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以恒保持着那个趴在栏杆上的姿势，盯着楼层下的昏沉的黑暗，大脑一片空白。
“晓晓！”宋居远同样冲到了阳台边，低头看着顾知晓坠楼的地方，双眼通红，“晓晓……”
陆以恒思维凝滞了片刻后，猛然回过神，立即转身边跑。
电梯他也来不及等，直接冲向楼梯，一路狂奔。
七层的高楼，他一口气跑到底，径直冲向顾知晓坠楼的地方。
那里是病房楼的小花园，草坪之上，已经围聚了不少人，震惊又担忧的议论纷纷。
“走开！”陆以恒几下推开人群，看见了蜷缩在草地上，一动不动的顾知晓。
乌黑的发丝披散开，挡住了她的脸。
陆以恒噗通一下跪倒在她身边，抖着手指将顾知晓抱进怀里，脸色惨白，原本沉稳幽暗的眼底，此刻只有惊慌。
“顾知晓……”
顾知晓口鼻都在涌出鲜血，睫毛紧闭，眉头难受的紧拧着，呼吸微弱，偶尔会艰难的轻轻咳嗽一声，连带着，吐出大量的鲜血。
坠楼让她的身体受到了严重的内伤，陆以恒不敢胡乱移动她的身体，只能嘶声力竭的大喊一声。
护士和医生随后很快赶到，小心而迅速的将顾知晓抬到担架床上，推着送入最近的抢救室。
陆以恒寸步不离的跟在后面，神色仓皇失措，毫无平时的淡定沉稳模样。
宋居远慢几步赶到，目送着抢救室的门关上后，忍无可忍的又是一拳，直接砸在陆以恒的脸上。
“晓晓跳楼了，陆以恒，这下你满意了吗？逼死了她，你高兴了吗？”
陆以恒脱力的靠在墙壁上，脸上挂着青紫的伤口也不管，垂下睫毛，面色发白。
宋居远几步上前过去，揪住陆以恒的衣领，狠声道：“陆以恒，晓晓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要这样折磨她？她是骗了你钱，还是跟你有血海深仇？
你先杀了她的孩子，现在又逼得她跳楼，陆以恒，你说啊，晓晓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陆以恒张了张唇，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顾知晓，她什么也没做过，是他自己疯魔了，是他自己看不清……
痛苦的合上了眼睑，陆以恒只能苍白的道：“对不起。”
顾知晓，对不起。
宋居远丢开他的衣领，不屑道：“现在说对不起，又有什么用？要是晓晓出事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陆以恒转头，盯着抢救室的门，陷入沉默。
他们本以为，这场手术，至少会做七八个小时，但没想到的是，一个小时后，医生就拉开了抢救室的门。
取下口罩，医生表情无奈的摇摇头：“抱歉，我们没能抢救回病人的性命，她大出血的情况太严重了，而且病人的身体本就虚弱，又严重贫血，就算我们及时给她输血，还是没能保住她的命……”
陆以恒站直了身体，俊美而苍白的脸上，毫无表情。
迈开修长的腿，他带着一身如地狱一般的寒冷气息，步步朝着医生走过去。
医生畏惧的往后一退，没来得及说话，下一秒就被陆以恒给掐住了脖子。
“给我再抢救，你们要是救不回她的命，我就要你们去陪葬！”
医生恐惧的回道：“病人已经丧失生命体征了，就算是我们再努力，也没用啊……”
陆以恒指头收紧，掐得医生窒息的满脸通红，眼眶鼓起，“我再说一遍，救不回她，我就要你的命！去给我抢救！”
医生挣扎的拍打着陆以恒钢铁一般的手指，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呜呜的求饶声。
“这位先生，你冷静一点，放开我们医生！”一旁的护士急忙阻拦，“逝者已逝，现在不管做什么，都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