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明邵你们在吗?”楼下传来一位老者的声音,声音虽然已经上了岁数,但是中气十足。
不好,是臭老头。
季明邵第一个想法就把床上的结婚证件,离婚协议书这些东西马上收起来。
一只瘦弱的手,突然按住了季明邵。
“离婚,老爷子迟早要知道,与其藏着掖着不如直接让老爷子知道。”楚惜夏看着季明邵,平静的眼眸如一滩深水看不见底。
季明邵停止了动作,楚惜夏也推着轮椅回到了床边。
……
季明峰杵着拐杖,步伐极其迅速。
自从昨天安插在这所别墅的人就跑来告诉他,楚惜夏是被她母亲和顾如珊送回来的。
他的心里就一直惴惴不安,本来打算楚惜夏修养一段时间再去看她的,可是他没想到季明邵回来了。
季明邵是什么人,他会不知道?当初自己硬是逼着他娶了楚惜夏,他一直就没甘心过,结婚两年,他几乎很少回来过。
这会儿楚惜夏这孩子受了伤,这个混小子保不准要做什么糊涂事,季老爷子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刚爬上楼,季明峰就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两位主角。
楚惜夏推着轮椅在季明峰面前停了下来,她牵起季明峰的手,笑得甜甜的:“季爷爷,你怎么来了?”
“夏夏,爷爷不来,万一这个混小子欺负你怎么办?”季明峰笑着拉了拉楚惜夏的手,像是哄小孩子拍了拍她的脑袋,“夏夏,你的腿怎么了?”
“都是我太笨了,不小心摔了一跤。”楚惜夏吐了吐舌头,还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看起来真像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季明邵一脸不屑,甚至对她这一连串的表现作呕。从小到大就知道在老人面前装乖乖女,两年前也是这样叫老头子强迫他娶她的吧。
“夏夏的腿是怎么伤的?”不愧是经历过风风雨雨的人,一句简简单单的话,从语气、语调上都能体现他季老爷子的威严。
这次季明峰的问话很明显不是对着楚惜夏,而是对着他的孙子季明邵。
季明邵抬头对上了季明峰凌厉的眼神,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楚惜夏的腿虽然是她自己摔得,但是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他,他没法问心无愧地和季明峰说这件事和他无关,只有选择缄默。
季明峰一个跨步走到季明邵跟前,手上的拐杖顺手一挥,从半空中落下,硬生生砸在季明邵的肩上。
一记闷响,季明邵疼得皱眉,可还是一句话不说。
“我把夏夏交给你,你就是这么照顾的?”季明峰指着坐在轮椅上的楚惜夏,气得脸上的肉都在不停地颤动。
他是恨铁不成钢,楚惜夏从小就是他看着长大的,性格、家世、长相,每一项都足以和季明邵相配这些就不说了,关键是楚惜夏对季明邵的喜欢,所有人都是有目共睹的,这个混小子怎么就看不明白啊。
季明峰是越想越看季明邵不顺眼,他今天非要把这个混小子的脑子打开窍不可。
季明峰握紧了拐杖,高高举起,眼看就要落在季明邵的背上。
楚惜夏看不过去了,推着轮椅挡在了季明邵前面,拐杖和轮椅相碰发出巨大的响声。
“爷爷,真是我自己摔得。”楚惜夏着急解释。
季明峰却一句没听进去,这一棒要是真的落在楚惜夏身上还不得皮开肉绽?
“夏夏,你没事吧?”他可顾不得上收拾季明邵了,推着楚惜夏就往房间里走,“快找找药箱在哪里,爷爷看看打到你没有。”
推开房门,偌大的房间,最刺眼的就是床上的证件,它们散乱地铺在床上,结婚证和离婚协议相对而放,十分讽刺。
不进房间还好,一进房间,季明峰感觉自己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
“是谁允许你们离婚的!”季明峰激动地用拐杖敲打着地面,因为愤怒,整张脸涨成了猪肝色,“你们是不当我这个老头子存在了吧。”
“爷爷,我觉得我和季明邵真的……”不合适。
季明峰并没有让楚惜夏把话说完,两步上前,当着他们两个人的面,把离婚协议撕成碎片,往地上一掷。
白色的碎纸片飘洒在整个房间,支离破碎,顽强地显示着自己曾经的存在。
“季明邵,楚惜夏,我不管你们怎么闹腾,你们的婚事是我定的,要离婚?”季明峰拍拍自己的胸口,一字一句地说道,“除非我季明峰死了。”
季明峰离开了,如同他来的那么突然,他像是可怖的龙卷风,来时带来惊涛骇浪,走时还卷走了他们离婚需要的所有证件。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选择了离开季明邵,可是季老爷子这么闹,一切有回到了原点。
楚惜夏无奈地掩面,现在连哭泣都变得那么无力,对于季明邵,她想抓,抓不住,她要放,放不了,她还能怎么办?
“楚惜夏,我早该想到的,你这么的处心积虑要嫁我,又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放手!”
季明邵抓住楚惜夏的领口,冷漠地打量着楚惜夏。
才一天没见,她都瘦了,原来粉嘟嘟的唇,现在毫无血色。他突然想抱抱她。
这样的想法着实吓了季明邵一跳,他强忍着自己的异样。
“爷爷,是你通知来的吧。”季明邵放开了她,转身去了洗手间,水龙头的水不停的流着,他在手上涂了三遍洗手液。
她知道,他在告诉她,她是肮脏的,碰她都觉得恶心。
“说是离婚,结果阻断了离婚的一切可能。”
季明邵勾了勾嘴角,眼底却是一片冰冷他回到了楚惜夏跟前,甩了甩手,手上的脏水纷纷落在了楚惜夏的身上。
楚惜夏不想去反驳什么,可她也无法忍受季明邵的侮辱,推着轮椅不停往床边退,直到没有退路。
季明邵两只胳膊撑在楚惜夏身后的床上,轮椅和他的胸膛围成一个小圈,他把楚惜夏禁锢在这个小圈里。
“楚惜夏,没关系的,”他靠近她的耳朵,“我们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