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什么?”
听出主治医生语气不对劲的苏蔓瞬间瞳孔睁大,脑间一股热流涌了上来。
“小雪怎么了?”昔日的铁娘子几近泣声。
主治医生心里一惊,但凡听闻过爱雪国际铁娘子名声的人,都会不自觉地心生忌惮,而此时这个堪比男子的女强人竟然几欲落泪。
主治医生惊得后退两步低头歉疚道:“苏小姐的左臂因诊救不及时,伤到的又是经脉,很有可能……”
顿了顿,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很有可能失去知觉,左臂无力,也就是,近乎残废。”
最后四个字像是下定了判决书一般,苏蔓如雷轰顶,睁大双眼看着主治医生毫无焦距。
“都怪鄙人才疏学浅,对于苏小姐的病症实在是无能为力……”
过了好久,苏蔓才默默地对主治医生们说道:“你们先下去吧,有劳你们费心了。”
来到苏暖雪的房间,苏蔓看着小雪布满纱布渗着血色的左臂,心如刀绞。
她的小雪究竟犯了什么错,竟要如此伤害折磨她!
“陆、南、遇!”苏蔓咬牙一字一顿地说道,今日小雪所受苦痛,我必要你千倍万倍奉还!
已经到了早上五点,苏暖雪还在昏迷当中没有醒过来。
苏蔓一夜未眠,各种托关系联系了一夜全球最好的主治医生。
焦急的苏蔓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喂,你好,请问是苏伯母吗?”清朗的男子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
“你是?”整晚处于慌乱焦急中的苏蔓还没有缓过来。
“伯母好,我是驰宇。”电话那端的男子淡淡说道。
“容越从他大学时的同窗那里得知,爱雪国际的苏总连夜召集全球顶尖医师,内部消息说是爱雪国际总裁的女儿病危。我和容越连夜坐飞机飞回国内,现在刚到C市,请问伯母,小雪现在怎么样了?”
……
容越刚到落英公寓,见到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那个凶丫头,愤恨地往墙壁上锤了一拳。
平日里那个言语轻佻不可一世的男子气愤道:“走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又整成这个样子?你个凶丫头倒是起来和我斗嘴啊!”
“别废话了,快给小雪看看情况怎么样了!”一旁一身黑色的驰宇提醒道,西装下面的双手早已紧握成拳。
知道容越来了后,苏蔓一直悬着的心总算稍微能松一口气。
毕竟容越当初是将患有脑瘤并身怀六甲的小雪给诊治好了的,苏蔓心中有了一丝丝地宽慰。
因为苏暖雪的特殊体质,再加上以前怀胎时所患过的病症,她的病状比起别人总是更为棘手一些。
“你这丫头!每一次都是要耗尽我毕生所学啊!”容越在心中无奈又疼惜道。
良久,一直在救治中的容越从房间里出来,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这丫头已经没事了,死不了,就该多伤几次好好长长记性。”
刚说完这句话的容越,并没有注意到苏蔓那要吃人的犀利眼神。
“走了啦,不要再逗留了,可惜小美人儿心里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不是你。不过就算小美人儿肯回头是岸了,那个人也肯定是我。”
这个长着一双桃花眼的轻佻男子,拿肩膀撞了撞在一边想要再进去看看小雪的驰宇,装作没心没肺地嬉皮笑脸道。
容越的话点醒了驰宇。
是的,小雪已心有所属,当初在国外那么困难的境地,小雪对他也只是待他为兄长,从无半分逾越,后来更是直接说明两人关系。
他不能再这样执迷不悟下去了,对他自己,对小雪,都不好!
想开了的驰宇舒了一口气,既然他的女孩儿无事,此一行也见到了他的女孩儿,那就无憾了。
于是同苏蔓礼貌道别后和容越当天又飞回了巴黎。
既然小雪平安无事了,那么她就要好好整治一下那些害小雪至此的那些人了!
