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临的晃神只有一瞬间而已,紧接着,他就看见了她冷漠无比的神情。
“顾泽临,你这样做根本毫无意义。”
看着她愤怒的脸,他心里也凉了半截,看来,她并不领情。
宁清欢当然不敢告诉顾泽临脐带血的事情,她也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但是,她还是抑制不住地愤怒。
他怎么能这么欺骗自己的感情?就算是为了应付周老太爷,那她的心情就不重要了么?
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失落感又一次涌了上来,她恨恨地瞪着他。
可是,他看起来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让她有多难过。也对,他根本就不知道团团的情况,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算计着他的。
宁清欢心里冷笑着,她现在又有什么资格去责怪他呢?明明是她先骗他的。
她转身离去。
顾泽临伸出手,想要拉住她,却只沾到了她的一片衣角。
他没有继续追上去,只眼睁睁看着宁清欢径直走出了院子,消失在堪堪暗下的夜色里。
“顾先生,宁小姐这么出去了,是不是不太安全?”林姐忧心忡忡地在一旁问。
“找两个人,跟上去。”
……
宁清欢走出没有多远,就看见了顾家的仆佣在后面跟着自己。
他们似乎得了命令,并没有靠得太近,始终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一步都不让她脱离视线。
钟问熙给她打来电话,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我没事。”
“你刚才走的时候有些魂不守舍的,我实在是担心得紧,现在到家了吗?”
宁清欢冷笑了一声:“家?”
她现在哪里有家?
顾泽临的家,与她哪里有半点关系?这里只是一个关着她的铁笼子罢了。
顾家所在的这片富人区,平时车辆很少,更难打到车,她转来转去也找不到一辆出租车,而那几个佣人却跟缩小包围圈似的,每到一个岔路口都远远拦着,逼她不得不往回走。
看来今天,顾泽临是不打算让她离开了。
“宁小姐,回去吧。”一个佣人说道。
钟问熙听见了佣人说话的声音,问她:“你现在在哪里?”
“我……我在外面逛逛,一会儿就回去了,钟医生你别担心。”
她立刻挂掉了电话。
这个电话似乎给了佣人一个信号,他们不再那么客气,劝不动她,就强行架着她往回走。
宁清欢知道反抗只是徒劳,干脆也就没有反抗。
她不能就真的这么走了,哪怕只是为了团团。
顾泽临并没有在门口等着她,她一进门就被林姐拉进了更衣室,让她换上了一身家居服。
“林姐,你这是做什么?”
“顾先生在楼上房间里等你,你一会儿说两句好话,他也就消气了。床头吵架床尾和的事情,哪还能老是摔门出去呢?”林姐温和地笑道。
这话在宁清欢耳朵里听起来,格外刺耳。
她像一具任人摆布的木偶一般,去哪里、做什么都不得自由,在顾泽临为她打造的这个金丝笼子里,她就是一只无法展翅的雀儿。
进了顾泽临的房间,他正倚在躺椅上看书,听到了她进门的声响,微微抬起眸:“出去逛了大半圈,气消了吗?”
宁清欢靠在门口,并没有往前进一步,冷冷道:“我并没有生你的气。”
“那你在气什么?”
宁清欢默然无言。
她是在生自己的气,气自己的身体这般不争气,怎么还没有怀孕,再拖下去,团团要怎么办呢?
顾泽临缓步向她走近,她下意识地想往后躲,身后的门却“咔嚓”一声,被上了锁。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正在慌乱之间,他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单手将她扛起。
“顾泽临,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宁清欢挣扎了两下,被他重重摔在了床上。
他俯身将她压在身下,双手轻而易举地被他所制住,男人似乎喝了些酒,薄有醉意,不管不顾地覆上她的两瓣薄唇。
男人轻车熟路地在她的口中层层搜刮,力度也越来越大,不一会儿,她就觉得自己快要窒息。
在清冽的酒香气中,她艰难地想要将他推开,却无能为力。
察觉到了她的抗拒,顾泽临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就那么讨厌我?”他眼神轻佻,含着迷蒙的醉意。
“顾泽临,你……你放开我。”
“你不是很想要跟我生一个宝宝吗?你不配合我,怎么能行?”
他扬唇一笑,细密的吻又一次天翻地覆地盖了上来。
这一次,宁清欢竭力压抑着自己想要抗拒的冲动。她必须要尽快拿到脐带血,无论顾泽临要怎样羞辱她。
她勾住了他的脖子,主动地、带着两分讨好意味地开始迎合他,甚至自觉地伸手去解他的衣带。
可是,他却又一次停了下来。
他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这个前一秒钟还在生自己气的女人,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委曲求全地来迎合自己?
分明,她没有一点要回来的打算,连假象都没有打算给他。
“宁清欢,你到底想要什么?”他抓住了她的胳膊,清声质问。
“我……”
“告诉我,在你离开的那七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的声音沉痛不已。
眼前的女人分明就是他朝思暮想的那个女人,七年过去,她连容貌都没有变化半分,可是,一切却又都不一样了。
她完全没有了从前的意气昂扬,也不再要强,反而处处忍气吞声,而面对他时,更是晴雨不定,让他一点都捉摸不透。
“宁清欢,这就是你的手段吗?你到底想算计我什么?”
她偏过头去,咬着唇一声不吭。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此时此刻,她的的确确是在算计着他,不是么?
白天周老太爷在她面前说的话还音犹在耳,要是她真的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他,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他白手起家创立的顾氏集团,都会毁于一旦的……
“清欢,你要是介意乔云溪的存在,我立刻就跟她取消婚约,要是你担心我会在意那个孩子,我也会把他当作自己的亲生孩子——哪怕这样,你也不肯回到我的身边吗?”
顾泽临看起来是真的醉了,这段话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轻,幽咽成了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