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晟强撑着笑意说完祝福的话,便仰头一饮而尽杯中的酒。
念谣坐在旁边,看着莫晟手里抓着她塞给他的那团纸都被血侵透了,蹙了蹙眉,不由得提醒:“莫先生,你的手,还是先去包扎一下吧!”
“没事儿,对我来说已经算小伤了!”莫晟笑着,湖蓝色的眸子再次深深的看了眼念谣,千丝万缕在眼底一闪而过,随之他又倒了杯酒朝念谣道:
“念小姐,你很有眼光,厉少的确是天子骄子,无人能及!祝福你们!”莫晟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噙着笑,眼底却藏着自嘲,仰头,又一杯酒灌了下去。
厉薄延原位不动,犀利的眸子却一直盯着反应失常的莫晟,他从没见过性子温文尔雅的莫晟如此贪酒过?
厉薄延一时有点不确定这个多年的好兄弟突然失态的表现是为了什么,只是接下来,整个晚上,莫晟都在不停地灌自己酒,最后醉的一塌糊涂时,厉薄延才把他给送到了酒店楼上的总统套房里。
而直到把莫晟交给服务生照顾,一切安顿好之后,厉薄延才走出来,望见整条走廊里空空荡荡之际,他才突然后知后觉到一个问题,念谣,何时不见了?
意识到此,厉薄延一颗心忽而提了起来,连忙就拿出手机拨出了念谣的号码……
而此时,酒店的天台上,一部粉色手机正在地面上不停的响着,手机的主人念谣,正一步一步朝天台的围栏后退着。
看着一步步逼近而来的那张堆满横肉极其阴险的脸孔,念谣攥紧手指满心惶恐,直到后背抵上了天台栏杆,退无可退……
“陆董事长,你到底想干什么?”看着就要逼近过来的陆天奇,念谣极力镇定的出声,她没想到又会意外的遇上这个恶魔。
陆天奇阴险的一笑,“念小姐,该问这句话的是我吧!”
说着,陆天奇一个大步跨过来,大手就狠狠捏住了念谣的脸:“先在游轮上刺杀我,随后就勾.引我女儿的未婚夫,之后又害我在慈善晚会上损失了一个亿!”
陆天奇越说越恨,死死的掐着念谣的脸把她摁在了围栏上,狰狞着逼问:“说吧,死丫头,你到底是谁派来害我的?说!”
陆天奇怒吼着,掐着念谣的脸把她往栏杆上按,念谣腰际紧紧抵上了天台围栏,她能感觉到身后就是百层楼宇的深渊,心,顿时悬在了半空,她只能双手死死的抓紧围栏:“陆董事长说这些有什么凭证?”
“哼!凭证?你以为你让厉薄延把游轮上的监控都毁了就能销毁你的罪证吗?死丫头,你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慈善晚会上见到你第一眼我就认定了你是那晚游轮上要刺杀我的女贼!”
陆天奇越说脸色越狰狞……
“你和我到底什么怨什么仇?到底说不说,不说我就把你给推下去!”
陆天奇阴狠的逼问着,就抓过了念谣紧把着天台围栏的手,将她两只胳膊扣在背后就扭过去推到了栏杆上。
“啊——”念谣整个上半身都被这个恶魔压到了半空中,头顶是呼啸的冷风,身下就是百层高楼,一望无际的深渊。
恐惧,顿时汹涌袭来,她再也无法镇定,失声的尖了起来:“陆天奇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畜生,我就是要杀了你……”
“哈哈哈!杀了我?那看你还有没有机会了!”陆天奇狰狞的笑着,再度抓着念谣的胳膊把她往栏杆上用力压下去……
“啊……不要!救命……”这一刻的念谣,感觉死亡似乎已是频临眼前,她叫的嘶声力竭,绝望冲刺着她整个世界,直到……
“陆天奇你给我住手!”厉薄延盛怒的声音突然袭上天台,陆天奇闻声刚一回头,“砰”的一声,一个铁血重拳就把他击飞出几米之外。
“念谣!”厉薄延一把将方才悬空的念谣拽进了他宽阔的胸怀里,有力的双臂把她抱得紧紧。
感受着她在他怀里不住的颤抖,厉薄延桀骜的眉峰簇的紧紧:“别怕,有我在,谁也不能伤害你!”
