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婚姻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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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山谷子到底是有多大的来头,能让皇帝也如此青眼相看?

  燕仪跪谢了皇帝隆恩,刚起身,皇帝又说:“燕仪啊,不知你师傅他老人家近来身子骨可好啊?”

  燕仪差点就又要跌下去,幸好周珈儿就在旁边,一把将她扶住了。

  周珈儿的手搭在燕仪胳膊上,他撞上了李容与斜睨的目光,连忙慌得放了手,默默地退后了一步。

  燕仪脸上挂着生硬的笑容,心想:那山谷子顶多也就四十来岁,比这皇帝还小了不少,怎么就成老人家了?

  看来皇帝并没有见过山谷子,只以为世外高人都是白衣飘飘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老太公。

  不过,燕仪也有快三年没见过山谷子了,她哪里晓得他最近好不好呢?

  李容与为了给她挣封赏这般随口乱说,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好在,山谷子估计这辈子是不会出现在皇宫里了,她就算是胡诌几句,也不大要紧。

  于是燕仪恭恭敬敬回答皇帝:“回禀皇上,我师父他老人家近几年都避世山林,隐居修道,他是不食五谷的人,自然也就不会生病,身子骨好得很。”

  皇帝又问:“不知山先生修道,修的是什么道?”

  燕仪回答:“师父他为人恣意洒脱,修的是逍遥道。”

  皇帝似乎对这些东西很有兴趣,不断问她:“不知何为逍遥道?”

  燕仪晃着脑袋,想拼命从小脑瓜子里晃出点唬人的知识来,好在,当初在归山堂时,她也听山谷子念叨了不少话,于是学着他的样子说出来:

  “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是为逍遥道。”

  皇帝一听这话,两眼都好似要放出神采来一般:“羽化登仙?世上当真有此道门?”

  燕仪方才说的,不过是宋朝词人苏东坡所写的《赤壁赋》里的句子,本来就是随口一说的,却不想,这正好切中了皇帝的命门。

  原来,皇帝这两年来觉得自己的身子差了不少,总是三灾两病,精神头也十分不济,朝堂的许多大事,都只得仰仗太子。

  尤其是自从遇见阿依古丽以后,他对她是专房之宠,可阿依古丽年轻,他却已年迈,这令他十分介意。

  自从阿依古丽怀了身孕以后,皇帝更是日日夜夜都想着如何找回自己的青春活力。

  炼丹长生之道,自古帝王多沉迷之,但没有一个长生的,反而还有许多人因乱吃丹药而毙命的。

  咱们这位皇帝,自诩是个明君,绝不肯明目张胆地做这些炼丹的法术,但心里头却又对这些憧憬得很,所以对山谷子这样被传得神乎其神的世外高人,都格外高看一眼。

  燕仪没成想自己胡说八道却得了皇帝青眼,不过,她也不能太胡说,毕竟牛皮吹破了也是要遭雷劈的。

  山谷子虽然成日里喜欢研究玄学,但他本人并不是个那么不切实际研究神鬼升仙的假道学家,燕仪也不能太败坏他的名声。

  皇帝问了她好几个关于修道的法门,燕仪一是答不上来,二是也不想太诓人,于是说:“皇上,我师父说过,这世上万物多是虚幻,寿数自有天定,凡人是强求不来的。”

  皇帝一听这话,便觉得兴味索然,燕仪唯恐他不高兴,立刻又说:

  “不过,皇上乃是真龙天子,并非凡人,即便在这世上的寿数有尽头,也必与常人不同,皇上只要心怀万民,多积善德,上安国运,下抚黎民,做一个醒世明君,待他日升仙之后,寿与天齐,岂不乐哉?”

  李容与站在燕仪旁边,听着她说的这些话,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声,皇帝瞪了他一眼,他连忙掩口躬身。

  燕仪离他近,瞧见他因憋笑,连袖子都在跟着微抖。

  皇帝听燕仪说的这些话,跟寻常方士说的大不相同,一点也没觉得她是胡咧咧,只道是高人弟子果然见识非凡,连连点头。

  燕仪也在忍笑,不知道山谷子要是知道她把他的形象给搞成了满口荒唐言的术士,会不会打死她?

