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隐约传来的酸疼,时时刻刻都提醒我,昨天晚上,这男人是怎么强迫我,怎么一遍又一遍变着法子折磨我。
我五指抓着他的肩膀。
“放开我。”我语气决然。
顾秦烟此刻的目光,带着审时度势的严峻。
他宽大的手掌落在我的脸颊,沿着脸颊的线条向下滑动,动作轻缓温柔。
我甚至,在他一双清冷的眼眸之中,看到了些许怜惜。
“我想讨个说法,就这么难么?”低沉的嗓音,与迟缓的语调,我心里不由一怔。
他就这么打量着我,眼睑是淡淡的深灰色。
这人分明是一贯的强势霸道,专制独裁才是,昨晚还强迫我,对我这出这种下流无耻的事情,怎么现在,反倒是深情款款的模样了?
他沉默不语。
我心里微微像是被蜜蜂的尾巴,轻轻蛰了一下,疼得有些难耐。
“你要什么说法?昨天晚上,顾先生对我做出那样的事情,还不够吗?”我吸了一口气,口吻冷淡。
他拇指在我嘴角摩挲,我话说完,他便施加了一些力道。
我到抽一口气,狠狠白了他一眼。
他忽然凑了过来,在我嘴角咬了一口,报复似的,牙齿磕磕在我嘴皮,研磨撕咬。
“不够,以后,每天都要做一遍。”他抬眸,语气不像是开玩笑。
那张渗透禁欲气息的脸,配上他磁性的嗓音,气质卓雅倨傲,自带光环
我下意识伸出舌尖,血腥味肆意蔓延。
“我根本就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使出浑身解数,双手低在他胸前,推开要贴靠过来的人。
“我不懂你说什么,顾先生,麻烦你自重,我有未婚夫了!”
但,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早就不干净了。
我一时有些委屈,韩池远在我生死不明的三年里,一直守护我。过去,我们肯定相爱啊。
昨晚,跟着男人厮混,我这是背叛!
我真该死!
“自重?未婚夫?”
他勾起嘴角,捏着我下巴,“顾夫人,我最后说一遍,我还没死,你不需要急着跟我撇清关系,结婚证在我手上,合约我另外加了补充协议,合作期限改为了八十年。”
“你在说什么?顾先生,我真的听不懂,我现在身体不舒服,你放我下来,我要回家!”
沟通好困难,根本不在同一个频道。
但是,韩池远,偏偏又让我别对人说起我失忆的事情。
从顾秦烟话里,我能揣测出,过去,多多少少我们有点关系。
合约?顾夫人?
我的天,我跟顾秦烟过去该不会是床伴关系吧?还结婚证!或者假扮夫妻?
“给我装傻?”他目光锐利逼视着我,唇角一扯,“你真以为韩池远不知道你在哪?韩氏的股票是我让几个操盘手做的手脚,不过是给他个教训,他既然敢把你送到我眼前,就应该做好心理准备。”
我不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是大概有点数,韩氏集团现在面临的故事崩盘,应该跟顾秦烟有关系。
真的是好卑鄙!
只是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我根本不是顾秦烟对手。
很明显,他掌握了生杀大权,而我,眼下不过是他手到擒来的囊中之物。
我服了软,主动的靠在了顾秦烟胸前,声音放软,“我身体不舒服,好像发烧了。”
……
半小时不到,我身前站了个清瘦的男人。
“顾夫人,好久不见。”这人手上拎着医药箱,一身休闲装扮,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模样。
顾秦烟自他来后,就去了书房。
我望着眼前这人,有点尴尬。
好久不见的意思也是过去我们认识的?
这男的把医药箱放在茶几上,兀自打开了医药箱,医药箱里都是比较常见的医学器具。
“工文川,我的名字,你不认识我了?”男人拿出了体温计,问得漫不经心。
我点头不是,摇头也不对。
这个叫工文川的医生,话很少。
而我,从始至终都表现的拘谨不自然。
十分钟后,他意味不明打量我一番。
他关上药箱子,嘱咐我近两天吃点清淡的东西。
交代完后,他径直去了书房。
我其实想趁着顾秦烟不在,马上离开的,但是刚起身,手机显示了一条信息。
——乖乖呆在外面,要是不听话,我会让韩氏集团明天向法院申请破产
威胁我?
大名鼎鼎,呼风唤雨的金融大亨威胁我?
我捏着手心,气得肝疼。
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视线在周围扫视。
原以为韩家已经够够奢华了,韩池远Y国的城堡已经很梦幻奢侈了,在看到顾池远别墅的装潢时,我再次感慨了一番,不亏是顶级富豪!
要我没看错,我对面悬挂的那副印象派图画,应该是意大利文艺复兴时候的真迹吧,价值千万!
那红木桌上摆放的青花瓷,定然也是价值不菲。
脚下的地毯,图案看似没有丝毫特点,但是我前两天在杂志上看到,说这地毯是德国二战时候的!
