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傅奕琛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心里的感受,说是难过的话,其实比难过还要多一些,说是痛苦,比痛苦也要多一些,似乎没有一个词能形容他现在的状态。
那些词语都太轻了,不足以描绘傅奕琛这一刻的肝肠寸断。
“若希,你不相信我还爱你吗?”傅奕琛颤抖着问。
不相信吗?顾若希想。
她想她应该是相信的,顾若希确实是怀疑过的,可是看到傅奕琛这段时间里为自己做的这些事,还有睁开眼睛看到的疲惫又颓废的他,傅奕琛从来不会这样的,他是优雅理智又冷静的。
可现在因为顾若希,他变得难过又脆弱,这让顾若希怎么会不相信傅奕琛是爱她的呢?
顾若希又闭上了眼睛,她不敢去看傅奕琛眼中的晦暗,她害怕自己因为傅奕琛的痛苦,又一次的动摇,而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承受自己动摇之后带来的代价。
“我相信你爱我,但是我想放手了,想离开你了。”顾若希淡淡地说。
傅奕琛就这样看着她,傅奕琛记得自己第一次见顾若希的时候,是在酒店套房里的床上。
当时为了争夺傅氏集团的继承权,他花了几百万来让找女人为他生孩子,而当时顾若希因为自己的母亲生病,出卖了自己的子宫。
那时候的顾若希很青涩,她甚至是有些害怕的。
可是那个时候的她,倔强坚强,是那么的有活力,那么的漂亮。
而现在躺在床上的顾若希,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眉心皱的几乎拧成了结,除了微微隆起的小腹,浑身上下没有一点肉了。
傅奕琛想,我都干了些什么?好好的顾若希,为什么和我在一起之后就变成了这样呢?
他说:“好,但是你先留在这里,让我照顾你。”
“不用……”
“别拒绝我,若希。让我照顾你,等你身体好些了,我答应你,绝对不会……再打扰……你的生活。”这句话傅奕琛说的异常简单,就好像要把心从身体里拿出来一样,痛入骨髓。
顾若希张了张嘴,还想要拒绝。
“若希,睁眼看看我。”
下意识的顾若希睁开了眼睛,便陷入了傅奕琛满是深情的瞳孔中。
顾若希再也说不出来拒绝的话,她答道:“……好。”
傅奕琛笑了,即使那个笑容很淡,甚至还有一些悲凉,但是确确实实的因为顾若希的这一个好字,而笑了出来,这是他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露出笑容。
傅奕琛想,只要顾若希愿意变好,愿意养好自己的身体就好。
至于分开……傅奕琛心里一痛,这一次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和顾若希分开了,既然顾若希现在不愿意接受他,他愿意等,愿意花时间和精力让顾若希原谅他,只要顾若希还爱他就好,
顾若希手腕上的刀口很深,王医生每天都会来给顾若希换药,而每一次将纱布从刀口上拿下来的时候,和凝固的血痂粘在一起的纱布分开时总会流出新的血来,很疼。
傅奕琛这个时候,总会牢牢地抓住顾若希的另一只手,一下又一下轻柔的抚摸着,想要给予她安慰,甚至是想要帮她分担疼痛。
王医生叮嘱道:“傅夫人,您可千万不能再做这样的傻事了,您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您肚子里的孩子想一想,再有这一次,可就危险了。”
“我那个心理医生朋友这段时间还在国外处理一些事情的收尾工作,等他那边结束了,就会过来给您进行系统的评估和治疗了,在这之前,您还是要尽量调节好自己的情绪。”
顾若希因为王医生的称呼有些愣了愣,她抿了下嘴唇,最后还是只是淡淡的笑着说了句:“我知道了,谢谢王医生。”
王医生又对傅奕琛说:“傅先生,夫人真的不能再受些什么刺激了,还请您这段时间费些心思,尽量让夫人保持愉悦放松的心情,至少别再想那些伤心的事了。”
傅奕琛眼中的痛苦一闪而过,他点头应道:“嗯。”
送走王医生之后,傅奕琛连忙又回到了卧室,陪在顾若希身边,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傅奕琛一天二十四小时,几乎都在顾若希旁边,形影不离的照顾着她,从不假他人之手。
傅奕琛牵起顾若希割了腕的手,小心的触碰了一下伤口上包着的厚厚的一层纱布,声音低沉的问:“疼吗?”
顾若希象征性的挣了一下,但是没挣开,想了想,也就由着傅奕琛牵着了。
顾若希摇了摇头:“不疼了,没事了。”
“你……傅夫人是……”顾若希想了想犹豫着还是问了出来。
“是我让的,若希,只有你才能做我的夫人。”
顾若希垂下了眼,小声说:“你不必这样的。”
“我想要这样,我喜欢这样。”似乎是现在的场景是这么长时间以来难得的温馨,傅奕琛有些孩子气的说。
这氛围有些太好了,顾若希也不忍心去破坏它,于是她只是淡笑着摇了摇头,也没再说什么。
“我给你讲一讲我小时候的事情不,你想听吗?”傅奕琛突然说。
“好。”
傅奕琛笑了下,沉吟了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缓缓的说道:
“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我父亲和我的母亲是商业联姻的,他们之间是没有感情的。
平时父亲和母亲几乎不说话,而母亲对我也很严厉,她总是告诉我,要努力,要很努力,这样才能继承傅氏集团。
那个时候傅斯年比我大几岁,我父亲就更喜欢傅斯年多一些,我听说傅斯年是父亲和他心爱的女人生的,在和我母亲结婚之前。
那个时候我母亲就告诉我,不要喜欢上谁,因为我将来是一定和我父亲一样要和哪家的姑娘联姻的,她还和我说,只有这样傅氏集团才能是我的,才不会被傅斯年夺走,母亲说傅斯年是私生子,不配得到继承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