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初入慈安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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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娘娘所居的慈安殿在皇宫的西北角,这儿原是一座偏僻大殿,本是前朝一位太妃所居的,那太妃仙逝以后,这宫殿足足空了有三十余年。

  咱们这位太后娘娘看中了慈安殿地方大,又清幽,让皇帝把它重新修葺了一番,用作了太后寝宫,原本的殿名“绿霓殿”,也被改成了慈安殿。

  太后喜静,成日礼佛,不喜小辈们多有搅扰,又不喜身边伺候的人太多,扰了清修,因此这处殿宇楼阁,虽也是雕梁画栋,繁华绮丽,却因人少,别有一番清幽。

  中秋宴后的第二日,燕仪回庑房收拾了行李,就来慈安殿了。

  她的行李原本也不多,统共收拾出两个小包裹,都是些日常的换洗衣裳。

  太后身边的荣姑姑亲自来迎的她,先叫去寝房放了行李,就要到太后跟前磕头。

  不巧的是,太后在通明轩里跪了半个时辰的经,说是乏了,要去打一个盹儿,燕仪不便搅扰,只好在门口先恭恭敬敬磕了个头,回去等着。

  她从进门到去自己的寝房,再到太后寝殿,都有人引路,但此刻叫她回去候着,却无人带领了。

  燕仪的方向感极差,这慈安殿外头的园子又修得曲径通幽,因此竟然迷了方向。

  她初来乍到,不好意思麻烦姑姑们,只好一个人先走了两步,想着一会儿逮着谁问个路。

  没想到慈安殿地方大,伺候的人却不多,尤其是在这午时,路上压根儿没碰到一个人,连园子里专侍花草的小太监都找不到。

  燕仪转了两圈,才算转明白了路,找到了方向。

  慈安殿中不像宫中其他地方,爱种什么名花果树的,除了绿茵茵的草皮,就只有些风竹和夹竹桃。

  时值秋日,天气虽还不冷,夹竹桃却是最不耐寒的,早就掉光了花瓣和叶子,只剩下零星的几株枝竿,看着怪孤零零的。

  燕仪就认着这几株枝竿的样子,找到了路。

  转过一条小径,她瞧见一个颀长身影,正坐在一块长石上,低着头似乎是在看书。

  燕仪认出这身影正是太子殿下李容与,于是连忙上前请安。

  李容与看见她,立刻便笑:“如今真是巧了,竟走到哪儿都碰得上你。”

  燕仪问:“太子殿下怎么会在此处?”

  李容与回答:“原本是来给皇祖母请安的,但她既歇着,我便等一等。”

  燕仪点点头,正欲告退,李容与却放下书,笑道:“你初来慈安殿,可还找得到路?这里不比宫中其他地方,处处都看得见人。”

  燕仪心想:“好生奇怪,太子怎么知道我方才迷路了?”

  但她却是个好强要面子的,不肯说自己不认识路,何况如今已找着北了,于是回答:“比起那天我们在皇庄外头瞎转悠,这里的路可好认多了。”

  微风吹过,将李容与方才正在看的书吹得翻了几页,他低头将它抚平,却发现已失了印迹,不晓得刚刚看到哪一页了。

  燕仪眼见,看见他拿起书来,露出封皮,竟有些眼熟,不由得“咦?”了一声。

  李容与瞧她神色,问:“怎么,这书有什么问题?”

  燕仪只说:“不,没什么,只是瞧着眼熟。”

  李容与奇道:“眼熟?不该啊,这是一位世外高人所写的通论之书,连封皮都是他亲自写的,天下仅此一本。”

  燕仪生了好奇之心,问:“殿下可否将书赐奴婢一观?”

  李容与将书递给她,说:“此书得来十分不易,我也是宝贝得紧呢。”

  燕仪接过书,先看了看封皮,上书五个大字:“山阴往谈论”,的确是很眼熟的字眼,但那书法却不怎么地,歪歪斜斜的,一看就非名家之笔。

  她又翻了翻内页,里面讲的就是些市井杂谈和奇闻异事,并没什么特别之处,也不知太子殿下为何会觉得这是个宝贝?

  倒是文中偶有几行小字,显然是太子看书时所做的批注,有什么“明主劳于求贤,而逸于任人”之类的句子,还有些大道理可以讲。

  燕仪怎么看怎么眼熟,却看不出什么门道,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过,只好将书合上,又恭恭敬敬递还给李容与。

  李容与抚着封皮,道:“这书是位民间异人所写,通篇都讲些市井俗事,有的地方还不着四六,但却是民生百态。

  像我这样的人,终日困于宫中,不知民间疾苦,倒是很需要看一看这样的册子,书中所写,跟自己在朝堂上听到的都不一样,却是真实的世情。”

  “奴婢方才随便瞥了几眼,只见都是些琐碎小事,荒谬得很。”燕仪说。

  李容与随手翻弄着那书,叹道:“那样荒谬的事,却总是真切地发生,不是么?”

