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海浪拍打岩石的簌簌声响,乔雨歌缓缓将这六年里,念谣所不知道的一切都向她诉说起……
“而即使,他当时连自身都难保的情况下,见到我,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关于你……他说,乔雨歌,求你帮我找到念谣,她被严祁东给关起来了,我不知道她现在哪里不知道她是死是活,求你,一定帮我找到她,只要你能找到她,保证她安然无恙,我穆景墨,哪怕有一口气,这辈子愿给你乔雨歌当牛做马……”
“那一刻的穆景墨,没有了往日在我面前的骄傲,我真的不忍心看他求我的样子,于是我就求我爸去调查严祁东把你关在哪儿,可翻遍了整个温哥华都没有你的一丝音讯,我真的以为你死了,穆景墨也因此而丧失了活下去的欲望,他开始拒绝治疗,几个月下去,他瘦成皮包骨,躺在床上每天昏昏欲死……”
“直到又过了几个月,突然有一天,我爸查到了你被严祁东关在那个荒岛上,于是我爸就让人假装是户外探险队偶然去岛上探险然后把你救出来……”
“什么?”听乔雨歌说到这里,念谣终于是发出了震惊而难以置信的声音,“当年在荒岛上救我的人,是乔小姐你父亲安排的?”
对于当年的事,原本,念谣真的以为那是一场偶然,是她不幸中的万幸遇到了去岛上探险的人,意外把她救了,然而现在此刻,却听到乔雨歌带给她的真相……
“没错,是我父亲安排人把你救出来的,但穆景墨不想让你知道是他求我们救你的,所以我们才让你以为是偶然。”
念谣听着乔雨歌带给她的真相,秀眉紧蹙,一时间万般难以理解……
“可他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瞒着我……”
“因为他怕你恨他,怕你不想见到他,在他心里,认定是他把你推给严祁东,是他让你受尽折磨,所以他没有脸面对你。”
乔雨歌说着,又带给念谣另一个真相,“而且,他怕你回来之后再被严祁东纠缠,所以又暗中想办法要帮你离开温哥华,去多伦多读书。”
“你是说,当年我被救出来之后,突然接到罗特曼商学院的录取通知书,是他安排的?”念谣顿时就想明白了一切,“还有,那个幕后资助我去读书的人,也是他?”
“是的,都是他!”乔雨歌对满脸不可思议的念谣肯定的点了头,并告诉她更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直到你在多伦多有了新的开始,穆景墨也开始振作起来,他开始积极治疗,并在轮椅里重新开始创业,两年的时间,就创立了凯尔集团,并且重新站了起来……”
“而他重新站起来之后,就也去了你读书的多伦多,然后一直藏在你身后的某个角落里默默的看着你,只是他一直没有勇气站到你面前面对你,因为是他把你交到严祁东手上让你受尽伤害的,所以他以为,你会恨他,再也不会原谅他,不想见到他,他就只能藏在背后默默的守着你……”
“而其实我知道,这些年,穆槿摸默默藏在背后对你望而却步,不仅仅是怕你恨他,其实,也是他在自我惩罚,他觉得他伤害了你,没有资格求得你的原谅,但现在,你终于又回到他身边了,我想,他应该也是时候可以结束对他自己的惩罚了……”
乔雨歌,终于是一口气说完了这六年里,念谣所不了解的一切,而当她再次转回目光看向念谣的时候,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念谣含满泪光的眸子定定的看着乔雨歌,如果不是今天在这里遇到这个女人,她怎么能够知道这六年来她所不了解的一切……
原来,当年荒岛上救了她的人根本就不是偶然,是当时因为火灾落下残疾躺在病床上自身都难保的穆景墨,是他求乔雨歌让她父亲帮的忙。
而把她救出来之后,他又在背后默默安排把她送出温哥华去多伦多读书,给了她新的开始,并且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背后默默的守护着她……
想到这些年来,穆景墨在背后默默为她做的一切,念谣一时间只能是流着泪,苦涩的摇着头……
“他为什么这么傻?我何德何能,值得他这样的付出……”
“也许这就是爱吧!”乔雨歌看着念谣忧伤的脸庞,弯弯的月眸里也覆上了一层感慨万千的光芒,随之,伸手按住了念谣的肩膀……
“念谣,爱情里其实没有值不值得,在真正爱你的那个人眼中,你就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尤其是穆景墨,在他的爱情里,你就是任何人都不能取代的唯一。”
“所以,穆景墨,几乎是在用生命爱你,就算你现在拒绝他,然后又回去国内那个叫厉薄延的男人身边,我相信,穆景墨还是会继续在背后执着的等着你,直到你回头……”
乔雨歌意味深长的话落下时,目光,转向了身后的方向,念谣也不由顺着乔雨歌的视线回眸望去,这才恍然发现……
此刻,身后,那洒满落日余晖的海岸上,正坐在轮椅里的身影……
“穆景墨?”认出此刻那个坐在轮椅里的男人就是他的一刻,念谣的心顿时一紧,“他早上还好好的,怎么坐上轮椅了?”
“他的腰椎落下了后遗症,小腿也还没有完全恢复知觉,估计他今天是在那里站的太久了,所以才要坐一会儿轮椅缓解一下。”
听着耳边乔雨歌的话,念谣不禁难过的摇着头,“所以,他今天是一直站在那里等我么?”
“应该是吧,毕竟,他已经习惯了等你。”乔雨歌说着,月眸又露出了弯弯笑意,最后,给了念谣一句意味深长的忠告……
“念谣,同为女人,我特别想对你说一句,人这一生其实很短暂,与其花时间去纠结一些不确定的感情,倒不如回过头,好好去珍惜那个,一直在等你的人!”
在乔雨歌深意的话语间,念谣的目光不禁再次落在了海岸上那个坐在轮椅中的男人身上……
他,就是那个一直在等她的男人,这六年,漫长的时光里,她恨过他,也努力要忘记过他,而他,却是至始至终没有真正要放弃过一刻对她的等待和守护……
甚至,在他自己身心遭遇重创的时候,他心里最惦记的那个人仍然是她,找不到她,他万念俱灰,放弃生的希望,找到了她,他重新振作,继续默默的守护……
似乎,他活着的全部意义,都是她,乔雨歌说,他是在用生命爱她,这一刻,她终于可以深刻的领悟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