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出来,方才还笑话的几个小姐没了声。
其中一个面容娇艳的女子呵斥道:“别胡说,谁会对德容郡主有意见?”
“对啊,谁会对德容郡主有意见呢?”苏熙华轻笑着重复她的话,自问自答的说,“当然是你们啊。”
“你胡说什么?”呵斥的声音又拔高了几度。
苏熙华听的好笑,她也没掩饰自己的笑意和鄙夷。
“我胡说什么了?谣言一戳就破,几位的嘴脸比那街边的泼妇都不如,起码人还知出口的得讲证据,我苏家虽落魄,可也没到舔着脸上门的地步,倒是几位……”
她顿住,伸出右手,樱桃会意地送上请柬。
苏熙华看向几人,直接将请柬拍在了最先开口的人脸上。
“啪!”
清脆的一响吸引了不少才到的小姐们,认出苏月和苏熙华的她们全都默契地站在外围看戏。
看戏是人之常情,便是大家小姐也一样。
苏熙华余光扫过她们却未在意,而是冷冷地开口:“此乃德容郡主的请柬,几位想说话就先将这个拿出,让我瞧瞧?”
不急不缓的语气对比着愤怒的几人,周遭的千金小姐立时就分了个三五层次。
还是苏大儒的孙女有气度,
“你,你不过是好运拿到了而已,我等,我等……”
“你等什么?”苏熙华将苏月往前稍稍推了些,“你等会做的,就只是嘴上在这里胡言罢了,低劣!”
“你!”
眼看着对面几人就要抓狂,突然一阵拍掌声传来:“啪,啪,啪……”
带着不紧不慢的规律,却将门口的一众人视线引了过去。
德容郡主带着丫鬟走来,微笑着说:“我听丫鬟提这边出事就立刻赶来,没想却听见了苏小姐方才的那番话,非常好。”
苏熙华笑笑,德容郡主这话可真是前后矛盾,先是听丫鬟提出事,又说听见了她的话,可这两者之间的时间差并不大。
然而在场的没人会质疑德容郡主,就是苏熙华自己也不会,所以她只装作不知,微笑着与德容郡主打招呼。
一场争执在德容郡主现身后,几句话就被打消,一群人跟着走入府里,很快就到了茶会场地——后花园。
“近来府上来了批新花,开的十分娇艳,格外好看。”
随着德容郡主的话落下,那花的模样也进了众人的眼里,旁人的惊叹暂且不说,苏熙华却挑了下眉头。
月季。
德容郡主说的话乃是月季,诚如她所说开的十分娇艳,独有的颜色在其他花朵的映衬下格外好看。
几乎是瞬间,周遭就响起一片赞叹。
苏月也凑到苏熙华耳边说:“这花还从未见过,开的真好看。”
苏熙华侧头:“这花先前没有?”
摇头,苏月小声的说:“这还是头一次见。”
是么?
苏熙华的目光落在月季上,神情有些许怪异,但很快就被掩饰住。
赞叹声中,倒也没人注意到她的模样,德容郡主微微一笑,温和的脸上显现出几分得意。
“这是皇上赐予我的,听闻整个盛京都没有第二家。”
“德容郡主独得圣恩呐。”
“对的,这花着实好看。”
“……”
德容郡主听了片刻称赞,目光一转落在苏熙华脸上:“苏小姐以为如何?”
突然被喊到的苏熙华默然,很快就扯起嘴角走上去:“此花极为独特,非常好看。”
德容郡主定定的看着她:“苏小姐真这么以为?”
“自然。”
苏熙华保持着微笑,任德容郡主怎么看也看不出破绽。
所幸德容郡主也没想在她身上花多少心思,稍微一说就将话题带过。
后花园里已经布置了不少桌椅,德容郡主挥手间便有丫鬟出现引着各人落座。
苏熙华和苏月寻到自己位置,是个处在角落里的,两人也不是非得在前面的人,看着位置还觉得不错,起码清净。
然而两人觉得清净,旁人却不让她们清净。
茶会一开始,一个身着鹅黄色襦裙的小姐提起亲事,三言两语就带到了苏熙华和苏月身上。
“说到这个亲事,我们当中估计谁也比不上苏家的小姐们,毕竟之前各家排队退亲的事可是闹得沸沸扬扬呢。”
话落下,茶会上的目光全都落在了苏熙华二人身上。
苏熙华淡然地端起茶盏,恍若没发现周遭的视线,等德容郡主开口才出声。
“这各家退亲的事怎么说呢?到底是苏家落魄了配不上,无所谓。”
坦然的面对,可比各种搪塞躲闪来的好,苏熙华越是表示不在意,旁人想就越是没法借机笑话。
“苏小姐还真是大度,名声被毁成那般也无所谓,着实是我等比不上的。”鹅黄襦裙的小姐继续开口。
“其实也不用与我比,毕竟人生不同,比了也是白费。”苏熙华漫不经心地扫了眼说话的女子,她是哪家的小姐来着?这话里话外的针对已经溢于言表了。
苏月开口:“听闻陈小姐月初定了万家的亲,说来陈小姐也是户部尚书的大千金,想必定亲的公子也是万家的大公子吧。”
受苏熙华的淡然影响,苏月一改在马车上的忐忑,对着鹅黄襦裙女子淡淡微笑,话却说的直击中心,亦提醒了苏熙华这人的来历。
户部尚书的大女儿陈从月。
“原来是和万家定亲的陈小姐啊。”
苏熙华故意将前缀加重了语气,在陈从月恼怒的眼神里故作惊讶地捂住嘴巴。
“万家那种火坑,陈小姐居然还想跳进去么?”
就方才那种敌意,陈从月肯定不是和大公子定亲,换个思路,说不定这位是和万振廷定亲的。
事实上,还真如苏熙华所想,陈从月就是和万振廷定亲的。
在她话音落下后,另一身着淡青色襦裙的女子开口:“何止是跳进去了啊,还跳的是和苏小姐退亲的那位。”
“哦——”
拖长了尾音,苏熙华弯了眉眼:“陈小姐果然是勇士,万振廷也是走了八辈子的运,毕竟没几个人是不挑的。”
“你什么意思?”陈从月拍着桌子起身。
苏熙华笑:“明面上的意思啊。”
那淡青襦裙的女子跟着接话:“蠢人就是听不懂人话。”
陈从月愤怒:“方可心!”
“我不聋,轻点喊。”方可心淡淡地说。
苏熙华看出两人不和,挑眉说:“脑子不行,就……”
苏熙华话没说完,尖叫声乍然传来:“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