  燕仪忽然瞥见,那书里末页画着幅画,不由得奇道:“咦?这不是……”

  她脑子里精光一闪,忽然想起来了。

  李容与见她指着末页的画,便解释说:“写这书的那位世外异人向来行为荒诞,叫人捉摸不透,他为何要在这书的最后画一张小狗的画,我也是很想不通。”

  燕仪“噗嗤”笑出了声,都来不及掩嘴。

  李容与问:“你笑什么?”

  燕仪还是忍不住脸上的笑意,口中却说:“殿下治奴婢的罪吧,那只小狗是我画的。”

  李容与自然不信:“你说什么?”

  燕仪回答:“殿下,给你书的那个人,是不是一个穿长衫戴儒巾的中年人,装作一本正经的模样?”

  李容与见她说中,连忙站起来,点头:“那人自号山谷子,怎么,你认识他?”

  燕仪回答:“那山谷子,便是我在云间城那座酒楼的老板,是个最古怪的生意人。”

  李容与震惊,完全不可置信地说:“山谷子先生于我有半师之谊,虽多年未见,但每隔两月便有书信往来,这么多年,我一直想请他出山来东宫辅佐,都寻不到他人,原来竟是隐居在云间城?”

  燕仪点点头,心里好生奇怪:“山谷子原来早就认识了太子,还有这么大的来头?”

  李容与举着那书说:“此书是半年前山谷子先生托信使专程送来东宫的,他的信里回绝了我邀他出仕的念头,只告诉我此书是个治世良方。”

  燕仪笑道:“他写这书时,我们还在吴山镇里开酒楼,那时他总是出门,不知去了哪里,回来便在这本子上记上两笔,我问他在写什么,他跟我讲写的全是狗屁,于是我便在他这书的末尾画了一只正在放屁的狗。”

  李容与听了,忍俊不禁。

  燕仪却连忙欠身道:“那时这书,他只写了一半不到,我就先在这上乱涂乱画,若是知道有朝一日,这书竟然会被送到太子殿下手里,我定是不敢画什么小狗了。”

  李容与却很高兴,说:“那时你我还并不相识,可老天爷要叫我们生出缘分,便是从前就定好了的。”

  燕仪听他这话说得奇奇怪怪,不着四六,不知该回应什么。

  正好这时,太后跟前的荣姑姑过来了,对李容与说:“殿下,太后醒了。”

  李容与点点头,回道:“本宫马上过去。”又转过头对燕仪说:“你初来乍到,也该去给皇祖母请安,一起去吧。”

  太后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斜靠着身子,由芳姑姑拿着把篦子在梳头,另一个小宫女则跪着在捶腿。

  李容与先上去请了安,很自然地坐到了太后跟前的脚凳上,换过了那小宫女,亲自给太后捶腿。

  太后动了一动,说:“你是东宫储君,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不成样子。”

  李容与笑道:“孙儿永远是孙儿,孝敬皇祖母,哪里有长大的时候?”

  太后戳了戳他的肩,嗔笑道:“小机灵鬼儿!”

  李容与冲门口候着的燕仪使个眼色,叫她赶紧进来,又对太后说:“昨日您看中的那个女御厨,在门口等着给您磕头呢。”

  燕仪进来,远远跪倒,依礼数请了安。

  太后打量了一下燕仪,颔首道:“果然是个标致人儿,成日里围着灶台锅碗瓢盆,还能做出花儿来,是很有本事的。”

  “都是太后娘娘抬举。”燕仪谦道。

  太后说:“太子既保举了你来哀家宫里,哀家自然是不会亏待了你的,慈安殿的小厨房里,人少,没那么多鸡零狗碎,就是要陪着哀家这老太婆,难免没意思些。”

  燕仪听了一愣,太子?保举?

  还没容她细想,李容与已对太后说:“皇祖母这里是宫中最有意思的去处,怎么会没意思?皇祖母要是觉得没意思,这燕仪却是个顶顶有意思的妙人儿,包管叫您高兴。”

  太后慈祥地笑了起来。

  燕仪以往在外头,见过李容与胸有城府的模样,也见过他温柔沉静的模样,却第一次见到他对长辈撒娇卖巧的模样,不由得心里悄悄地笑。

  但她的脸上,可不敢露出丝毫端倪,只是躬身低头,做出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来。

  早就听说过,太子殿下生母早亡,是养在太后膝下长大的,这是太后唯一的嫡孙,自然千宠万爱,祖孙俩的感情当真亲昵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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