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溟二话不说,直接把她带到了一家剧场门口。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刚才说了,约会。”
他绅士地替她开了车门,苏冉冉还犹豫着,被他一把拽下了车。
剧场里空空如也,除了工作人员外,竟然连一个观众都没有。
舞台上拉着厚厚的帷幕,正在等待开幕。
苏冉冉一直待在国外,这还是第一次看国内的话剧。
“这儿怎么没有人?”
“是专门为你排的。”
居然——
“北氏总裁好大的威风,连看个话剧都要包场,我可算知道你的钱都是怎么被大风刮走的了。”她忍不住吐槽。
“别说话,看演出。”他将食指抵在唇间。
话剧很精彩,她看得津津有味,偶尔撇过头,却看见北溟并没有在看舞台,反而一直看着她。
“你往哪儿看呢,看演出。”苏冉冉愈发觉得不自在起来。
他收回神,转向舞台。
可是视线不由自主总会被身边的人吸引,他又一次看向她。
就这么一直看到整场结束,大幕重新合上。
苏冉冉的脸已经烧得两颊绯红。
“有这么热吗?”他轻笑。
“是……是因为灯光太亮了!”她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北溟忽然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这场话剧,你喜欢吗?”
“我……你先放开再说话!”
北溟并没有为难她,她一挣扎,就松了手。
“为什么突然要我来看话剧?”她问。
“你喜欢吗?”
苏冉冉没有回答他,只生硬地说:“既然已经按照你的要求陪你看完了,那我现在能走了吗?”
北溟漆黑的眸子像是冷夜寒星,只有在看向她时,才夹杂着些许柔情。
按理说,这样的一个男人用如此深情的眼神望着她,她应该心动才是。
然而,一想到自己过几天就要出国了,她就不想要再跟他有任何牵绊纠缠。
“你能不能别再来找我了?北溟,我已经是安宇的妻子了,你也有你的未婚妻,咱们这样子不合适。”
北溟一时错愕:“我哪有什么未婚妻?”
“你还不想承认?那位凌小姐之前刻意与我接近过,当时我还觉得她过分热情,现在想来,她分明是在试探我,拿我当你们感情里的第三者了!”
北溟仔细地思索了一下“凌小姐”是哪位小姐,想到之后,不由得失笑:“所以,你是因为凌希希胡言乱语了几句,就来与我吃醋吗?”
“我怎么会吃你和你未婚妻的醋?莫名其妙。”
她站起身来,拿着包就打算走。
北溟长臂一揽,将她拉回了身边。
他靠得太近,连身上的古龙水气息都幽幽可闻,苏冉冉尴尬地转过脸去。
“北溟,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他浅笑着,向她解释:“凌希希只是我爷爷强行塞到我面前的一个人而已,我跟她不熟,更没跟她有过什么婚约。”
话虽如此,可是——
“你是怎么和肖安宇认识的?”他突然问。
“我不记得了。”她并不愿在这个话题上与他多说。
“那就从你记得的那一部分开始讲。”
“你想打听什么?”
苏冉冉只记得自己当初醒过来的时候,脑中一片空白,躺在医院的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
那个男人告诉她,她是他的妻子,在生下孩子之后得了重病,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手术十分虚弱。
他那么温柔,对她也细心无比,她毫不怀疑地相信了他。
可是现在,她越来越开始怀疑。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是肖安宇在骗你?”北溟语声清冷。
“他骗我,图什么呀?”
她还是不愿相信,自己这过去一年来的生活都是骗局。
“图你单纯好控制,善良易欺骗。”
“那你呢?你绕这么一大圈在我面前诋毁我的丈夫,又图我什么?”
北溟轻笑起来,突然凑近到面前:“我是个庸俗的人,只是贪图你的美色。”
她一愣。
分明是这么浅薄庸俗的话语,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竟然不觉得丝毫油腻。
果然还是看脸。
他贴得更近了,近得能数清他的睫毛。
“北溟,我有丈夫,还有自己的孩子,你不能仅仅因为我长得像你死去的爱人,就总是这样来找我。”
苏冉冉努力地挣脱了他的怀抱,深吸了一口气。
再过几天,她就要出国了,以后跟北溟或许再也见不到面,何必再纠缠。
她今天本就不应该和他一起出来。
面对她依旧冷硬的拒绝,北溟的眉宇间漾起淡淡失落。
他还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居然有一个人他分明深爱,却一次又一次地遭到拒绝。
“冉冉,在你想起我们的过去之前,就不能试着喜欢上我吗?”
她摇了摇头:“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他低嘲浅笑,松开了手。
北溟离开剧场之后,良久,她才缓缓起身。
这剧场里的空调开得真大,可真是热,她的脸更加烫了。
扑通、扑通。
心跳得越来越快。
一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她混乱不已。
苏冉冉快步追了出去。
然而,北溟已经走了,剧场门口早已没了他的踪迹。
“师傅,你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出来吗?他去了哪儿?”她连忙问门口传达室的保安大爷。
保安指了个方向,她立刻就要去追。
“小姑娘,他是开车走的,你跑过去怎么追得上?”保安劝她。
她犹豫了几秒,还是拔腿就追。
今天要是不确定的话,或许以后再也没有机会。
跑过一个转弯路口,她看见北溟的车就停在不远处等红灯。
“北溟!”她大声喊着他的名字,只可惜离得太远,他根本就听不到。
绿灯很快亮起,北溟的车就这样消失在视野当中。
她气喘吁吁,一颗心脏乱撞几乎要跳出来。
上次顾陌尘跟她见面的时候说过,喜欢的感觉,就是心动。
原来如此,原来心动的时候,心脏是会疼的。
可无论如何,从名义上讲,她都是肖安宇的妻子,和北溟的这一场约会,属于偷情。
而这一份心动,永远不能被抬上光明正大的地方。
就像永远无法追上一辆行进中的车。
“北溟,我完蛋了,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你了。”她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