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悠然微笑着地点了点头,斯承很懂事,他知道在什么时候表现得单纯,知道什么时候坚强。
不过这也让白悠然很心痛,她的童年不完整,她懂这种苦涩。
……
凉凉的海风吹进来,白悠然甩了甩被风吹乱的长发,一阵舒适。换好衣服,白悠然出门了。
“悠然,要不我跟着你去吧。”封管家一脸担心的样子。生怕白悠然在外面遇到什么不测。
“不用了封伯,你留在这陪着斯承吧,我怕他自己会害怕。”白悠然看着正在安心拉小提琴的斯承。
“好吧,你快去快回。给你车钥匙。”封管家妥协。
“嗯。”白悠然重重地点头,笑颜如花。
吹着海风,听着海浪。突然白悠然觉得这样的生活还不错,她可以复出挣钱,她就这样自己一个人把斯承抚养长大也好。
转了几家商场,白悠然最终挑了一家人流量不是很大的停下了车。她现在是敏感人物,在公共场所被认出来会惹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只能尽可能地避开人群。
白悠然走到卖家居用品的区域,心里正在盘算着。
要买十个左右的花瓶,干花束,客厅少了一个酒架,斯承的房间还没买好书桌……
就在她正端详一个陶瓷花瓶的时候,一个女营业员朝白悠然走过来。
“你是白悠然吧?”那女营业员问到。声音不大不小。可却恰恰刚好钻进了周围每个人的耳朵里。
瞬间安静。
白悠然略显慌张,略微颤抖的手推了一下墨镜。
“我不是。”白偶然微微侧过脸去,故作镇定的继续看着花瓶。
女售货员却不饶不休。
“你就是白悠然。”这一次的音量比刚刚高了一倍。像是故意说给别人听的。手还一直拽着白悠然的手腕,生怕她跑了似的。
白悠然皱着眉头,用力挣开那双手转手就往停车场跑。若是在这里被认出来,她会被这些人生吃了的。
还没走几步,白悠然就被一堵人围了起来,硬生生挡死了去路。他们一副审判者的嘴脸,面目狰狞地看着白悠然。
“你就是白悠然?”
有人伸手撤掉了白悠然的丝巾,抓掉了她的墨镜。
“是白悠然!”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
“她怎么还有脸出来啊?贱货!”
“呸!好的老公不知道珍惜,非要去偷人!”
一瞬间,所有的谩骂声全部袭来,白悠然看着这些人,天旋地转。她不能倒下!
不远处,顾锦苒看着发生的一切,笑意愈浓。拿着一沓钱施舍一样的甩到旁边的那个女营业员身上。
“干得不错!”顾锦苒夸奖着。看到这么无助地白悠然,她心情越来越好。
白悠然,你是斗不过我的。
……
“就你这样的,应该毁容才好!你就不能再去祸害别人了!”人群中突然冲出来个人对着白悠然泼了透明液体。
是硫酸!这个味道,她再熟悉不过了。
白悠然都已经绝望了,仿佛等着命运审判一样闭上眼睛,可那液体并没有像预期的一样落在白悠然的身上,反而被一个人揽在了怀里,陌生而又熟悉的味道。人群开始不那么躁动了。
缓缓睁开眼睛,白悠然抬起头,是陆温遇。
陆温遇就这么紧紧抱着白悠然,替他挡下了硫酸,好大一会陆温遇都不放手,越抱越紧,生怕会有人在他怀中把白悠然抢走似的。
“放开我陆温遇,你需要赶紧清洗!!”白悠然焦急得想要挣脱陆温遇。可她越是挣脱,陆温遇抱得就越紧。像是怕一松手,她就会跑了一样。
白悠然干脆不在挣扎。
“我不会走的,温遇。”白悠然娇美的眼中噙着泪。她不能想象此时陆温遇的背上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
听到白悠然轻声细语的安慰,陆温遇似乎是放心了,同时也失去了重心,身子重重地朝白悠然压过去。
“温遇!陆温遇!”白悠然歇斯底里的喊。
此时的围观群众似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再围观,迅速散了开。空荡荡的停车场,只剩下白悠然一个人守着半昏迷的陆温遇。
“120!120!”白悠然颤抖得拨通了医院的电话。
“在嘉禾购物中心地下停车场,有人被硫酸伤到了,快!”白悠然努力理好思路让自己冷静下来。
手还是止不住的颤抖……陆温遇因为保护自己才会受伤,她一定不能让陆温遇有事。
一阵急促的刹车声——
黑色的劳斯莱斯在他们跟前停了下来。
这是霍沉渊最爱的一辆车,她认识的。
果然,一个熟悉而又欣长的背影从车上下来,变得像以前一样的冷气逼人。结婚之后,白悠然已经好多年没看到这样的霍沉渊了。
他移步到她身边,粗暴地把陆温遇从她怀里扯开。
“你什么意思?你要干嘛?”白悠然警觉地看着霍沉渊。
他想干什么!白悠然死死拽住陆温遇不撒手。
“不想让他死得更快,就放开手!”霍沉渊阴冷地看向她,一双眼睛中布满阴戾,看得让人害怕。
语气中一点也没有了往日的爱恋。
……
“我要跟着你。”白悠然脸色已经煞白,面无表情地向霍沉渊提出要求。
她担心他会害了陆温遇?在她白悠然眼里,自己这就是这么阴险歹毒?
