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傲说完就打算直接走出去，却被一直站在门口的陆之魏拦住。
陆之魏将人拦住了之后看向温榆河。
温榆河走过去，“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楚傲点头，“难道说这个地方很难出去？我看着经历了一次雪崩，应该不至于连出去的路都没了吧。”
温榆河笑，“你带我们走走吧，我们好像找不到方向了。”
“这，这不好吧，你也知道，我这来的也没几辆车，你们这么多人。”
温榆河拍他的肩膀，“没事儿，我们几个人塞一塞，一点都不碍事的。”
楚傲一脸为难，但还是跟着陆之魏就走了出去。
“叶安？”
我点头，对于顾秦烟上挑的尾音里充满的疑惑表示赞同。
“惊讶吧，吃惊吧。”
顾秦烟笑，“你很生气。”
“我当然生气了，季俏的婚礼才过了几天啊，对了，”在上车前我转头看着顾秦烟，“我今天遇到了楚诗韵了。”
“她受伤了，所以叶安才会来的。”
顾秦烟拉着我的手，护着我的头上车，“你救了她。”
肯定的语气，不带有任何别的情绪。
我点头，“我遇到了一个很奇怪的人，指甲很长，虽然议论人的长相不太好，但是她长得很丑，不会说话，眼睛看不见，就是那个人伤了楚诗韵。”
顾秦烟捏着我的手紧了紧，“不会说话？”
“嗯，还看不见，不然的话我估计也没法救楚诗韵了，而且她是自己走的，我没出声。”
顾秦烟看着我，“你有没有受伤？”
我摇头，“没有，我就躲在那后面，我到的时候楚诗韵就受伤了，然后那个人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当然是在找人了。”
温榆河突然开口，“你有没有看仔细？那个人身上还有没有别的很明显的特征？”
“有，她大概说不上是个人，有一条尾巴，又像龙又像蛇的。”
温榆河转过头来，“有角吗？”
“没有脚啊，我刚刚不是说了她有一条尾巴。”
“不是那个脚，是长在头上的角，有吗？男的还是女的？”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那个时候倒是没太敢去看对方的脸，但是依稀记得，头顶上确实有两个鼓起来的东西。
“好像有，鼓鼓的，两个，是个女的。”
温榆河和温榆晩相互对视了一眼，又同时看向了顾秦烟，顾秦烟点头。
“有角，龙尾，女性，驭风雪，是龙女。”
顾秦烟出声，我讶然，“龙女？那是什么？”
顾秦烟理了理我的头发，“相传，龙女是二十诸天中第十九天，婆竭罗龙王的女儿，在八岁的时候偶然间听到了文殊菩萨在龙宫说《法华经》，通达佛法，发菩提心，于是就去了灵鹫山礼拜佛陀，以龙身成就了佛道。”
“得道？那岂不就是仙了？”
“理论上，是的。”
我看向温榆河，温榆河却摇了摇头，“他们制造不出来那种东西的，而且单就长相丑陋这一点就不符合，传说里的龙女可是一个年少貌美的少女形象。”
顾秦烟点头，“如果是龙女，我们谁都躲不掉。”
“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是个人？好像是是个人吧？”
外面突然开始喧闹了起来，楚傲将头车让给了我们，我们这辆车此刻是开在最前面的。
温榆晩转头看了一眼，然后对着我招了招手，我凑过去。
“你看到的，就是这么个玩意儿？”
我点头，虽然他说的玩意儿稍微有点儿不恰当，但是我当时看到的确实是这么个东西。嗯，东西也不是非常恰当，但总不能说她也不是个东西吧。
“走。”
顾秦烟带着我下车，“她要找的就是我们。”说着他往身后看了一眼，后面的车子似乎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似的，哪怕是车子停了下来，也没有人好奇，大家都只是坐在了车里，然后一动不动。
一下车，我就听到了龙女的嘶吼，仿佛是动物濒死时候的哀嚎，又好像是非常绝望的怒吼，反正具体听不出来是什么意思，总归，很难听，听了还有些难受。
温榆河站在最前面，顾庆安的小鼻子这边闻闻，那边闻闻的。
“能交流吗姐妹？”
我看向温榆河，觉得这个人的脑回路确实非常清奇，跟一般人不是很一样。
回应他的，只有“龙女”更加愤怒的吼声，然后人就直接冲了过来，挥舞着自己手上尖利的指甲。
温榆河轻飘飘往一旁一让，整个人飘出了一段距离。
“龙女”似乎行动非常不便利，速度不快，但是她很快就在手掌间凝结出了一个类似冰雹一样透明的球，大球在她挥出来的一瞬间分化成了无数个小小的结晶体。