我深怕把地毯踩坏,赶忙抬起了脚,不敢着地。
“木语安?”
一道婉转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抬起头,向左前方看过去。
是个女人,身穿千鸟格大衣,内搭白色的线裳,纤细的大长腿,一双丝绒过膝靴,长相惊艳,气质脱俗。
此刻,正步履优雅朝我迎面走来。
她绕过茶几,站在我跟前。
香水味弥漫在空气里。
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你竟然没死?”她嘴角牵扯出一抹很浅的笑意,气场强大。
我站了起来,总觉得这人有些不尊重我。
接着不等我说话,她将我一把扯了起来,靠在我耳边,声音轻柔“我不管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是说你又想耍什么花招,想勾引秦烟,三年前你死了,那就是死了,趁我现在心情不错,马上给我滚。”
大概是昨天受的气,还有一早上顾秦烟莫名其妙的话,然后现在眼前这女人说话不堪入目,我觉得糟糕透了。
“你叫我滚,我就滚?”我笑了出来,当着她的面,继续坐在沙发上。
她哼笑了一声,从容地捏起我下巴,“木小姐,三年来,你这脸皮可是又厚了一层。”
“放手,你妈没教过你做人要善良吗?”我受不了她这种作态,一副把人踩在脚底下,高高在上的样子,傲慢无理。
想到我过去竟然认识这样的人,就替自己难受。
我拍开她的手。
她脸上的笑不达眼底。
“我母亲是大学讲师,不过,肯定比不过木小姐做小三的母亲,羞愧跳楼自杀,醒来后得知女儿死了,心脏病复发,没抢救过来!呵呵!”她说话的声音,很轻,脸上的笑,却妖娆美艳。
母亲?
韩池远只说我是孤儿!
从小在孤儿院长大。
“你再说一遍,谁母亲做小三!”我站起身,与她直视。
“当然是你啊,A市谁不知道木小姐母亲是有名的贱人呢?”她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声音不骄不躁,一张脸美丽与气质都占了。
我气不过,抬手就甩了她一耳光。
真的太生气了。
依仗我失去记忆,竟然敢侮辱我母亲!
“你——”她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一脸惊讶,“你敢打我?”
“谁让你说我母亲的,你才是贱人,你全家贱人!”我现在的模样,估计跟那些长舌妇一个样。
狗急了都会跳墙,何况,这女人,她真的是欠收拾!
“你敢打我?木语安,长这么大,没人敢我打我,你算什么东西!”她扑过来,把我压在沙发上。
我也很气,跟她在沙发上扭打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低沉悦耳的的声音炸在大厅里。
我揪住身上女人的马尾,另外一只手死死挠她的脖子,冲顾秦烟先一步告状:“顾秦烟,她骂我是贱人!”
我身边的女人也毫不示弱,指甲陷在我左半边脸上,还带抠,另外的手,开始扒拉我衣服,“秦烟,是木小姐误会了,她刚才打我,你看,脸都肿了。”
我去,这女的,演技超群!
鼻子一吸,我抬脚就往她身上踹,“顾秦烟,我疼!疼死了!”
我生硬的冲顾秦烟撒娇。
紧接着,身上的人直接被人拽了起来。
只觉得身上一轻,空气的新鲜几分。
顾秦烟把我拉了起来,左右打量着我脸颊,一张脸冷到极点,“除了脸,还有哪里疼?”
我哽咽,“哪都疼,心里也疼。”
顾秦烟把我搂到怀里。
我对面的女人一阵气急败坏的声音响了起来,“秦烟,是她先打我的,你看,我脸都肿了!”
“谁让你进来的?”
我小心翼翼抬起头,看到男人双眸折射的寒光,我双手环抱住顾秦烟,目光瞥向对面的女人。
那女的向前走了两步,声音很娇媚,她捋了捋头发,“陈特助说你今天不在公司,艾丽集团有个项目,希望跟凌江合作,我是来跟你谈项目的。”
说完,她声音柔了些许,“秦烟,虽然我知道你不喜欢她,当年娶她,不过就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木小姐没有死,我也很高兴,但这么多年了,我对你的心意从来没有变过,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你不能因为愧疚,又选择继续把木小姐绑在身边。”
“我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楚诗韵,三年前,我以为我把话说的很明白了。”
楚诗韵,这女人叫楚诗韵?
我稍稍抬起下巴,看了眼身前的男人。
顾秦烟手环在我腰上,声色冷淡,“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楚诗韵脸色平静。
临走之前,她眼神如刀子,剐了我一眼,跟边上的顾秦烟私人医生打了招呼,暧昧的看了眼顾秦烟,转身离开。
我吸吸鼻子。
顾秦烟抬起我下巴,亲自给我处理了我脸上的伤口。
等他的私人医生走后,顾秦烟把我整个人搂在怀里,缓声道:“真的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