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过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打开之后在搜索引擎当中输入了“北溟”这两个字。
“我虽然失忆,但还不是傻子,会自己上网找东西。”
北溟指着网页上搜索出来的不计其数的内容,冷冷道:“你一直都没有告诉我,但是我早就查到了,我是北氏集团的总裁,也是北家长子,一年前在我的婚礼当日,遭遇意外火灾丧生。而我的妻子,就是现在北氏集团的代执行总裁苏冉冉,也就是我那天在酒会外碰见的女人。”
凌希希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北溟毕竟是个商界知名人士,网上关于他的新闻数不胜数,照片也有许多,这件事是瞒不住的。
她唯一能够隐瞒的,就是苏冉冉和他的真实关系。
“对,没错,你就是北氏集团的总裁。但那是过去的事情了,那场火灾之后,你就什么都没有了。”凌希希镇定了下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天是你结婚的大喜日子,可是你要娶的女人却不是我。我很伤心,不知不觉间便走到了你家门口,本来是想跟过去道个别的,却没想到,看见了里面冒出了滚滚浓烟。”
“然后呢?”
“然后我发现你被困在火场里面了,我立刻进去救你,也是我运气好,竟然真的把半昏迷状态的你给拖了出来。我看见了纵火的人,知道如果你还活着,他一定不会放过你,于是把你悄悄带走了。”
北溟皱起了没:“那为什么新闻里都说,发现了我的遗体?”
“那是你家司机的,我当时赶到的时候,看见司机倒在车里,想必是纵火者先杀了他灭口,再潜入了你家。正好你俩身形相仿,我就给你们换了衣服,来了个李代桃僵。”
凌希希说这些话时,没有丝毫迟疑,不像是在说假话。
她也的确说的是真的,当时她目睹了北清洮纵火,也目睹了北溟奋不顾身地进去救那两个孩子。
只不过,接下来的话,就全是假话了。
“你还记不记得我很久之前告诉过你,是你身边最亲近的人要杀你?”
“那个人是谁?”
凌希希指着电脑屏幕上一张他和苏冉冉被媒体拍到的合照,“就是她,苏冉冉!”
北溟不可置信地瞳孔放大:“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对她一片深情,可她却只想踩着你上位!她甚至在你假死之后,伪造了遗嘱,撇开了北家所有人,自己当了北氏集团的执行总裁!这份心机、这份盘算,哪里是普通人能够想象的?”
“你是说……苏冉冉在新婚之日,设计害我?就为了拿到北家的家产?”
“她一个人当然做不到,自然是有人帮她。事实上,她那么着急杀你,也是因为害怕奸情败露,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于是先下手为强。”
北溟连连后退,跌坐在沙发上。
这故事太过离奇,他完全无法置信。
可是,凌希希说得信誓旦旦,似乎完全无法反驳。
“你想啊,北家又不止你一个儿子,为什么苏冉冉一个外姓人,能够跃过北清洮坐上代总裁的位置?”凌希希继续添油加火。
“为什么?”
“因为她的奸夫,是顾氏集团的大公子,顾陌尘!”
北溟眼神一凛。
顾陌尘——这个名字,他也在网上看到过。
关于他和苏冉冉之间的流言,数不胜数。
许多八卦小报都在传,他和苏冉冉之间有旧情难断,两个人不但时常见面,还联手做生意,关系紧密。
火灾事故不过才一年的时间,而顾陌尘和苏冉冉在以为他死了之后不到一个月,就勾搭在一起了。
看来,凌希希所言非虚。
但是,他依旧不愿相信。
“不,如果苏冉冉是如你所说野心勃勃贪慕虚荣的女人,她为什么不直接嫁给顾陌尘?为什么要冒那么大的危险来算计我?”
凌希希立刻回答:“顾家哪有北家那么雄厚的资产?做顾家的大少奶奶,又哪里有北氏集团一把手的位置来得风光?”
“可是……”
凌希希一把抱住了他:“北溟,我一直不想让你知道这些事情,是因为他们实在是太奸诈狡猾了,我害怕你要是贸然向他们复仇,会再一次遭遇危险。这一年来我虽然有些事瞒着你,但都是为了你好,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北溟一时无言。
刚才说的那些事信息量实在是有些大,他一时还转不过弯来去思索其他。
那两次遇见苏冉冉,他虽然不记得自己从前跟她有过什么关系,但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扑面而来。
而且,他也亲眼看到了,苏冉冉和顾陌尘的确十分亲近……
凌希希今天说的话,他不能不相信。
“所以,是她在新婚之日和奸夫一起设计陷害我,要我葬身火场,谋夺了全部家产?”
“是啊,若非如此,我又何必那么害怕,不想让你回国?”
凌希希挤出两滴热泪,将他抱得更紧。
“北溟,你答应我,千万不要去找她,你就和我一起去国外,咱们逃得远远的,让那些坏人再也找不到我们,好不好?”
北溟摇了摇头,推开了她的手臂。
“不,我不去国外。”
“为什么?留在这里会很危险的!万一他们发现了你还活着……”
“我原本就活着!”北溟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仿若炼狱里浸淫着的恶鬼,眼神里散发出丝丝寒意。
“北溟,我不想让你以身试险。”凌希希哭得愈发梨花带雨。
然而,北溟却更坚定了想法:“既然我没有死成,那就要好好活着,把应该属于我的一切,都一点一点夺回来!”
凌希希继续哭着,低下头时却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北清洮说得果然没错,以北溟的性子,一味瞒着他只会适得其反。
越不让他做什么,他就越要做什么。
离开酒店的房间之后,凌希希立刻就擦干净了眼泪,昂首冷笑。
走廊的角落里忽然伸出一只手来,猛地一拉,便把她拉进了最里面的一个房间。
北清洮将她按在墙上,离得极近,连呼吸都喷在她的脸上。
这个女人刚刚哭红了眼睛,泪痕未干,愈发显得楚楚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