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霍沉渊不说，顾锦苒也一样深知霍沉渊没有多少耐心，尤其是对她。
“叫你过来当然是想把很多事情都告诉你，不过先别着急，我已经被关在里面很久了，现在唯一想的就是出去透透气，只要你满足我这个愿望，我立刻就说，绝对不会再浪费你的时间。”
顾锦苒慢慢跟霍沉渊谈着条件，心里却也始终不确定，霍沉渊还会不会最后再给她一点放肆的机会。
果然，霍沉渊听了顾锦苒的话以后没有在说什么。
顾锦苒有些心慌，担心这样会失去出去跟霍沉渊谈话的机会。
“你先别急着拒绝我，难道你就真的不想知道究竟是谁把许牧晴变成那个样子的？”
顾锦苒提出的这个问题，的确是霍沉渊很想知道的。
一直以来，霍沉渊都希望能够把关于许牧晴的事情调查清楚，也算是给白悠然一个交代。
可是无论霍沉渊用怎样的方法，始终都摸不清真相。
所以现在顾锦苒提出的条件，倒是真的让霍沉渊有些动心。
“把她放出来。”
打定主意，霍沉渊就直接让人把顾锦苒放出来。
听到了霍沉渊的话，顾锦苒忍不住笑了出来。
门被打开，顾锦苒经过了几天的幽禁时光以后，第一次呼吸到了外面新鲜的空气，让她心里还隐隐有些激动的感觉。
“过来。”
霍沉渊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然后就直接走到了旁边的座位上坐下。
顾锦苒慢慢跟在霍沉渊身后，站在了霍沉渊的身边。
霍沉渊给了顾锦苒一个眼神，示意她现在把该说的一切都说出来。
顾锦苒也清楚不能再挑战霍沉渊的极限，就直接开口。
“当初许牧晴并没有死，你有没有想过是谁当着你们所有人的面确定了许牧晴的死讯？”
虽然顾锦苒一开始还并没有直说，可是霍沉渊很快就听出了顾锦苒话里的深意，知道了顾锦苒意指何人。
“说下去。”
“陆温遇是个医生，当时许牧晴的状态对于他的研究非常有利用价值，除了许牧晴之外，还能到哪里去找一个不会被其他人怀疑的活人实验田呢？”
顾锦苒的话让霍沉渊听了以后，心里也有一点不寒而栗。
并不是因为由此就害怕了陆温遇，而是即便霍沉渊之前也算是手段冷酷，却也做不到这种心狠手辣。
正是因为这样，霍沉渊想到之前白悠然和陆温遇的那些往来，心里更是有些后怕。
幸好陆温遇心里还存有几分对于白悠然的感情，否则说不定白悠然也早就在陆温遇的手里遭遇不测了。
“这样的话，你有证据吗？”
虽然霍沉渊现在心里已经默认了顾锦苒说的话是有很大可能的，但是毕竟顾锦苒为人狡猾，霍沉渊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就相信了她。
“证据，你想要什么证据，我站在这里就是活生生的人证。”
“口说无凭。”
“如果真的想要证据，也不应该是向我要，想办法亲自去陆温遇家里查一查就都知道了。”
“如果还要我亲自去查才能清楚，那今天放你出来的意义在哪里？”
显然，霍沉渊对顾锦苒这样的回答非常不满意。
“那好吧。”
顾锦苒看着霍沉渊的脸色有点变化，也只能不在继续隐瞒了。
“我的手机在你那里对吧？”
“怎么？”
“拿来，里边就有你想要的证据。”
顾锦苒说完，霍沉渊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就向身后的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把顾锦苒的手机拿过来。
很快，顾锦苒的手机就被霍沉渊拿在了手里。
“听听里面的录音，那就是最直接的证据了。”
霍沉渊不紧不慢地把顾锦苒手机里面所有的录音全部听完了，无一例外，录音的内容都是顾锦苒跟陆温遇的对话。
听完以后，霍沉渊果然是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梳理清楚了很多。
“既然你们两个人之间狼狈为奸这么久，你为什么还要在我面前迫不及待地把他捅出来呢？”
霍沉渊有些好奇，顾锦苒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的确，我们两个曾经也算是并肩合作的伙伴，不过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恒的伙伴。”
“陆温遇触碰到了你的利益？”
“当然，陆温遇让我感受到了威胁，虽然他始终都没有真的对我做什么，可是这种潜在的危险还是尽量不要存在的好。”
霍沉渊听了顾锦苒的话，突然笑了出来。
“你倒是很聪明。”
霍沉渊站起身来。
“先把关于陆温遇的一切告诉我，是算准了我自己知道以后一定不会轻易放过陆温遇，对吗？”
霍沉渊直接就把顾锦苒的心思说了出来，让她无所遁形。
既然如此，索性顾锦苒就不再隐瞒什么。
