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钟问熙辞别之后,宁清欢去了重症监护室,今天来的正好,团团刚好醒着,他在隔离间里一看到宁清欢的身影,一双眼睛顿时就亮了。
团团很配合治疗,仅仅一天,气色看上去就好了很多,宁清欢穿上无菌服一步一步的走到他面前,鼻子止不住的发酸。
“妈妈,别害怕,团团没事,团团一定会好起来的。”
团团奶声奶气的说着,声音却明显有些沙哑,明明只是六岁的孩子,却懂事的叫人心。
明明他才应该是害怕的那个,可是从生病以来,他却从来没有喊过一声疼,反倒像个小大人一样,一次一次的安慰宁清欢。
“对不起……团团,是妈妈没照顾好你。”眼眶中温热的液体再也不受控制,一滴一滴的往下掉,宁清欢隔着冰冷的玻璃和团团碰了碰指尖,泣不成声。
“妈妈,别哭,哭了就不好看了,会变老的,女孩子要经常笑。”团团紧张极了,想伸手给自己的妈妈擦擦眼泪,但是这样简单的动作,却都难以办到。
宁清欢忙伸手擦干了脸上的眼泪,勉勉强强的支撑起一个苦涩的笑容,“好,妈妈笑,团团要乖,很快,很快妈妈就能治好团团了。”
话还没有说完,门外的小护士已经开始催促,宁清欢笑着和团团说了再见,却在离开重症监护室的那一刹那,彻底崩溃。
没有人知道她有多害怕。
团团就是她的整个世界,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事,宁清欢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活下去。
那天站在急救室外面的时候,宁清欢整个人都在发抖。
身后的小护士看着宁清欢,沉沉的叹了口气。
因为前几天的急救,医院卡里的钱又没有了,好在顾泽临留了支票,来的时候宁清欢已经把钱转到卡上了。
收银台的小姑娘目光怜悯的看着宁清欢,像是在叹息。
毕竟这段时间的开销这么大,宁清欢却还能交上这一笔又一笔的医药费,不难猜到什么靠身体挣钱之类的,宁清欢很清楚,却疲于解释,况且,自己现在不就是么?
她疲惫的出了医院,打车回家,倒在床上就熬不住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宁清欢如约来到星空,她仰头看了看霓虹灯拼凑的‘星空’两个字,心中一阵酸涩。
乔云溪和顾泽临在这里庆祝订婚,意味着顾泽临这些年的朋友,全都会到场。
宁清欢觉得自己的双腿,仿佛灌了铅一般,往日称兄道弟一干死党的脸庞一个一个的浮现在脑海中,天知道,她有多么害怕去面对那些熟悉的面孔。
可是她不得不去。
然而宁清欢没想到的是,自己会被拦在包间外面。
几个服务员趾高气昂的看着她,“有请柬吗?这可是顾少和乔影后定的包间,不是什么垃圾都能进去的。”
宁清欢顿时就懵了,请柬?乔云溪只是口头上邀请了她来,什么时候给过她请柬。
但是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乔云溪的目的,不就是想羞辱她么。
她咬了咬牙,“是乔小姐邀请我过来的……”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就这样转身离开,但是乔云溪既然不给请柬,又邀请自己过来,就是想看她出丑的样子。
假如没有让她如愿,还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团团经不起折腾,宁清欢也赌不起。
“乔小姐?”几个服务生笑的前俯后仰,“您可看看自己这副穷酸样吧,乔小姐能请你?我呸——”
说着,一杯酒就泼在了宁清欢的身上,顿时湿了一身。
这时候乔云溪才忽然推门而出,“哟,宁小姐可是我和泽临婚戒的设计师,你们怎么能这么对待她呢?”
她紧皱着眉头,关切的上前要给宁清欢擦身上的酒,后者却不着痕迹的往旁边躲开了。
简直是惺惺作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