霍沉渊冷笑,这么多年的感情,就这么烟消云散?那他霍沉渊还在这里傻乎乎坚持着什么?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阴险的一个人吗?”霍沉渊压低声音,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是!”白悠然努力对上的他的双眼。
全是阴霾。
砰——
霍沉渊将陆温遇扔到后座上,用力关上车门。
“但愿你不会再跑着回来求我。”霍沉渊的手紧紧握成拳头,这么久了竟然还不相信他。
若是他真的决定对陆温遇下手,陆温遇能活到今天?
或者说她已经怀疑今天这件事是他霍沉渊一手谋划的?白悠然,你可真行,喂条狗也该喂熟了。
你连条狗都不如。
“去最近的仁信医院。”白悠然在副驾驶上幽幽地说。声音冰冷,没有一点温度。
霍沉渊调档,踩下油门。眼神中透出疯狂的光,充满了嫉妒与仇恨。
她什么时候关心过他。
她把他霍沉渊当成什么?!
“医生!医生!救命,这里有急诊!”白悠然还没等车子停稳就冲进了医院。这么紧张的样子。
霍沉渊看向后座的陆温遇,却看到一张满怀笑意的脸。黑暗中是那么刺眼。
“你一直醒着?”霍沉渊愠怒。
他在做戏给白悠然看。那个傻女人,还傻乎乎得跑着忙前忙后。
“哪里,我也是刚醒。”看着强忍愤怒的霍沉渊,陆温遇眼中的光愈发浓烈。
“你什么目的?!”霍沉渊继续追问,脸上布满阴戾。
“你说呢?”陆温遇突然压低声音。
“当然是夺回白悠然,我跟她大学三年感情,我不相信她心里已经没有我了。”陆温遇的语气势在必得。
听罢这话,霍沉渊反而放心了。
以他对白悠然的了解,但凡主动抛弃她的,她一次机会都不会再给。这是她的成长环境带给他的。
霍沉渊看着正在得意的陆温遇,脸上的敌意不再那么强烈,这个竞争对手有点傻。
嗯。
“看来你还不是很了解白悠然。”霍沉渊看着从远处急急忙忙跑来的白悠然。
“你不再装惨点儿吗?白悠然看见你这个样子会不信的。”霍沉渊语气中透着嘲讽和挖苦。
“霍沉渊!泼在我背上的这个是真硫酸!是有人想害她!你该好好管管你那个未婚妻!”陆温遇被他的话激怒。
“医生,快点。”白悠然催促着,头发已经凌乱的不成样子。
陆温遇艰难地打开车门,在白悠然的帮助下趴到了担架上。医生看了看他的伤口,紧皱着眉头。
“怎么伤成这个样子?”
白悠然张了张嘴正要说点什么就被医生的话打断了。
“准备清创手术吧,这个背上的皮是没什么能要的了。”
听得白悠然很不是滋味,毕竟陆温遇是因为她才变成这个样子。
“家属留下,其余的人可以走了。”医生看着车里的霍沉渊,平静地说。
“谁是其余的人?!”霍沉渊质问他,略带生气。
医生被这突然不太友好的语气吓得说不出话。
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着白悠然和霍沉渊。识趣地走开了。
“白悠然。”霍沉渊叫住正要往医院大楼里走的白悠然。
驻足。
“离陆温遇远点,他接近你是有目的的。”
什么意思?谁接近她都是有目的的?
就算有目的有怎样?在这个世上谁还能有他霍沉渊心机更深,早就知道他们两个是两家世仇,他带着目的接近她,带着目的骗她上床。想尽办法羞辱她。
这一切都是他做的,他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让她小心别的男人。
“就算他是有目的的,他的目的也比你的好千倍,至少到现在我没有感觉到任何不舒服。”白悠然回答着他。眼神决绝。
“你说什么?”她在拿陆温遇跟自己相比。
呵,真够可以的。
“你走吧,霍沉渊,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她不想在面对那段沉痛的过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