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诗诗呢？”
“没感觉。”傅时琛简单了当。
同样是男人，他对简呈不需要有所隐瞒，聊得愉快即可。
简呈又是一笑，“那为什么，你选择了陈诗诗？”
“我有不得不付的责任。”
“假如，我只是假设一下，你为了一个曾经的责任，放弃了现在，导致你未来需要为你现在负责，你是选择过去的责任，还是现在的责任，还是任由未来发生第三次责任？”
傅时琛皱眉。
简呈只是问出问题，却并没有要答案，他转身，“沫沫，睡觉去了。”
林沫沫没想到自己被看到了，从角落里出来‘哦’了一声，转身就跑上楼了。
简呈紧随其后，只留下傅时琛一人在客厅里似是雕塑般站着。
……
翌日。
林沫沫起床下楼，并没有看到傅时琛。
听家里的管家提了嘴，说是傅时琛六点多就下来吃早饭，本是想等简呈下一盘棋，但接了个电话就急匆匆离开了。
管家也没听仔细，就只知道对方似乎是说了个出事了。
林沫沫心一紧，可想到现在也跟自己没关系了，就没想太多。
但碰巧最近临近年关，公司放假，简氏已经不需要她，各大工厂渐渐放假也没合约可以谈。
她索性就留在家中，调查NC的事。
查的时候没发现异常，但下午的时候，突然传出来大面积的新闻。
NC是杀人企业。
逼死员工的NC难道没有错吗？
多大的委屈，才让NC程序员在清晨自杀？
等等。
数之不尽。
营销号像疯了一样。
记者们前赴后继的到NC楼下，他们围着闹事人群拍了又拍，只为了一张薄薄的，没有生命力的头条照片。
林沫沫看着现场视频，手脚发凉，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水。
此刻的傅时琛……
他抗得住吗？
如果是自己的话，恨不得也从楼上跳下，以证清白吧？
嘀嘀嘀——
她回神。
“林小姐您好，我是凤凰红客俱乐部的职业网络安全员，我叫Cat，鉴于您一口气上了钻石会员，所以我们将提供最高效、全面的服务，请您给我下达指令吧。”
凤凰红客俱乐部，算是一个出售情报的机构。
不过这个机构是受国家扶持的。
会员从青铜、白银、黄金、铂金、钻石到顶级、尊享等等，分为不同的十八个等级。
她这次是为了买NC的情况，所以花了三百万直接充了钻石会员。
没错，只是五级的钻石会员，就已经要三百万。
这个俱乐部之所以存在，完全就是为了服务全球2%的顶尖人士，一般人是接触不到的，就算接触，也没有实力与之合作。
“NC，我要知道跳楼那人的全部消息，和事情经过。”
“是，您请稍等。”
Cat的效率还算不错。
NC的情况氛围两部分。
第一部分是压力，自从高澜星回归后，工作也好，合约也好，多多少少会出现问题，高层手忙脚乱，底层苦不堪言，大家都憋着一股怒气，自然也顶着压力。
第二部分是这次新闻，程序员跳楼不是什么新鲜事了，甚至说，江城每年都有许多起案件，大型公司更是不少，但是，这次跳楼的程序员月薪五十万。
要知道，像高澜星这样的CEO也才八十万左右。
林沫沫自己一开始是给简呈打白工的，从第二个月开始，才拿二十万一个月。
这足以说明，这个程序员不管要求什么，NC应该都会尽量满足。
“他为什么要自杀呢？”林沫沫打字问道。
这么厉害的人物，不应该走极端才是。
Cat很快发来答案，“听说是加班，还有被人骗婚，NC调查下来，发现他常年在吃抗抑郁症的药物，但是他本人没有跟公司报备。”
“所以其实是NC没有关系？”
“是的，但是媒体和大众不这么觉得，甚至还觉得是NC压榨，导致他失去婚姻。”
“这种事要找公关解决吗？”
“据我所知，NC已经找了公关。”
那……
林沫沫止不住为傅时琛着急，忽得，她想到一件事，“能不能帮我拿到这个人妻子的联系方式？”
“当然可以，但是，为了国家信息安全法，我必须要知道你用来做什么。”
“我想跟她做一笔交易。”
Cat思索片刻，最终还是给她发了消息。
林沫沫拿到对方手机号后，先是发了消息见面，随后提出可以私聊解决NC的事。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可能，她受了NC很多照顾？
当年。
泄露设计图的案子沸沸扬扬，NC内部对她褒贬不一，可是傅时琛没少帮她，他是那么相信她。
当时的他，是那么相信她。
林沫沫以简氏集团总裁的身份约见程序员妻子，对方少了很多防备，也直接开了一个价，表示要三百万。
林沫沫满口答应，还聊了不少程序员的事。
例如说，他在五年前就有抑郁症，而五年前NC才不过是个雏形，根本挖不到这种大佬，所以他的抑郁症史与NC无关。
再例如一些生活细节。
全程林沫沫都在录音，结束后的第一时间，她给对方打钱后来到NC公司楼下。
即便是临近下班，还有许多记者在等着。
林沫沫从偏门进公司，前台小妹认识她，但还是说要给总裁通报，毕竟她现在不是秘书了，林沫沫也不着急，点了下头就到旁边坐下。
是运气好。
正好遇到唐婉。
“你怎么会来？”唐婉带她上电梯，用内部卡刷过后，摁下顶层按键。
“为了这次程序员自杀的事，我已经有办法了。”
“沫沫，你这是何苦呢？”
林沫沫没说话。
唐婉叹了口气，“你这样来，如果被简呈知道他会怎么想？你根本就没有放下傅总对不对？”
唐婉为人主张君子之交淡如水，很少去管别人私事，但和林沫沫的相处，让她意识到，这个人非常特别。
她怕，对人太真诚的人，会随时被牺牲。
“我只是非常感激他，不用担心我，至少我现在很幸福。”
是吗？
一个真的幸福的人，真会说出‘我很幸福’这四个字吗？
越是害怕所缺，越是来之不易或难以失去，才会越挂在嘴边啊，唐婉看着她，咬了咬唇，最后什么都没说。
一路上林沫沫看到许多愁眉苦脸的人。
有高管也有普通员工，每个人的头顶都像悬着一把刀。
他们工作压力是真的很大，还出了这种事，说不定会裁员。
林沫沫都有些这些陌生人了。
一路上。
她与唐婉都很沉默，很快，来到傅时琛的办公室。
门一开。
是那三个人。
一向逗趣的周志北，此刻都愁眉不展。
傅时琛站在落地窗前，手里端着一杯咖啡，眸色深邃望着远处，没有任何表情，身上的气息是说不清的疏离。
至于高澜星……
他依旧勾着唇，温柔坦然的面对所有视线。
他们似她最初见到的模样。
可是，不知不觉中，又什么都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