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楚惜夏沉默了许久,季明邵有些不耐烦了,他抱着枕头,大步一踏,眨眼间,就到了楚惜夏的面前。
“你,你干什么?”看见季明邵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楚惜夏吓得赶紧缩到了床边,指着季明邵结结巴巴的问道。
这个季明邵平时看起来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生人勿近”用来形容他再好不过,可是现在他竟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不会是想到霸王硬上弓吧?楚惜夏默默地想着,心里有点打鼓……
“惜夏,我看你这么久还未给我答复,就当你是默认了。我正准备上床睡觉。”季明邵说得理直气壮,好像事情真应该向他说的那样发展。
说完之后,季明邵泰然自若地整理着棉被,那行为像是真的在给自己整理睡觉的地方。
“不行,不行,季明邵你不能睡在这里!”楚惜夏从床上站了起来,摆着手,拒绝着季明邵。
本来只是来当季明邵的私人助理的,但是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要是传出去了,那他们两个人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有什么不行的?”季明邵嚷嚷道,他一把把楚惜夏按在床上坐着,一边伸腿准备上床,“这本来就是我的卧室,有什么不能睡觉的?”
季明邵凝视着楚惜夏,其实他特别的不安,他怕自己一觉醒来,楚惜夏就会消失不见,像是从未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一样……
季明邵说的很有道理,楚惜夏没办法反驳。
看来今天季明邵是铁了心想在这个卧室睡下了。
楚惜夏挠了挠脑袋,心里有点小小的怒火,季明邵身为一个男人,也太不绅士了,居然和一个女生抢房间。不过看在今天晚上,季明邵的确十分的疲惫,楚惜夏决定自己出去睡沙发。
楚惜夏看了看季明邵,她抱起季明邵拿进房间里的枕头,从床尾跨过去,穿上了季明邵的大拖鞋,啪嗒啪嗒地往卧室外面走去……摇摇晃晃的样子像极了一只抱着枕头的企鹅。
季明邵一看楚惜夏想走,伸出手拉住了楚惜夏的手腕,他严肃地问着楚惜夏:“楚惜夏,你要去哪?”
难道他预想的事情真的成真了,楚惜夏还是要离开他?
季明邵的眼底越来越深沉,他拉着楚惜夏的手也在慢慢地用劲……
“季明邵,你干什么啊!”楚惜夏被季明邵拉的手腕有点疼,她吃痛地叫了一声,“你想睡卧室,我让你睡卧室,我出去睡沙发啊,你这么用劲干什么?”
她看了看季明邵,正好和季明邵的眼神相撞,她看出了季明邵眼底的冰冷,感到非常的奇怪。
她又怎么惹季明邵不高兴了?
明明他刚才还在叫自己惜夏,现在却连名带姓的叫自己,真是一个喜怒无常的男人。
听到楚惜夏的解释,季明邵悬着的心稍微有些放松了,原来楚惜夏不是要逃跑,他看了看楚惜夏的手腕,有些发红了,他闷闷地问道:“楚惜夏,你的手腕还疼吗?”
“你说呢?”楚惜夏翻了一个大白眼,她不知道季明邵在搞什么鬼,抽一个耳光又给一颗甜枣,这算什么啊?她把自己的手从季明邵的手里抽了出来,说道,“行了,行了。季明邵,快睡吧。”
说完了,楚惜夏继续往卧室外面走,这还没走上两步,季明邵又叫住了她:“楚惜夏,我们真的不能在一张床上睡觉吗?明明荒岛上我们都是这么做的。”
楚惜夏蓦地停住了自己的脚步,她没有转身,只是摇了摇头,说道:“季明邵,你应该明白的,我们现在不在荒岛。”
因为这里不是荒岛,所以他们不能像在荒岛一样毫无顾忌,他们必须要为身边的人负责,要为自己负责。
季明邵身边还有个戚亦安,所以他不能和楚惜夏在一张床上睡,而她也不能容忍季明邵身边有别的女人,所以她要为自己负责。
季明邵听了楚惜夏的话明白了,他叹着气,从床上撑了起来。
楚惜夏听到了床上的动静,回过头来看看季明邵,只见他打开了自己的衣橱,把里面所有的被褥都拿了出来,全部铺到了地上。
他这是要做什么?楚惜夏正疑惑着。
只见季明邵快速地将被子套入被套里,然后跑到客厅里,把所有的沙发垫拿到了卧室里,七手八脚地,很快就做出了一张简易的床铺。
楚惜夏指着床下的地铺,向季明邵询问道:“季明邵,今天我是在这里睡觉吗?”
