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落下,御景苑高级公寓里,卧室的床前,念谣坐在床沿上,垂眸盯着附身在她膝前的男人。
厉薄延一只手握着念谣白皙的脚裸,一手捏着棉签粘着药水轻轻为她擦拭着脚裸上的伤口。
看着那有些感染的伤口,厉薄延桀骜的眉峰蹙的深深,如果不是爷爷蓄意赶走了念谣,又令他误会并质疑了她,也不会让她这几日过得如此煎熬,没有这些波折,她脚裸上的伤也该是早就好了……
而念谣默默看着厉薄延簇紧眉头给她轻轻擦拭伤口的画面,眸中掠过千丝万缕,终是轻声开了口……
“厉薄延,你为什么还要管我?”到现在,她犹然记得他那日对她决绝的态度,那么冷酷无情又充满嘲讽……
厉薄延抬起了头,幽深无底的眸中尽是那张干净而写满茫然的容颜,顿了顿,他讳莫如深的笑了下,起身,双臂撑在床沿,将她单薄的倩影笼罩在他宽阔的胸膛下,一字一顿的回应,“因为,你是我的女人!”
“可你不是已经否决了我,质疑我收了你爷爷的支票,甚至还怀疑我和莫总监……”
“支票的事是一个误会!”厉薄延开口打断她还残留着几丝幽怨的话语,随之抬手捏起了她尖尖的下巴,犀利的盯住她如水般清澈的眸子,“但是关于莫晟,你也欠我一个解释!”
他的神色突然深沉而郑重下来,到现在他依然还记得那天早晨莫晟刻意要把他拒之门外的场景,想到此,他眸中的犀利更覆,一字一顿追问“告诉我,你们之间,到底有没有过什么?”
也许是他的目光太过锐利,无形中的质疑,令得念谣不由又愤慨起来,“如果你到现在还在怀疑我们,我无话可说!”
说着,她就要起身,却被厉薄延的大手用力按下,她看到他的脸色沉下来,“女人,你只要回答我有,还是没有!”
“当然没有!那天我被你爷爷的人直接扔到高架上,当时正在下大雨,我脚上带着伤没走多远就摔倒了,是莫总监路过看到,好心把我带回去,他也曾要给你打电话是我没有允许!”
“你为什么不允许他打电话给我?”
“你爷爷已经把我赶走,难道我还要卑微的回去求你再留我吗?所以是我求莫先生留我一晚,准备第二天我就走,可是没想到被你撞见,你居然不分青红皂白就来质疑我们!”
念谣不禁一口气愤愤说出了这番真相,也顿时让厉薄延无话可说了,尤其想到自己那天对莫晟的质疑态度,他更是不由的簇紧了眉心,那可是三年前拿命保护他的换命兄弟啊!
想到这,他不再犹豫,拍了拍念谣的脸颊,撂下几个字“等我回来!”说完他便匆匆离开。
在楼下开走车子,一路疾驶,车子径直驶来了莫晟的住处。
房门被敲响的一刻,莫晟正在客厅沙发里一个人喝闷酒,听到房门一遍遍急促的叩响,他修长的身影微微有些摇晃的站了起来,举步走到房门口拉开了门,看到门外来人的一刻,莫晟俊逸的脸孔顿时袭上一抹讥诮的笑意……
“怎么?又要来捉奸?抱歉,这次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莫晟!”厉薄延不等莫晟讽刺的话说完便一步跨进房门,手按住莫晟的肩膀,“好兄弟,我来是向你道歉的!”
厉薄延开门见山,刚毅的眉目中写满诚恳,“莫晟,念谣都已经和我说了,我爷爷把她赶出来那天是你把她从大雨中救回来,是我误会了你们,我为我那天的态度向你道歉,对不起!”
莫晟原本的氤氲醉意在听到厉薄延这声“对不起”的一刻而豁然清醒,他湖蓝色的眸一震,很是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厉薄延。
这个男人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散发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和骄傲,认识二十余年来,莫晟最了解,这个骄傲的男人,向来不会轻易对谁说“对不起”这三个字。
想到这,莫晟湖蓝色的眸沉了沉,才不禁问:“所以,你和念谣是又和好了?”
“是!”厉薄延肯定的点了头,莫晟嘴角顿时不禁划过一缕隐藏的自嘲,“那恭喜了!”
说话间,莫晟转身走回了沙发前,拿起酒杯将烈酒灌入喉咙,其实他并不想听到这个消息,最好的兄弟和他心里的女人又破镜重圆,就意味着他再没有机会。
想到这,莫晟又要倒酒,酒瓶却被厉薄延夺了过去。
“要醉一起醉!”厉薄延说着,转身去酒柜自己取了一只杯子又拿了一瓶酒过来,把莫晟按进沙发里,倒上两杯酒端起来……
“好兄弟,我厉薄延活到现在三十年来,没觉得对不起过谁,唯独你,为了我差点把命都丢了,我却为了一个女人差点和你翻脸,这杯酒,算是好兄弟跟你赔罪,记得,我欠你的!”
莫晟定定的看着厉薄延眉目中满溢出的有情有义,他便不由得伸出手接过了酒杯,然后看着厉薄延仰头一饮而尽,他却紧紧捏着杯身,浓眉深锁,直到看着厉薄延落下空杯,他忽而再开口……
“薄延,记得你说过,只要是我想要的,不管是什么你都在所不惜,那我现在问你,如果我真的跟你要念谣,你会舍得给么?”
轰!
莫晟这句问,顿时就像一声闷雷砸在房间里,厉薄延一怔,盯住莫晟那一脸认真的表情,他桀骜的眉峰不由的蹙起,幽深如潭的眸底一时间风起云涌……
良久的沉默后,只听厉薄延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所以,莫晟,你对念谣,是真有意?”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厉薄延的目光透出一种自己都未察觉的寒色,看在莫晟眼里,便是默默了然,随之,莫晟便倏而笑出了声:“哈哈哈……”
厉薄延默默看着莫晟忽而如此放肆大笑的样子,他幽深的眸沉了又沉,正当他不明所以的一刻,莫晟止住了笑声,隔着茶几,伸手摁住了他的肩头……
“我不过就是想试探下堂堂厉少对这位念小姐的认真程度,现在看来,能斩获厉少的心,念谣是真的有福气了!放心吧,我莫晟连命都能舍,又怎么会奢求兄弟的女人!”
莫晟笑着说完这番话,再次举起了杯,“兄弟我,就等着喝你们的喜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