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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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听见他说这一句,浑身都震了一震:“你说……说什么?”

  “只是……”李容与说道,“只是若让沈复深入嗣皇家,难免有损父皇声誉,或可让沈复深出嗣旁支,以宗亲之子的名号入李氏家谱。”

  “那你既有此想法,那方才还……”皇上起了疑心,“哼,你原来是打这个主意。”

  李容与知道皇帝说的是什么意思,他打的确实也就是这个主意,沈复深若是皇子,野心勃勃,日后必定成为祸患,他若出嗣旁支,永远地断绝了继位的可能性,这才是给他这个太子上了一道安全锁。

  当然,这道安全锁并不是李容与给他自己上的,因为李容与很清楚,皇帝就算对沈复深的歉疚再深,他也绝对不可能允许沈如霜的儿子当上太子。

  沈复深做了太子,那沈如霜该有什么名分?要追封她做圣母皇太后吗?

  不!皇帝绝不会同意!

  所以,继嗣易储这一条路,从一开始就是走不通的,只是沈复深从来不曾明白这一点而已。

  在沈复深看来,皇帝的诸个儿子当中,除了李容与和李容承之外别的都不堪托付大业,而李容承和李容承是穿一条裤子的兄弟,只要扳倒了李容与,李容承自然不攻自破。

  经此番事后,李容与已然摸出了皇帝的底线,那么,接下来,无论干什么,只要不超过这根线,皇帝便是再恼怒,也不会当真将他怎么样。

  说白了,皇帝这几年偏听权力制衡之术,在李容昔死后,便迫不及待地想要扶起一位新的皇子来牵制太子。

  无奈他的儿子里,唯有老五和老八还领着公职,李容华懦弱无能,每日只是去翰林点个卯,李容承却是和李容与站在一条道上的,手底下领着禁军统领一职。

  皇帝别无他法,只好捧起了一个沈复深,在朝堂上与之抗衡。

  可沈复深的身份毕竟见不得天日,升迁太快,早已惹了众怒,朝臣们反而更集中地团聚在了太子周围,形成了声势浩大的太子党。

  李容与在心中冷笑:他这位父皇,何时讲过什么父子亲伦?连将这天下稳稳当当传给自己的亲生儿子尚且舍不得,哪里会真对一个多年前的私生子有什么感情?

  李容与从御书房中出来时,脸色并不是很好。

  沈复深并没有走,仍旧站在门口,脸色亦是铁青。

  李容与看也不看他一眼,往前走去。

  沈复深走在他身后,待离了御书房,走到无人地界,李容与终于忍耐不住,一拳挥在了沈复深的脸上。

  因要见驾,李容与并没有携带兵刃,沈复深的长剑也没有带在身上,但是,他却从怀中摸出的一把短刀,抵在了李容与的脖子上。

  李容与也不是吃素的,当即反手就按住了他手腕上的脉门。

  这二人剑拔弩张,眼看就要打个你死我活。

  “御前见驾,怀藏利刃,还敢刀挟太子,沈复深,你好大的胆子!”李容与冷笑一声。

  “我的胆子,一向很大,太子殿下不是今日才知道吧?”沈复深狞笑着,冰凉的剑刃在李容与的脖颈上划过。

  但与此同时,沈复深感受到了一股内力从他被按住的脉门处泉涌而上,在他体内激荡不已,引得他气血一阵翻腾,差点就要站立不稳。

  “你想不想知道,你出来以后,本宫同父皇说了些什么?”李容与哂道。

  “太子和皇上有密事相商,也要来告诉微臣吗?”沈复深将“微臣”这两个字咬得极重,仿佛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出话来一般。

  沈复深的短刀虽利,若此时是生死相搏的性命关头,他自然比赤手空拳的李容与要更占尽上风。

  但是,这里毕竟是皇宫大内,沈复深刀挟太子,将他打伤,这可真是太不上算了。

  “本宫同父皇说,要让你改姓回李。”李容与说,“父皇说,那时你还未出生,父皇给你定的名字是容基,李容基。”

  沈复深的眉角抽了一抽,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句话,会是从太子的嘴巴里说出来的。

  “不过,这个名字当年你没能用得上,如今也是不配用的了。”李容与唇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微笑。

  “我不配?”

  “是,你不配。”李容与眼中的嘲讽显而易见,这让沈复深非常恼怒。

  “真可惜,若不是恰好赶上和亲之事,太子殿下只怕是这辈子都要待在无梁殿里出不来了。”沈复深反击道。

  “哦?是吗?很可惜呢,沈将军你再受父皇宠幸,可遇上两国邦交这样的大场面,终究还是拿不出手,唯有本宫出来了。”

  李容与脸上仍旧是挂着笑的,但沈复深的额头却已冒出了冷汗。

  他适才急于将刀架在李容与的脖子上,却被人抓住了脉门,如今他不松刀,李容与是绝对不会松手的!