他锁紧眉峰,一下一下的轻抚着她的背脊,实难想象,如果再晚来一刻,这个女人是不是此刻已经从千米高空坠落下去,粉身碎骨了……
想到这,厉薄延幽深的眼底倏而迸发出一道道凌厉蚀骨的寒芒,转过头去,寒光直逼刚从地上狼狈爬起来的陆天奇……
“厉……厉少……我刚刚,只是要找念小姐谈谈……”陆天奇抬头看到厉薄延那阴鸷下来的脸色,这会儿已全然不见方才的阴险狠毒。
而厉薄延搂紧着脸色煞白仍有余悸的念谣,一步步走到了陆天奇面前来,当他脚步站定的一瞬,两个保镖已将陆天奇给架了起来。
“厉少!有话好好说,你这是要干什么?”陆天奇被保镖架起来双脚离地的一刻,老脸上顿时袭满了惊恐……
厉薄延幽冷一笑:“陆董,看来上一次,慈善晚宴上的损失还没能让你吸取到足够的教训!”
厉薄延阴鸷的话音一落,便对手下保镖凌厉的递了个眼色过去。
保镖会意了主人的意思,立即把陆天奇架起来往天台围栏前拎过去,转而,天台的围栏处,千米深渊的上空就响起了陆天奇鬼哭狼嚎的惊叫声……
厉薄延头也没回,只是搂紧了怀里仍旧有些颤抖的念谣,毫不犹豫的,带她走下了天台。
迈巴赫豪车转而驶离酒店,车子后座上,厉薄延依旧紧搂着念谣单薄的肩膀,直到这会儿,他仍能隐隐感受到她的颤抖,看来她刚刚真的是吓坏了。
俯首,他幽深如墨的眸子落到念谣仍有些发白的脸庞,睨着她闪闪烁烁的羽睫,便轻轻抚着她脊背上的柔发:“没事了,有我在,没人能伤害得了你!”
那低沉如斯的嗓音缭绕在头顶,终于让念谣缓缓的抬起了眸子,车厢里的光线有点暗,男人刚毅如塑的面孔却分外深邃。
认识短短几天,即使他们不止一次的有过肌肤之亲,可却没有一刻,她像现在这样感觉到他的怀抱如此温暖,如此充满了安全感。
如果不是他刚刚及时的赶到,她真的以为她今晚必死无疑了。
“厉薄延……谢谢你。”她终于开了口,声音里隐隐还透着仍有余悸的颤抖。
“不用谢我,从你成为我的人那一刻起,我就有义务保护你!”厉薄延说着,伸手为她掖了下腮边的碎发。
念谣抬眸,看着男人讳莫如深的目光,就仿佛子夜里的星辰,令她恍然想起,是啊,她把自己身体交给他,就是为了让他保护她的安全。
他果真都做到了,在她一次次身陷姓陆的那个魔鬼的手里时,都是他及时的出现救她于水火。
可是一想到方才那个恶魔对她所做的事,便是更有一种蚀骨的仇恨蔓延进了眼底……
“陆天奇,我迟早一定要杀了他!”
厉薄延看着怀里的女人将小小的拳头攥的青筋毕露,那黑白分明白的眼眸里转瞬被嗜血的仇恨所填满,他不禁皱了皱眉,伸手捏住了她尖俏的下颚……
“女人,你到现在,还不愿意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么?”
闻声,念谣眸色一颤,“……你为什么这么问?”清澈的眸中顿时覆上一层警惕的光:“我叫念谣,二十三岁,加拿大户籍,这些你之前不都已经查……”
“我是查了,但据我了解,念谣这个名字是你八岁那年后改的。”厉薄延打断念谣,深邃的眸犀利的盯紧她隐隐慌乱的眸色,越发的咄咄逼人:“所以你隐藏了你的真实身份,不想告诉我,是你怕我会在陆天奇面前出卖你?”
“不是的……”念谣急于否认,但厉薄延却抬手打断了她:“你不想说,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