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没再纠缠这个话题，而是沉默了几秒，之后看向顾若希，斟酌着问道：“若希，我可以这样叫你吧。”
顾若希笑了笑，算是默认了。
傅斯年又继续说道：“你……知道傅氏集团的财务总监吗？叫顾凌风。”
顾若希知道傅斯年终于说到正题了，这时候，顾若希不免松了一口气，还好霍博渊提前告诉她了这件事，让孤顾若希有个心理准备，不至于因此失态。
顾若希笑着说：“之前在傅氏集团工作的时候可能打过交道，但是时间太久了，没什么印象了，怎么了？”
傅斯年犹豫了一下，又问道：“你知道你妈妈以前是做什么的吗？”
顾若希摇了摇头，她耐心的解释道：“不知道，自从我记事以来，妈妈身体就不太好，一直没什么工作。”
“那你小时候，你和你妈妈靠什么生活啊？”傅斯年又十分疑惑地问道。
顾若希打趣的笑道：“大少爷，我不记得咱俩关系熟悉到能和你谈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了，连傅奕琛都不太知道这些呢。”
顾若希说的半真半假。
傅斯年似乎也感觉的到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了，他尴尬了一瞬间，看顾若希没有生气的意思，又坦然的说道：“要是不方便说，也没关系的。”
“你总要告诉我你问这些事情做什么吧。”顾若希其实知道傅斯年什么意思，应该是傅斯年自己本身还不太确认，也不清楚顾若希是否知情，所以想要多了解一点，看看情况。
傅斯年又沉默了几秒钟，说道：“顾凌风有一个女儿。”
“嗯。”顾若希没发表什么看法，只是答应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反倒是傅斯年有些不太自在了，他看不明白顾若希到底知道多少了，根据之前的对话，顾若希好像知道的东西不多，但是自己贸然和顾若希提起顾凌风的女儿，顾若希也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
傅斯年察觉到，顾若希真的不再是五年前的顾若希了。
傅斯年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他一直帮我就是因为我这些年一直在帮忙找他的女儿。”
“嗯。”顾若希依旧没说什么，只是小口地喝着手里的水，看着傅斯年，安静的听着。
傅斯年继续说：“我……我找了很多年，那个女孩当年被顾家的保姆带走了。”
顾若希见傅斯年实在是说的有些艰难，便替他说了下去：“你查到我的母亲钟婉碧就是当年的那个保姆。”
“……是。”傅斯年先是沉默了几秒钟，不知道是因为顾若希知道的事情太多还是因为顾若希平静的语气。
顾若希叹了一口气，问道：“所以你找我是为了什么呢？你想要确认我是不是顾凌风一直在找的那个女儿？”
“……是。”
顾若希没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傅斯年。
傅斯年继续说：“虽然不太礼貌，但是我想要你的DNA，想要确认一下……”
“可以。”顾若希的声音依旧没有什么起伏的打断了傅斯年还有些犹豫的话。
傅斯年惊诧的看向顾若希，顾若希依旧是坦然的看着他，顾若希说：“我只是希望到时候检查结果出来之后告诉我一声，如果……他真的是……”
顾若希停顿了一下，似乎是依旧说不出那两个字，后来，顾若希索性放弃了，而是继续说道：“麻烦大少爷转告他，我可以见他一面，但是仅此而已。”
傅斯年这么多年一直八面玲珑，自然明白顾若希话里的吟隐藏意思——我可以接受这件事，并且给你一个答案，但是我不会认你这个父亲。
傅斯年也不会去过多的掺和顾凌风的家事，他只是负责帮顾凌风找到人而已，所以傅斯年也没太纠结于顾若希的这句话，而是话锋一转，问道：“看样子你这是早就知道了？”
顾若希无所谓的笑了起来，说：“也不算早，昨晚知道的。”
“嗯？”傅斯年似乎有了些兴趣。
顾若希想了一下还是解释道：“之前……我母亲的遗书里说了这件事，但是一直是我哥在帮我保管，昨天和他说了你要来t市见我，他猜到你可能因为这件事，就提前给我打了预防针。”
傅斯年也笑着，说：“你哥？那个心理医生？听说你和奕琛的误会解除了？”
顾若希也坦然，她说：“大少爷是不是一早就看出来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傅斯年这样说道。
顾若希说：“既然大少爷的事情说完了，那我们也谈谈公司的事吧。”
傅斯年急忙阻止到：“诶，别，这事儿我明天去你公司，咱们慢慢谈，慢慢谈。”
顾若希抬头，好笑的看着傅斯年，见他脸上表情有些躲避的样子，好奇的问道：“怎么了这是？”
傅斯年无奈的解释道：“我们家老爷子醒了，你知不知道？”
顾若希还是很疑惑，问道：“我记得你和傅老爷子的关系可比傅奕琛好多了。”
傅斯年沉默了一下，他说：“这件事一句两句说不清，我妈是被他逼死的。”
“抱歉。”顾若希不愿意去窥探别人的私事，而且就像顾若希自己说的，她和傅斯年没有熟悉到那个程度。
何况，这显然是提到了傅斯年的伤心事。
傅斯年倒是没什么，无所谓的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儿，这么多年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就是我真不知道怎么说，总之我对老头儿的感情，挺复杂的吧，他要是一直在医院那样躺着也就算了，现在醒了，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顾若希好笑的揶揄道：“还有傅大少爷害怕的事儿呢？”
傅斯年无奈道：“你真的……变了太多了。”
顾若希依旧笑着，看得出来她今晚到心情确实不错，她说：“人总是要变的嘛，不然会吃亏的。”
事实上，顾若希没什么高兴不高兴的，除了见到傅奕琛的时候，顾若希会觉得格外的有些难过和疲惫之外，面对其他的人，顾若希都是淡淡的笑着的。
这是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哪怕此刻和傅斯年聊天确实是放松的，也确实心情还不错，但是依旧达不到高兴的程度。
因为不太在乎，所以云淡风轻的没什么感觉，而对傅奕琛，是因为太过在乎，所以会觉得异常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