  皇帝听燕仪说了许多话,听得十分满意,一个高兴,还赏了她黄金五十两。

  燕仪谢了恩,正要告退,却听见皇帝对李容与说:“太子虽将金矿一事的功劳都推给青州县主,但你也是出了很多力的,朕都瞧在眼里。如今老四不在了,朕的左膀右臂,便只剩下你这一个主心骨,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册封太子妃了。”

  李容与早有准备皇帝要跟他提这一桩事,但他真的提起时,他却还没有想好措辞,更何况,燕仪还在这里……

  他只能先对皇帝说:“父皇,儿臣意下以为,册封太子妃,不但是儿臣的终身,更事关国体,太过重大,还是要好生商议再……”

  “不必商议了,朕和皇后已将此事定了,皇太后也已同意,你前两个月不知宫中,朕已将旨意明发三司,昭告六宫了。”皇帝的声音里是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件事,李容与已经提前知晓,但燕仪却是头一次听说,惊得把手中的五十两黄金都差点给掉到地上。

  李容与抢上前一步,将有些失态的燕仪挡在后面,用大声说话来引走了皇帝的注意力:

  “父皇怎可如此草率?儿臣的婚事,虽由父皇圣心独断,可怎么样也得让儿臣先知晓吧?”

  皇帝说:“朕派出钦差宣旨,召你回宫,却被你那侍女阻在半道上,耗了多日也没有音讯,未免刘家多心,朕只好先将册封太子妃的旨意送到了刘府,刘阁老新丧,必得在百日热孝内成婚,钦天监已算了吉日,就定在下月十八。”

  “可是……”

  李容与还欲再说,燕仪却已缓过劲来,听明白了发生的事情,勉强镇定心神,对皇帝说:“……皇上既然与太子殿下要商议家事,臣女不宜在这儿多听了,臣女告退。”

  燕仪急匆匆行了礼,也不管皇帝回了什么话,转身就往御书房外走去。

  她不能再多待一刻,再多站一会儿,她怕她的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但是好生奇怪,待她走出御书房,一路疾行了几十步,却没有落一滴泪。

  她还觉得是自己的错觉,伸手往脸上一抹,果然是干的。

  燕仪情不自禁地往回望了一眼,太子正在御书房中,怎么可能追出来?这里是皇宫,并不是归山堂呵。

  她和他都知道,在登州城、归山堂、还有石头城里那些快乐恣意的日子,从此再也不会有了。

  御书房内,李容与还想跟皇帝据理力争,皇帝却已沉下了一张脸,问:“你如此不愿娶刘家孙女,可是因为她?”

  李容与哑然,原来什么都瞒不过父皇的慧眼。

  事已至此,他知道,他绝对不能表现出对燕仪过多的关切和坚持,否则,父皇会迁怒于她,将一切都怪到她的头上去。

  即便他绞尽脑汁,给燕仪想了“山谷子徒弟”这么一道护身符,可这个身份又能护她到什么地步呢?他一点也摸不准自己这位父皇的心思。

  李容与深吸了一口气,对皇帝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儿臣本不该多言一句,只是如今朝中是多事之秋,叛乱方平,燕国亦在虎视眈眈,儿臣实在无心此事。

  且刘家小姐正在丧期,我朝虽有百日热孝成婚的习俗,但想来刘家小姐痛失亲祖,正在伤心时,如何能在此时嫁入东宫?”

  皇帝盯着李容与,盯了半晌,看得他后背冷汗直淋。

  “太子字字句句,都在为国为朝堂考虑,只是这朝堂如今还是朕的朝堂,大虞也还是朕的大虞,太子的首要任务,是延绵后嗣,生下皇太孙。”皇帝的语气愈发地冷冽了几分。

  自从四皇子李容昔死后,朝堂上几乎成了太子一言堂,所有的臣子几乎都提前站队了东宫,这令皇帝颇有几分不满。

  李容与亦清楚这一点,所以借故离开了虞都一段日子,但回来以后,却带回来一件泼天大功劳,寻到了一处富可敌国的金矿,此事待传到朝堂上去,朝臣们岂不是更加要只知有东宫,不知有皇帝?

  所以,面对李容与的哪怕一分不驯服,皇帝都十分介意。

  李容与也清楚这一点,知道现在不是据理力争的时候,反正圣旨已经下了,除非他现在就立刻谋朝篡位,否则,哪里还有转圜的余地?

  于是乎,他只好深深作了一揖,对皇帝说:“儿臣,叩谢父皇恩典。”

  皇帝对李容与的这个态度很是满意,不满地反驳两句之后,再无可奈何地答应,这可比太子从一开始就满口应承更令皇帝放心。

  前者说明,胳膊拧不过大腿,后者的反应,谁知道里头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其实,你若是当真喜欢青州县主,待你与刘家姑娘成婚以后,将她收了房做个侧妃,也是可以的。”李容与既然已经退让了,那么,皇帝也可以退上一步。

  李容与再次对皇帝鞠了一躬,做出一副满心欢喜的表情来:“儿臣谢父皇隆恩!”

  但欢喜的表皮底下,却是深深的无奈。

  他心悦她,怎可能让她受如此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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