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没空就不要勉强自己,我让司机开车送他也行的。”苏暖雪在电话那端解释。
她本不想去找陆南遇的,但是事关念念,她不想让念念上学时身边爸爸妈妈都不在,无奈便还是拨通了陆南遇的电话。
“没事,我今天公司没事,你安心地去参加会议吧,路上注意安全。”
“嗯。”
两人之间再无话,沉默了两分钟后便都挂断了。
苏暖雪从新加坡开会飞回来后已是凌晨两点,随便打了一个的士便回到了许久没回的清源小区。
困得不行,简单洗漱了一下苏暖雪便回卧室倒床就睡了。室温是合适的温度,夜灯也调好了。
苏暖雪并没有注意到床上熟睡着的某人,倒身便睡了下去。
迷迷糊糊中,似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便顺着那味道朝那边拱了拱,继续沉沉地睡去。
钥匙还挂在大门上。
陆南遇醒来时便看到窝在自己怀里的苏暖雪,怀里的丫头睡的正沉,细细的鼻息打在陆南遇的手背上,像一只嗜睡的小花猫。
轻轻扳开环抱着自己的双手,陆南遇给苏暖雪的头正了正,刚好让她枕在枕头上,掖好了被子便轻轻关上房门出去了。
拉开客厅地窗帘,今天阳台上的茉莉花开得格外好看。
打扫完屋子里的卫生,陆南遇带上家里的垃圾准备出门,去楼下的超市买一些食材给还在熟睡中的小雪和念念做早餐。
刚关上门,便看到挂在门上的一串钥匙。
陆南遇摇头,这要是小雪一个人在外面得多不安全,拔下门上的那串钥匙,陆南遇便乘电梯下楼去买食材了。
苏暖雪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十一点,陆南遇正坐在床边处理着文件。
顶着鸡窝头的她睡眼惺忪地坐了起来,“这是哪里啊?”
刚睡醒的苏暖雪说着胡话。
“我下飞机了吗?”没人回应。
“陆南遇你怎么也在?”说完便伸手要去抓陆南遇的脸颊。
又一次被捏成猪头的陆南遇冷冷地扫了一眼苏暖雪,声音不带半点情绪。
“昨天谁把钥匙落在门上了?”
似是想起什么的苏暖雪这才反应过来,低着头不敢看他,默默放下揪着陆南遇脸颊的双手,又钻到被窝里装睡了。
“以后不要这样了,做事情要仔细一些,万一有其他图谋不轨的人进来了怎么办?”陆南遇的声音突然柔和。
苏暖雪这才默默探出头,“哦。”乖乖地答了一句。
这丫头,每次都是在意识最不清楚的时候最听话、最乖、也最能撩拨人。
“以后遇到事情就要同我说,不要再自己一个人担着。”
“哦。”
“陆南遇……”
“嗯?”
一直迷迷瞪瞪的苏暖雪突然叫他,陆南遇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我想睡觉……”
刚说完,才睡醒的某人就又倒床睡了。
过了半个多小时,睡着的某人突然惊醒。
“陆南遇……念念在哪里?”
陆南遇扶额,这丫头,这才想到念念。
“念念已经去幼儿园了,你专心睡吧。”拍了拍苏暖雪的背,陆南遇柔声哄着被窝里蜗居的人儿。
“陆南遇……”
“嗯,我在。”
听到陆南遇的回应后,苏暖雪这才安心地睡过去。今天的小雪格外黏人,中途都已经叫了他好几次了。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陆南遇过来叫苏暖雪起床吃饭,叫了半天还没人应,便准备直接来掀被子。
还没有掀开被子,陆南遇便摸到了苏暖雪滚烫的脸颊。陆南遇心中一惊,怎么这么烫?
叫了半天还是没有回应,陆南遇抱起苏暖雪便开车向市医院驶去。
到了医院才知道,苏暖雪这是因为呼吸道感染而突然引起的高烧,竟然烧至39.7度!如果再来晚一点可能会烧成脑膜炎。
“你这个丈夫是怎么当的?妻子烧成这样到现在才发现?”一旁的主治医师生气地教育着陆南遇。
陆南遇也是真的慌了,第一次有外人敢训他而且他没有回言。
小雪十八岁的时候因为林依雅脑袋就受过一次伤,这次差一点又烧成脑膜炎!
自己说好了再也不要让小雪受到一丁点伤害,可自从小雪从国外回来后就让她接二连三地受到伤害!
