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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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青枫布了那么大一个局来迎娶她,甚至为了让她风光出嫁,还给她讨来一个公主的名号,可是李容与,却差一点拱手将她送给别人!

  虽然,后来的事实证明,这同样是李容与布下的一个局中局,而她也毕竟没有嫁给季青枫。

  但就是那“差一点儿”,令她无比后怕胆寒。

  如果山谷子没有烧掉燕军的粮草呢?如果季青枫决定先把她娶到手了再回去处理燕国内乱呢?

  这些如果,都让她害怕。

  因为,她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一个人。

  李容与轻轻叹了一口气,说:“燕仪,刘安惜死了之后,我父皇便对你起了杀心,若不是季青枫适时表达了对你的情意,我父皇碍于燕国的面子不敢动你,只怕……是我太无用,在那种时候,竟只能让别人来保护你。”

  一说起刘安惜,燕仪便觉得十分委屈,忍不住开口说道:“太子如今还觉得是我害死了刘姑娘吗?”

  李容与连忙说:“我自然没有!燕仪,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有一时一刻怀疑过你,从来没有!”

  “那你那天还——”燕仪正想质问,忽然恍然大悟,“你那些话,是故意说给别人听的,是不是?我的身边,是不是有人在监视我?”

  李容与告诉她:“你别怕,他们盯着的人,是我。”

  燕仪不由得绞紧了手指,她从来不晓得,原来身为太子,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一举一动都不得自由,时时刻刻都要小心翼翼,生怕行差踏错一步。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这短暂的沉默里,有微风吹过,一只蚊子本停在李容与的下颌正在恣意吸血,被他拍了一巴掌,成了一滩肉泥。

  他望着那天边一点孤月,悠悠叹了一口气,说:“我在一人之下,孤寒之上,人生最求而不得的事情,不过是一句随心所欲。”

  燕仪悄悄地透过窗棂上的孔洞看向外头,李容与坐在地上,微微屈起膝盖。

  院子里有孤灯一盏,那烛火的光亮正打在他脸上,因风大,烛火也是摇曳着的,照得他半边脸忽明忽暗,影影绰绰的看不真切。

  听李容与说了这几句话,燕仪的怒气倒是渐渐消了。

  只是,若是这么轻易就饶过了他,未免显得自己忒没有骨气了一些,倘若他日后再这么随随便便利用她,岂不是又要白伤心一场?

  一想到那时她所受的委屈与失望,燕仪不由得重新又燃起了怒气:

  “太子殿下,你这般利用我,将我耍得团团转,你觉得我不该生气,只能无条件体谅你、理解你吗?那我算什么?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棋子,一个可以被随便利用的蠢蛋?”

  她终于忍不住,自己先推开了门:“我师父山谷子觉得我脑子不好使,你也觉得我脑子不好使,会坏了你们的事情,所以故意瞒着我吗?”

  听见开门声,李容与转过头来,冲她露出了一个笑脸,一伸手,就拉到了她的衣袖,索性大力一拉,燕仪一个没站稳,整个人都倒在了他的怀里。

  大约是在地上坐得太久了的缘故,李容与的左腿都有些发麻了,他悄悄换了条腿支起燕仪,一手揽着她的腰,将脸贴在她的额前,轻轻笑出了声。

  “你放开我……”燕仪挣了一下,可他的脸实在是贴得太近,叫她连挣扎都没有办法离他远远的。

  “我晓得你生气,但是,两日后我就要出征,你先把气压一压,好好同我待两天,剩下的气,等我从北境回来了再撒,好不好?”

  李容与的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将脸往她脸上蹭了蹭,仿佛是小狗小猫在撒娇一般。

  大约他是有好几日没有剃须了吧,燕仪只觉得脸上刺刺痒痒的,只好拼命往后仰着头,才能勉强避开一些。

  也不知怎么的,她分明一点儿也不打算原谅他,可一跌进他的怀里,就好似陷入一团柔软的棉花里,就算她想往哪里打上一拳,也只会被软软地弹回来,让她再撒不出半点气来。

  “你先放开我。”燕仪只好说。

  李容与好不容易才抓住了她,可不会轻易放手,反而将她抱得愈发紧。

  他想俯下身去吻一吻她的唇,又怕她再生气,稍稍犹豫了一下,只是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

  燕仪却酝了坏劲儿,在他碰到她额头的时候,狠狠抬了抬头,正好撞到了他的鼻梁骨。

  李容与吃痛地倒吸一口凉气,两只手将她的胳膊抓得愈发紧,埋下头不管不顾地咬上了她的唇。

  “燕仪,你这辈子想甩开我,都没门。”