顾秦烟见状伸手引出了一条白绫，白绫围绕一圈，将我和温榆晩陆之魏顾庆安护在了圈里，结晶体遇到白绫全部都融化成了液体滴落在地上。
而那边，温榆河大刀阔斧地一会儿消失一会儿出现，完了站定之后手里还捏着一颗透明的小冰雹，“呼风唤雨啊，做的有些意思。”
“龙女”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单纯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打中，然后气愤地开始将周边的环境变成了之前那种炎热至极的状态，手上直接生出了火苗，火焰直接化成了龙直接窜向了温榆河。
温榆河笑了笑，突然从他的身后钻出来一条黑色黄眼珠的巨龙，一个龙头凑在温榆河旁边比他整个人都要大出三四倍。
然后我看着温榆河只是站在原地而已，那条龙亲昵地在他身上凑了凑，然后在“龙女”制造的火焰里直接穿过，一口咬掉了“龙女”的脑袋。
我下意识捂住了顾庆安的眼睛，现场一度有些血腥。
“龙女”的身体瘫在地上，流出来的血液居然都在冒烟。
温榆河摸了摸大龙的脑袋，大龙一脸餍足的神态，瞬间又没了踪影，看起来，似乎是住在温榆河身体里似的。
“诶呀，这，这是怎么回事？”
顾秦烟收掉了白绫，温榆河往这边走来，这个时候楚傲才又出现了，看着地上的尸体好像吓了一跳。
“这，这个是？这这这……”
他神情慌张，看起来好像真的是被吓到了似的。
温榆河将驾驶座的人拉了下来，然后自己坐上去，“这车，借我们用用。”
“到时候你找我哥哥拿钱。”
“害，小钱，都是些小钱。”楚傲笑着看温榆河，“一路走好啊。”
路面已经恢复正常，既没有冰封千里，也没有炎热无比，温榆河饶有趣味地看着楚傲，顾秦烟带着我们上车，并没有说什么话。
楚傲回去后面车里的时候，我仿佛看到他藏在背后的手似乎闪过一个红点点，但是等我再仔细去看的时候，红点却消失了。
我摇了摇头，发生了太多事，我都眼花了。
温榆河没有记着开车，楚傲的车队开过的时候我看到了在车里抱着楚诗韵的叶安。
那股怒气又直逼胸口，顾秦烟也看到了，他搂住我的腰。
“各自的选择，总是有缘由的。”
我看着窗户外边儿已经开远了的车子，“好不公平。”
“不要生气。”
我点头，但是内心里还是很生气，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亲手把自己最好的朋友交到了一个人渣手里。
如果这件事情让季俏知道了，她肯定又要哭的眼睛肿好几天了。
不知道这个渣男是用什么样的借口哄骗季俏，让她连蜜月都能够延后，明明这个时候季俏应该正在跟叶安度蜜月的，为了蜜月制定计划她花了好大的心血。
我正愤愤不平，头上一重，顾秦烟好像摸狗子一样一下一下地安抚着我。
我抬头看他，突然就看到了正在开车的温榆河。
“那条蛇……”
“是龙。”一句有些气愤的话扔进了我的耳朵。
“啊，对不起，是龙，口误口误，那条龙，是住在你的身体里吗？”
温榆河从后视镜里看我，“你想知道？”
我点头，“我想知道。”
然后下一秒，一个黑色的巨大的龙头出现在了后座，那双黄澄澄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打个招呼。”
我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他居然眼睛闭了闭，似乎很享受的样子。
“你家龙，挺亲人的啊。”
温榆河笑，“没有，他一向敌我分明。”
“啊，有名字吗？”
“万陌。”
龙转了个身，又凑在了温榆河旁边，下一秒就不见了。
“万陌是你的宠物吗？”
“灵宠之类的，我看那些武侠小说里面都有这种宠物，还是坐骑？”
温榆河脸上的神情淡淡的，“他是我的真身。”
我半晌没有反应过来真身是个什么东西，然后这两个字在我的脑海里转了又转，“你是条龙？”
“不完全是，他是我的另一种形态，但我们彼此是共存的，形态的存在是独立的。”
我看向顾秦烟，“就是说呆在一起的自己？”
顾秦烟点头，“灵兽儿时都是以小孩儿的形态出生的，因为混沌一开始形成的就是人的形态，在这之中出生的婴孩儿逐渐会演化出真身，真身与形态共存，但是真身决定了形态的力量。”
我点头，“我们现在是继续去巍山吗？”
“嗯，还有一段路，要不要睡一会儿？”顾秦烟又将我头上的簪子拿走，放在手心里好一会儿才又帮我簪上。
“这个簪子？”我看向顾秦烟，“它每次保护我，会影响到你吗？”
顾秦烟摇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