急诊室外的陆南遇愤愤地锤墙,恨不能此刻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是自己。
等医生诊治完毕后,陆南遇走了进来,躺在病床上的苏暖雪正在输液。
因为小孩子免疫力差,陆南遇便没有打算把小念念接到医院这边来。
刚好苏蔓中午也回国了,陆南遇便打电话给苏蔓,拜托她一会儿接一下小念念。
“陆南遇,我们小雪因为你吃的苦已经够多了的,你要是敢再负她一次我饶不了你!”苏蔓在电话那端威胁道。
“嗯,伯母,以前是我对不起小雪。”今天的陆南遇竟然没有反击,苏蔓也着实吃了一惊。
挂断电话后,陆南遇便坐在病床前握着苏暖雪没有打点滴的另一只手,就这样看着她。
看着小雪身上穿着的病号服,陆南遇心中无比酸涩。
怀着宝宝的时候,小雪一定进了很多次医院吧?她那时……还患有脑瘤……
小雪以前连打针都怕,做脑瘤手术和生下宝宝的时候,小雪得多疼……
每想一次,陆南遇的心便如刀剜过一般。
正在输点滴的苏暖雪为渐渐醒了过来,看到双眼通红的陆南遇,苏暖雪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没事的,只是发了个小烧。”
只是发了个小烧,陆南遇苦笑。
再也控制不住,起身狠狠吻住了苏暖雪的嘴唇。眼中的泪水却仍旧没有止住,顺着脸颊滑落到二人口中,格外酸涩。
陆南遇慢慢松开了亲吻着苏暖雪的嘴唇,仰起头深呼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苏暖雪看到陆南遇这副样子,心里也是揪着疼。
此时的陆南遇哪里还有那个叱咤商界的模样,两眼通红,目光涣散,像是生怕谁会随时夺走他的珍爱之物。
“陆南遇你别这样,看到你这样,我这里好疼……”苏暖雪指着自己的胸口,蹙着眉艰难地说着。
“小雪,这些年,你受苦了……”良久,陆南遇才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陆南遇,你坐下来,陪我说说话好不好?”挂着点滴的苏暖雪抬头冲陆南遇笑。
他的小雪,永远都是这样,把最开心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别人,再苦再累的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着。
“嗯,好,你说。”摸了摸小雪的脸颊,陆南遇静静地坐在身边,听他的女孩儿絮絮叨叨地说着。
苏暖雪便又往陆南遇坐着的方向拱了拱,更靠近了一些后便开始用鼻音有气无力地说着生活中的一些琐事。
比如前天她吃了什么啊,昨天她做了哪些事,有哪些有趣的人,小念念的袜子破了一个洞……
都是一些无关寻常的事情。
然而,她说,他听,两人之间格外默契。
“对了陆南遇!你是什么时候学得一手好厨艺的啊?是不是我不在的那几年爱上了别的女人?必须得说,不说我就不理你了。”苏暖雪伸出小爪子威胁。
“没有爱上别的女人,自始至终爱着的女人只有你一个。”陆南遇似是在回答,但更像是在宣誓。
苏暖雪不知道的是,陆南遇学习做饭的真正原因。
只是因为五年前得知小雪过世的消息后,他整个人就像丢了魂儿一般。
那个时候他夜晚天天梦到苏暖雪,梦到小雪扯着他的衣服嚷嚷着让陆南遇做饭给她吃。
而那五年间陆南遇做过的饭,除了在苏暖雪回来之后,他一次都没有做给任何人吃。
因为苏暖雪以前脑部多次受伤的原因,所以对别人来说很小的一次发烧,对她来说却是大意不得。
主治医生的建议是让她在医院里疗养两天,过几天再拍下片子看看有没有引发其他症状。
陆南遇为让苏暖雪专心养病就直接打电话给苏蔓,让苏蔓这几天帮忙带一下小念念。
第一次做外婆的苏蔓巴不得小念念每天都是由她带着,自是没有拒绝。
于是,赋闲在医院的苏暖雪这两天可谓是如鱼得水,在医院混得风生水起。
市中心医院的VIP病房里,陆南遇专门在隔壁给苏暖雪开辟了一个小厨房。
除了医生叮嘱的苏暖雪需要忌嘴的那些食物外,陆南遇每天变着法地给苏暖雪做好吃的。
住院这几天,苏暖雪甚至还胖了五斤……
而另一边,白涟已经有很久没有见到她的南遇哥哥了。
每次去陆氏集团找他,他都在忙。在他下班的时候白涟去陆宅找他,却被许姨告知少爷已经有很久没有回家里住了。
从李飞那里得知,陆南遇这几天一直忙着在医院照顾苏暖雪那个小贱人,甚至公司也不去了,直接在医院处理文件,一向在外甜美可人的白家大小姐气得牙痒痒。
是时候该采取行动了!
虽然现在不能立马让苏暖雪消失,但她生病,她作为陆南遇名义上的未婚妻去探望探望也就应该的。
暂时动不了她,死也要气死她!
白涟眼底全是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