
“当年集团在父亲的管理下经营不善,几乎破产,北溟临危受命接替集团重担的时候也很年轻,甚至都还没有毕业。想必他当时也是遭到了许多质疑,他是如何顶住压力力挽狂澜的?”
夜生仔细想了想,他大学一毕业就进了公司,一直是北溟身边的得力助手,对于这些事,当然是最清楚不过的。
可是他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答案。
“总裁似乎天生就有让人信服的能力,他一坐在这个位置上,没来由就让人觉得安心。军心定了,当然无往而不利。”
苏冉冉无奈地笑了笑:“看来这种能力,我可能一辈子都学不会了。”
“苏总,您已经做得很好。”
她叹了口气,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这张椅子、这个办公桌,都是他曾经用过的,她连位置都没有换过。
每次走进这间办公室,她就觉得好像是他还在一般,连沙发上都残余着他的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