  他含含糊糊地说着话,一边想要撬开她的牙关,燕仪再不坚持,任由他在口中轻挑索取。

  她勾着他的脖子,没来由地又想起幼年时在家门口的小溪边,和燕子一起下水塘里去摸鱼。

  那水中有一种游得极快的小银鱼,手指粗细,下半截身子是半透明的,都说水至清则无鱼,可那小银鱼却只有在干净的清水里才能活。

  燕仪每每捕得两三条,就会把它们养在一只大海碗里头,放在阳光下,看它们半透明的身子轻轻摆动,水面荡起一圈一圈小小的波纹。

  她不由自主地掐紧了手指,几乎将指甲都嵌进李容与的皮肉里去,他丝毫不觉得痛,只是回报以她同样的紧窒和热烈。

  院子里的知了叫得愈发欢腾,仿佛这无尽的长夜都是它们的,燕仪每到夏天都会被这些飞虫闹得不胜烦忧,如今却觉得这些热闹都是欢喜的。

  李容与趁换气的当口,又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燕仪勾着他,将整张脸都埋进他的臂弯里,呼出的热气全吐在他衣服上,隔着那层薄薄的绸衣,她听见了他的心跳。

  她从来都不晓得,原来一个人的心跳是可以跳得那样快的,仿佛下一刻就要蹦出嗓子眼了。

  燕仪突然有些懊恼,说好了再也不想理睬他了,怎么这么快又缴械投降了?

  “燕仪,这场仗,我一定得胜归来,到时候,我有个大礼要送给你。”李容与咬着她的耳垂告诉她。

  他的呼吸一丝一丝都吹进她的耳蜗里,痒得她又情不自禁地昂起头,一抬头,便又被他紧紧咬住了双唇。

  李容与说起战事,燕仪的心里头说完全不担心,那必定是假的。

  她也勉强算是见识过战场凶险的人了。

  第一次,是在纪城城外,李容昔的叛军根本就不在乎那些黎民百姓的死活,城墙脚下哀鸿遍野,遍地横尸,箭簇和焦火比风中的野草还多。

  第二次,是在青州石头城内,那些百年前的士兵白骨,累累地堆在地上,百年的风沙吹烂了当年的战旗,却没有吹散那城中的死气。

  战争是多么残酷的事情啊,好好一座边境富庶城邦,竟成了万人坑。

  “一定要打仗吗?”燕仪问他。

  虽然话问出口,她自己也觉得可笑,两军交战,已经是无可转圜的事实了,即便是虞国不想战,等季青枫扫清了自家门前雪,也是会对虞国动手的。

  保卫大虞疆土完好的方法,只有先下手为强。

  如果杀人是为了让更多的人获得安宁,如果战争是为了阻止更大的鲜血和牺牲,以战止战,是不是唯一正确的方法?

  “燕仪,我们只有打胜了这一场仗,日后大虞的公主皇女,才再不用面对和亲的悲剧,日后我大虞的万千热血男儿,才可以放下长枪短剑,安居乐业。”李容与说。

  “我知道。”燕仪挪动了一下身子,从李容与的腿上下来,坐到了他旁边的石阶上,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她的发丝如黑瀑一般倾斜下来,在摇曳的烛火中随风轻摆,有几缕碎发吹到了他的脸上,他伸手撩开,握紧了她的手。

  “去了北境,你能给我写信吗?”燕仪问他。

  李容与摇了摇头。

  战场军报,每一封传回都十分困难,他没有办法让那些运送战报的传令兵去做传递私情的事情,何况,燕仪在深宫之中,也没有办法收到这些信函。

  “你行军布阵,多听听那些军中老将的意见,别为了早点回朝,就随随便便贪功冒进。”燕仪叮嘱道。

  “遵命。”李容与说。

  “落英姐姐也没法跟你去,你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燕仪说。

  李容与笑道:“得亏落英没有办法跟我去,不然,你岂不是又要吃醋?”

  “我才不会呢。”燕仪嗔了他一声。

  “真想把你拾掇拾掇揣进衣袖里,连着我的盔甲一起把你带走。”李容与揉了揉她的脸颊,说,“只可惜,战场凶险,燕仪,我此生绝不再让你涉一次险。”

  “我也不要你总是涉险。”燕仪十分不放心地叮嘱道,“你是太子,是中军之将,凡事不必时时刻刻都做先锋,别太——你别总以为自己武功不错,就粗心大意,战场上刀剑无眼,可不是开玩笑的。”

  李容与笑道:“好好好,我都听你的。但是如果我平安回朝了,你也答应我一件事情,好不好?”

  燕仪连忙捂住他的嘴,说:“别说什么如果,你一定一定一定平安回来,少一根头发丝儿,我都不再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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