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之前在一起的时候，傅奕琛什么时候让自己这样卑微、这样狼狈过。
想到现在傅奕琛为了自己这个样子，顾若希甚至不知道子自己应该高兴还是心酸。
虽然心中有了很多的想法，可是顾若希脸上几乎是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的。
这五年来跟在霍博渊身边，顾若希不只是被照顾着，她还学到了很多东西，现在不止她的抑郁症治好了，甚至是她比其他人更能掌控好自己的情绪，这都是顾若希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霍博渊在潜移默化中影响到她的。
顾若希笑着说：“还没。”
想了想，顾若希调侃道：“傅总想请我吃饭？上次在t市您请我那顿饭可让我记忆犹新啊。”
傅奕琛有些摸不准顾若希的态度，他不知道顾若希说这句话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是喜是怒。
于是连带着说话也变得犹豫了起来，傅奕琛说：“我……上次对不起，正好你也没吃饭，这次就算是给你赔礼道歉，你看……”
顾若希一挑眉，问道：“你这是觉得自己做错了？”
这一次傅奕琛的与其没有任何犹豫，他说：“我确实冒犯了你，但是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样做。”
说着，傅奕琛直直的盯着顾若希的眼睛看，好像要看到她的心里一样。
顾若希心里一悸，正在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霍博渊回来了。
只听见“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顾若希和傅奕琛都不由自主地向那边看过去。
霍博渊从电梯上走了下来，举着手机放在耳边，脸上挂着有些无奈的笑意，应该是在和谁打电话，而且看样子还是很亲近的人。
傅奕琛前一秒还在心里埋怨霍博渊怎么出来的这么快，下一秒看见霍博渊脸上的表情，不由得心里一动，他几乎是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他想：如果现在霍博渊接的是他女朋友的电话……
即使傅奕琛自己也知道可能性几乎是微乎其微的，可以就卑微的希冀着。
果然，霍博渊走了过来，脸上依旧挂着笑，把手机递给了顾若希，他说：“我妈，唠叨死了，要和你说话。”
顾若希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这段时间因为傅奕琛的事情，已经很久没有给霍博渊的妈妈打电话了。
想到这里，顾若希连忙接过手机，脸上挂着真诚又有些歉疚的微笑。
傅奕琛的心几乎跌到了冰点，他见过顾若希这样的表情，在对着钟婉碧的时候，那种由内而外散发的亲近感是没有办法掩饰的。
“陈阿姨。”他听见顾若希这样对着电话那边说，声音温温柔柔的，就像从前一样。
霍博渊的母亲姓陈。
“若希啊，你和博渊一起出差了？”
“嗯，出来谈生意，顺便有点我的私事，我哥怕我一个人不太受的了就一起来陪我了。”
“我知道，刚刚博渊都和我说了。”
听到这，顾若希没忍住抬头看了霍博渊一眼，脸上还是挂着那温温柔柔的笑。
霍博渊看见顾若希看过来了，虽然不知道电话那边说了什么，但是也能猜了个大概，他也回看向顾若希，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膀。
顾若希瞪了霍博渊一眼，没再看他。
而这些都落入了傅奕琛的眼中。
“阿姨，不好意思，有段时间没给你打电话了，你应该想我了吧？”
最后一句话尾音微微上扬，带着点小小的骄傲和俏皮。
“可不是，我可惦记你了，害怕你忙着工作就没给你拨过去电话，反正霍博渊那臭小子一天天没什么事，就想着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你最近怎么样。”
“谢谢阿姨，我挺好的。”
“若希，咱们都是一家人，在我这就别逞强了吧。”
“阿姨……”顾若希突然有些委屈，就好像得到了妈妈的安慰一般，瞬间眼眶有些微微发红。
霍博渊一看，立马把手机抢了过来，对着电话那边说：“诶，妈！你干什么啊！你都把若希招哭了！”
“诶行了行了，我知道了！等我们这段时间忙完就一起回去看你们俩啊。”
“嗯，行，知道了，拜拜。”霍博渊说完“拜拜”，没有马上挂掉电话，而是按了免提，然后把手机对着顾若希。
顾若希对着电话也说了一声：“阿姨再见，我们俩过一段就回去看您！”
傅奕琛听见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女声，听起来端庄大气，又温柔优雅。
那声音听起来心情不错，她说：“诶，好，不要着急，什么时候不忙了再回来就可以，得把博渊那臭小子带回来啊！他现在躲我躲得紧！他再不回来他小侄子都会走了！”
没让顾若希继续说话，霍博渊对着电话嚷嚷：“哪那么夸张啊！行了啊妈，我俩这边还有事儿呢，先挂了啊。”
几个人的互动，傅奕琛全看再来眼里，他眼睛有些刺痛，他想，这一切都是我永远给不了顾若希的，温馨的家庭，温柔的母亲，这一切都是傅奕琛不曾拥有的。
傅奕琛看着挂掉电话后，两个人在一边有说有笑的样子，就好像刚刚霍博渊上楼送行李之前，他们两个之间那一点点有些别扭的气氛，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他听见顾若希突然说：“傅总说要请咱们吃饭呢，是不是呀，傅总？”
顾若希转过头来，几乎是笑意盈盈的看着傅奕琛，但是是那种再见顾若希之后她脸上时常挂着的笑容，那种好像因为笑的多了，所以形成了肌肉记忆的几乎是完美的挑不出一丝一毫的毛病的笑容。
不是刚刚接电话时脸上那温温柔柔的笑意，也不是面对霍博渊时眼角眉梢都带着俏皮慵懒的笑意，都不是。
而是对着一个陌生人，最礼貌生疏却又让人无法拒绝的笑。
傅奕琛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再见后顾若希时不时有意无意的在自己心口扎的刀子。
可是这一刻，傅奕琛发现好像还远远不止，每当他为了承受这些把自己武装的更加厚实的时候，顾若希手中的的利刃就会变得更长更锋利。
傅奕琛甚至有那么一时半刻是在感觉，顾若希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恨他，都是为了报复他，不然他怎么会这样痛苦；不然，顾若希怎么能忍心让他这样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