铁娘子苏蔓又恢复了往日的凌厉。
而此时的市中心医院VIP病房里,白涟正死死地缠着她的南遇哥哥。
白涟伤的本就不重,只是在开车撞向苏暖雪的红色法拉第时自己的头也磕到了玻璃上。
虽然伤的是头部,但只是皮外伤。但也正因是头部,才让陆南遇昨夜那般生气与担心。
“南遇哥哥,我头晕……”躺在病床上的白涟嗲嗲地对陆南遇撒娇道。
“小涟,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吗?用不用我叫医生?”一旁处理公司文件的陆南遇赶忙放下手中的文件夹,担忧地问道。
“我没事的南遇哥哥,只要你在我身边,我看着就觉得一点都不难受了。”一身白色病号服的白涟“虚弱”地冲陆南遇甜甜一笑。
“南遇哥哥,你快去处理文件吧,我在这里默默看着你就好,千万不要因为我而影响公司。”
此时的白涟那是一个病如西子,看上去楚楚可怜。
陆南遇看着虚弱地躺在病床上的小涟更是心疼。
小雪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明明他已经宣布了与小涟的关系仅为兄妹关系,昭告了世人自己心里只有小雪。
为什么还要对小涟下此毒手呢?陆南遇想不通。
如果昨天夜晚自己没有提前回来,如果昨天夜晚自己没有及时赶到,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陆南遇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白涟,眉头紧皱。
这五年小雪到底经历了什么,让以前那么单纯善良的她性情竟如此大变?竟买通杀手来杀害小涟!
陆南遇握紧了拳头,不敢再往下想。
小雪欠小涟的,他会替小雪还清。
用余光一直盯着陆南遇的白涟看着陆南遇的面部表情变化,嘴角微扬。
原来白涟在雇杀手前早就已经谋划好了一切。
如果成功,她便让人划花苏暖雪那个小贱人那张让人生恶的脸,扒光她的衣服让处在最底层最肮脏的男人毁了她。
是的,她不杀她,她就是要让她饱尝侮辱地活在这世上,让她再也不敢从镜子中看到自己的脸,让她的南遇哥哥一碰到她就觉得恶心。
当然,做过那么多这种勾当的白涟自然也明白,世事难料,其间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了,她无法保证实施过程中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所以,万一失败,她便把一切事情都推脱到苏暖雪身上,而自己和那件事情毫无关系。
毁不了苏暖雪,她就要毁了那个贱人和南遇哥哥之间的关系,毁了那个贱人在南遇哥哥心目中无法替代的形象。
当然,这一切还需要一个人,一个契机,一个能完美掌控所有时间与苏暖雪动向的时机。
所以她找到了李飞。
李飞是陆南遇的贴身保镖之一,又是陆南遇派去保护苏暖雪的人,陆南遇自是不会怀疑到他的头上。
天时地利人和。
所以现在,是她躺在市中心医院,身边是南遇哥哥在照顾着自己。
思及此,白涟得意地扬了扬头,又扭头看了看在旁边整理文件的南遇哥哥。
“哼,苏暖雪,这辈子你都别想和我斗!你就看着我和我的南遇哥哥幸福地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吧!”病床上躺着的白涟笑容扭曲。
……
一直在落英公寓昏迷中的苏暖雪终于醒了过来。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她毫无印象,她只记得自己在昏倒前陆南遇好像过来了。
当时陆南遇抱着白涟,愤愤地对她说了一句“苏暖雪你不要太过分!”而后扬长而去。
“苏暖雪你不要太过分!”
醒来的苏暖雪脑海中一直回荡着这句话。
可是,她什么都没有做啊!
摇了摇昏沉沉的脑袋,苏暖雪起身想要去倒杯水喝,拿起茶壶后,苏暖雪猛然发现自己的左手,怎么也拿不起茶几上那个小小的茶杯!
她以为是自己在床上躺了太久的缘故,便颤巍巍地努力伸出左手。
包满纱布的左臂一直不停地抖着,指尖刚碰到茶杯的杯壁,再也支撑不住,没了一丝一毫的气力,茶几上的茶杯顺势摔落下来。
茶杯碎落一地,跟着茶杯一起碎的,还有苏暖雪那颗早已遍布伤痕的心……
闻声在房间外处理文件的苏蔓一下子冲了进来,喜极而泣。
“小雪你终于醒了!”苏蔓紧紧地将苏暖雪拥入怀中,“小雪乖,妈再也不会让你受一丁点委屈了。”
感受到怀里的小雪怔怔然,苏蔓看到地上碎落的茶杯碎片,心下了然。
擦了擦眼泪,苏蔓拉着苏暖雪的手道:“没事的,容越已经来诊治过了,只是暂时气虚,好好调养就好。”
那天容越给苏暖雪诊治好后,又给苏暖雪的主治医生交待了后续的一切才离开的。
“容越?他来过?”苏暖雪出神。
“是啊,昨天晚上妈急坏了,到处联系顶级医生,竟把容越给忘记了。容越从他同窗那里得知后,和驰宇那孩子连夜飞了回来,等确认你没事后才离开的。”
“以前觉得容越这孩子轻浮,没想到他倒挺重情重义,你都回国了他还记挂着你……”
“妈……”了解母亲心思的苏暖雪立马打断了苏蔓的话,不让她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