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乞丐浑身脏兮兮的,听见这话眼泪立刻掉了下来。
“老,老大被人抓走了。”
被人抓走了?
苏熙华没想会得到这么个回答,连忙蹲下抓住小乞丐的手:“怎么回事?你先跟我说一下具体的情况。”
无缘无故的,怎么会有人抓老赖?
小乞丐抹着眼泪:“是,是一个自称是陈锋的人,他说,他说我们老大坏了规矩,不应该抢他的生意,所以,所以逮着人把他抓走了。”
老赖坏了规矩抢生意?
苏熙华额角微跳,这话该不是指老赖给她做事吧?
该死,她根本不知道中间还夹杂了一个陈锋。
“他们现在在哪儿?”
小乞丐揉眼睛:“不,不知道。”
“不知道?”苏熙华险些要绷不住,可思绪转过又想起苏同甫的话,立刻起身,“这里有多少老赖的人在?”
她刻意放大声音,目光扫过四周,等着第一个应和的人出现。
时间一点点过去,风从巷子中穿过,却无一人在苏熙华的等待中出现。
小乞丐茫然的左右环顾,不明白怎么会没人出现,哭喊着说:“三哥,四哥,你们去哪儿了?你们出来啊,呜哇……”
扯着嗓子哭嚎的小乞丐让苏熙华心中闪过不适,正要去安慰,眼角余光骤然瞥见一抹身影闪过。
“谁在哪儿?”
苏熙华的话音刚落,一个青年乞丐走出。
“我。”
小乞丐放下了揉眼睛的手,惊喜地喊道:“三哥,三哥你没走。”
被称作三哥的青年无奈的笑了笑:“我怎么会走呢?”
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一个小孩子留在原地,更何况老赖对他有恩,他怎么也得报了这个恩情才能离开。
小乞丐扑过去,青年将他拥入怀中,抬手摸了摸发顶,而后目光落在苏熙华身上。
“承恩郡主。”
“唤我苏小姐便可。”苏熙华更正青年的称呼,走上前问,“你知道陈锋在哪里么?”
“陈锋最常去的是南城的赌坊。”青年没有隐瞒,只是说完后神色里带着几分担忧,“你虽为郡主,可和陈锋对上,一样落不了好。”
苏熙华微微挑眉:“再加个萧繁呢?”
萧繁贵为将军,苏熙华可不觉得只是个名头。
青年很意外:“您……”能请动萧将军?
一句未完的话不用多说,苏熙华笑:“都是定过亲的人,你以为呢?”
若是这点忙萧繁都不帮,以后就别想和她做生意。
青年眼睛发亮,问道:“那现在就能去找人吗?我怕时间久了来不及。”
“当然能。”
苏熙华没有一刻的停留,转身就走。
凤梨紧随其后。
青年反倒迟钝了些,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拉着小乞丐就追了过去。
“苏小姐,谢谢。”
苏熙华头也不回地说:“我只是救个对我有用的,你无需道谢。”
老赖帮了她不少,这次救人也是理所应当。
青年步子有些微停顿,有用的人随处都有,可遇事了真会救人的,如今只有苏熙华一人。
人情冷暖,不外如此。
苏熙华可不知青年的想法,去九州点心要来马车,乘着马车很快就到了刑部,甫进门就抓住迎面而来的张才。
“萧将军呢?”
张才愣了下,眼睛直往一大一小两个乞丐身上瞄:“将军,将军在书房里。”
“谢谢。”
道了声谢,苏熙华召两个乞丐跟上,大步奔向书房。
“萧繁,帮我个忙。”
萧繁放下手上的毛笔,问道:“什么忙?”
“有个人被抓了,我需要你帮我把人救出来。”
“说下过程。”
苏熙华将青年拉到前方:“你说过程。”
青年咬牙,怀着愤恨将过程说了一遍。
老赖这个名字萧繁知道,但陈锋这个名字他也知道,短暂的沉默后,他叹气道:“你惹事的能力够厉害。”
苏熙华皱眉:“你此话何意?”
这并不是她惹出的事,更何况,她何时惹事了?
不过现在救人是关键,所以苏熙华没和萧繁掰扯,只让他帮忙。
“老赖一定要救,另外,陈锋也要见。”将苏同甫的话说出,苏熙华说,“昨日的案子,刑部应该也急着结束,既然如此,还不如直接问他。”
萧繁沉吟,在苏熙华眉头越皱越紧时点头:“那就,让张才陪你去。”
“你不去?”
苏熙华打的是萧繁震慑,他不去,张才能震慑住陈锋?
萧繁意有所指地说:“这个震慑完全用不着我,事实上,你若是直接去了也无妨。”
“什么意思?”
萧繁卖关子不说,只道苏熙华去了就知道。
顾虑到时间,苏熙华没和萧繁拖延,径直带着青年和小乞丐离开。
张才得知来意,当即喊了几个衙役:“走。”
马车行到南城外,苏熙华见到青年所说的赌坊后愣在原地。
“这个赌坊……”
青年眼底闪过紧张,可还是强作镇定:“这个赌坊有问题么?”
苏熙华侧头。
“这个震慑完全用不着我……去了也无妨。”
萧繁的话回响在耳边,她忍住扶额的冲动,让张才等人停留在外。
“我进去便可。”
张才愣住:“真的不用陪同?”
“这是文辞的赌坊。”
一句话,张才的想法立刻扭转。
“您请。”
文辞这人张才看不上,可他对苏熙华的紧张,张才还是能瞥见一隅的,连身份都不顾的为苏熙华奔波,连他家将军都做不到这点。
赌坊门口,苏熙华停了一炷香的功夫,才迈进门,一股淡淡的香味便从侧边传来,紧跟着一只手落在她的肩膀上。
“今日怎得过来了?可是想我了?”
带着魅意的声音落下,苏熙华咳了两声:“我,你的伤还好么?”
文辞脸上的笑意更甚,凑近说:“我的伤啊,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苏熙华微微垂眼,文辞的气息吹在脸上让她格外不适应,头便往后仰了仰。
“麻烦,离我远些。”
文辞轻笑:“我若是不离远些呢?”
苏熙华眉心轻蹙:“别人看着呢。”
俩人的位置是赌坊大门不说,文辞的老板身份就吸引了不少目光,在苏熙华说的时候,不少人连赌博都不做了,全都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
狠辣的目光就想要穿透人身,苏熙华伸手推了文辞一下:“离远些比较好。”
文辞满脸遗憾:“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