  “我如此触怒父皇,多次忤逆他,他却并未再下诏书像上回那样将我关入无梁殿,你可知是为什么?”李容与问。

  沈复深没有说话,勉力运着内功相抗李容与的内劲。

  “上回本宫入了无梁殿,你很高兴吧。”李容与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来。

  “但本宫今日就是想让你看看,无论你使些什么阴谋诡计,无论本宫如何触怒父皇,父皇是绝不会起废位的念头的。”

  沈复深一愣,他这才明白过来,李容与不是个蠢材,他知道这样说话一定会触怒皇帝,他已在这事上吃了一次亏,怎么会伤疤未好,就又来犯一次一模一样的错误?

  “皇上从前没有易储的念头,只不过是因为他没有更好的选择。”沈复深说道。

  “是啊,因为本宫是唯一的嫡皇子,如今父皇依然没有别的选择——除了本宫,没有别人,绝、不、会、有、你。”

  李容与一字一顿地说着,同时手上加大了力道,沈复深此时若是当真胆子大些,将手上的短刀插入李容与的咽喉,李容与是完全来不及反抗的。

  可是,他终究不能这么做,凭着这份有恃无恐,李容与稳稳地占据了上风。

  沈复深终于送了手,那短刀垂直落在地上,刀尖的一截直接插入了土中,果然是柄锋利的锐器。

  他既松了刀,李容与自然松手。

  沈复深连忙倒退一步,运息宁神,李容与轻蔑地笑了笑,便要走开。

  沈复深在他后面突然说:“你若是不想要燕仪死,从今天起,不要再见她,不要再与她有任何瓜葛。”

  李容与停步,但是并没有回头去看他,只是冷笑道:“你若是敢动燕仪一根头发,我便是不要这太子之位,拼上大虞的江山,也要将你碎尸万段。”

  “你放心,我对燕仪的感情,绝对比你深,我自然不会动她。”沈复深说到燕仪的时候,语气里总算是添了一分温柔,“只是,皇宫之中暗潮汹涌,你和她走得太近,对她来说,无异于是天大的灾难。”

  李容与抬步便走,说:“这些事情,不劳你费心。”

  沈复深提高了几分音量,忽然说:“刘安惜是怎么死的,你当真一点儿也不关心吗?”

  李容与蓦地回头,问:“你说什么?”

  “我说,刘安惜死了,皇帝为了息事宁人不肯追查,你是她的未婚夫婿,也不想知道真相吗?”沈复深说。

  李容与默然。

  的确,刘安惜之死,一直是埋藏在他心里的一个谜团,只是大多数时候,他不愿意去思考这件事情,害怕那真相并不是他所愿意相信的那样。

  “你若是真想要保护燕仪,至少,该去问一问真相。”沈复深说。

  李容与没有再听他讲下去,径自走了。

  真相如何,他自然会自己去查,不需要别人来引导他走向错误的答案。

  看着李容与远去的背影,沈复深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李容与走回东宫时,看见了一个小小的身影蹲在东宫门口的角落。

  燕仪蜷缩着身子低着头,仿佛是在地上拨弄着花草,并没有瞧见李容与的到来。

  不过,东宫门口的守卫已经看见了李容与,纷纷行礼:“太子殿下!”

  燕仪扭过头看见李容与,连忙站起身来,冲他笑了一笑。

  然而,李容与却没有对她报以同样的笑容,只是问她:“你怎么来了?”

  燕仪一愣,梗了一下才说:“我很担心你。”

  “我没事,东宫门口人多眼杂,你先回去。”李容与顿了一下,仿佛是觉得这口气过于生硬了一些,于是又补了一句:“我得空去慈安殿找你。”

  “你今日很忙吗?”燕仪仍不死心,“哦,你才刚刚出来,今日一定很忙,是我打扰到你啦,我走了。”

  燕仪识趣地走开,她走出两步,李容与却没有叫她回去,她这才低下头,有些自嘲地笑了一笑,大踏步往前而去。

  燕仪走出老远,才敢回头望一眼李容与,然而,他已经进殿去了,东宫门口,只有一队金吾卫站得笔直,将那道大门守得森严无比。

  燕仪并不晓得,就在她往前走的那一小段路上,李容与的目光未曾有一刻从她的后背移开,然而,就在她停下脚步转身的那一瞬,他立刻闪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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