楚惜夏觉得季明邵这样做太大费周章了。明明她自己睡沙发上就挺好,空间大,易活动,反观季明邵在卧室打帮她弄了一个地铺,范围小,活动不开就不说了,会不会得风湿都还是个问题……
季明邵没有说话,他拎着楚惜夏的衣领,把楚惜夏甩到了床上。楚惜夏像一只突然被主人扔出去的小猫,坐在床上一脸懵地看着季明邵。
随后,季明邵也没有歇着,他在衣柜里拿出了一条楚惜夏的长丝巾,一头绑在了自己的手上,季明邵转身走在了楚惜夏面前,他把另一头绑在了楚惜夏的手上,狠狠地打了一个死结。
楚惜夏眨巴眨巴自己的大眼睛,没明白,这大晚上的,季明邵到底在搞什么鬼……
“今天晚上,你睡床上,我睡地铺。”季明邵帮楚惜夏绑好了丝巾之后,安心地躺进了地铺里,他想了想,然后继续嘱咐道:“还有楚惜夏,千万别把丝巾解开,不然后果自负。”
楚惜夏撇撇嘴,季明邵以为他是谁啊?他说不解开,自己就不解开?她又不是季明邵养的小狗。
想着,楚惜夏伸出了另一只没被绑上的手,结合着牙齿的力量,拼命地解着手腕上的死结。
季明邵感受到了楚惜夏逆反行为,他从地上爬起来,掀起了楚惜夏被子的衣角,就开始往里面钻。
天!
楚惜夏看着季明邵面无表情地往她被子里面钻,也知道大事不好,她在自己的心里差点给了自己一个大耳光,她那叫一个懊悔啊,自己没事干嘛去挑战季明邵的权威啊,这下可好了吧……
楚惜夏马上换了一副乖巧的嘴脸,讨好地看着季明邵,泪眼汪汪地说道:“季明邵,我错了。我不应该不听你的话,去解开手腕上的丝巾……这个,我再也不打开了。你能不能……回到地铺里去啊?”
说这段话的时候,楚惜夏的肠子都快悔青了,都说是请佛容易送佛难,季明邵会不会赖在她床上不走了吧?
“你确定?”季明邵撇了一眼楚惜夏,问道。
“我发誓!”楚惜夏向季明邵保证着,还伸出自己了手,装模作样地对着天花板做了一个发誓的动作,“我到死都不会解开这个丝巾的,除非是你允许我解开。”
看着楚惜夏略为诚恳的样子,季明邵暂时选择相信楚惜夏。这一天折腾来,折腾去的,他已经十分的困乏了,没什么力气继续和楚惜夏闹了。
季明邵钻回了自己的地铺,静静地把被子给自己盖好了。
这下子,他终于可以安心了,只要楚惜夏有任何的动静,他都能够察觉。
夜很静了,窗外除了虫鸣,再无其他的声响,高楼大厦上的霓虹,一下子全都熄灭,像是一幅美丽的画作泼上了黑墨,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无限的黑暗里……
睡在地铺上的季明邵一动不动,看来的确是累极了,鼻尖已经传来均匀的呼吸。
躺在床上的楚惜夏却没有一点睡意,她还在想今天发生的事情,戚亦安的到来,对她来说是一顿暴击,让她支离破碎的心,变成了更加细小的碎片。
可是季明邵跑来的解释,是她意想不到的。
她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在季明邵心里还是有一定的重量,她的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好像自己破碎的心被季明邵用胶水粘住了一样。
原本支离破碎的碎片,粘在一起,变成了坚硬的水晶,让她越来越坚强……这真是不可思议。
楚惜夏抬了抬自己的手,手中的丝巾随着她的动作,也拉扯到了季明邵的手。
这沉甸甸的重量,让楚惜夏感到很安心。因为它让她知道,季明邵没有陪在任何女人的身边,现在陪在季明邵身边的女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
这个发现让楚惜夏很高兴,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了许久,可就是兴奋的睡不着。
她默默地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屏幕已经烂地不能直视了,她按下了开机的按钮,一阵欢快的开机铃声在整个卧室响起,那声音在这个安静的夜晚显得十分的突兀。
楚惜夏也被这里铃声夏了一大跳,差一点把手里的手机给扔了出去。妈呀,季明邵不会因为这个铃声给吵醒了吧?楚惜夏赶紧把手里的手机塞进自己的被子里,闭上眼睛,等待季明邵的苏醒。
季明邵模模糊糊也听到了音乐声,可是他的眼皮就像被胶水粘住了一样,根本睁不开眼睛,他只能把这个音乐声当成是自己梦境的一部分,安然地翻了一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