“的确，我就是这么想的，不过你也别觉得我是故意在跟你耍小聪明。”
顾锦苒正了正神色。
“关于我做过的事情，我总也有一天是都要告诉你的，陆温遇你也早晚都要处理，不如让我多过几天安稳日子。”
顾锦苒这么直接地把心里话全部说出来，霍沉渊反而因为她难得的豁达而不对她那么反感。
况且顾锦苒说的没错，陆温遇也是不能放过的。
“好，希望你的安稳日子能过得舒心。”
说完以后，霍沉渊就转身离开了。
向旁边的人挥挥手，几个人会意，又重新把顾锦苒带回了房间里继续关起来。
霍沉渊回到家里，白悠然正在工作并不在家。
想要第一时间就把陆温遇对许牧晴做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告诉给白悠然听。
虽然霍沉渊很清楚事实一定会对白悠然造成很大的打击，可是清楚真相总比一直都被蒙在鼓里要好。
更何况现在白悠然偶尔还会跟陆温遇有联系，这让霍沉渊实在放心不下。
万一下次白悠然去陆温遇那里拿药的时候遭遇不测，那霍沉渊就真的追悔莫及了。
在心里不断思量着要怎么跟白悠然才能更好让她接受，还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白悠然就推开了门走了进来。
“沉渊，这个时候你怎么会在家里，我还想着今天工作结束的早要去你公司找你一起出去吃晚饭呢。”
白悠然因为一整天十分顺利的工作所以心情很好，也就没有注意到霍沉渊此刻脸上的神色。
“今天拍摄的时候去外景，恰好注意到有一家新开的餐厅，听说非常不错。”
白悠然脱下大衣随手放在沙发上，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大口。
“你说我们是带着斯承一起去，还是先把斯承送到爷爷那里去？”
白悠然说着，却始终都没有得到霍沉渊的一句回应，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抬起头去看了霍沉渊一眼。
“你怎么了，我说了这么多怎么一句也不回答我？”
白悠然把水杯放下，坐到了霍沉渊的身边去，这才仔仔细细地观察着霍沉渊的表情，发现了他不对的地方。
“是今天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吗？怎么感觉你有些愁眉苦脸的样子，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就跟我说，说出来我们一起分担你也会好受一点。”
霍沉渊长长舒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我，的确是有一件不顺心的事情准备告诉你。”
“说吧，我听着呢。”
“这件事情对你来说的影响可能要更加强烈，所以悠然，我希望你答应我，一会听完以后不管多么激动都要尽量保持镇静，可以吗？”
白悠然听了霍沉渊的话，反而心里没底，慢慢紧张起来。
如果不是真的发生了非常严重的事情，霍沉渊是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就说这些话让她白白紧张的，这一点白悠然心里很清楚。
白悠然深呼吸了一下，平稳了一下心绪。
“我做好准备了，你说吧。”
霍沉渊点点头，抓住了白悠然的手。
“关于你妈妈之前受伤的事情，我今天知道了很多真相，我想我有必要告诉你。”
白悠然听了以后，刚刚才稳定的心情又立刻变得非常紧张，甚至都快要不能呼吸了。
霍沉渊慢慢把从顾锦苒在那里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白悠然，还把早就已经备份好的录音音频都给了白悠然听。
知道了一切以后，白悠然平静地可怕。
如果不是白悠然一直在流泪，霍沉渊真的都要怀疑白悠然有没有了解到真相。
可是这样的情况下，霍沉渊也没办法立刻扭转或者改变白悠然的情绪，只能继续陪伴着他。
“悠然，我知道，这一切对你来说都是非常难以接受的，就算是我，在刚刚听到以后心里都是非常难过的。”
霍沉渊伸手搂住了白悠然，这才感觉到，白悠然一边流泪，一边身体在不断微微颤抖着。
此刻脆弱的白悠然让霍沉渊倍感心疼，搂着她的手臂也更加用力了一些。
白悠然哭了很久，最后才慢慢停止了流泪。
霍沉渊注意着，知道白悠然是稍微缓和了一些情绪。
“悠然，别哭了，既然我们知道了就要好好去面对，想办法去处理。”
白悠然点点头。
“当然要处理。”
想到刚才听到的一切，白悠然就忍不住把拳头攥的紧紧的。
更加令白悠然感到可怕的是，在此以后陆温遇竟然还可以像一个没事人一样可以跟她进行正常的交流。
现在想起来，甚至有些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