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雅跌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坐了会，还是起身去拉开门，扛着冰冷的水把何穆笙从浴室里扯出来。
她红着眼，把衣服都脱掉，用身体帮他取暖，“我不管你为什么发脾气，会生病就是会生病，在国内你大夏天冲冷水澡也病过。”
“我说，不需要你管。”
“我就是要管，你推开我啊，或者干脆杀了我让我去死，我就不管你。”
“既然在我身边，你觉得是勉强，会觉得不高兴，为什么不滚？”何穆笙捏住她双肩，“嗯？我不是放你自由了？既然你觉得我不爱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为什么不滚！”
“我……”林雅被他刺激的眼泪直掉。
因为她贱。
简而意赅的一个字，就足以成为所有问题的答案，她就是贱，就是想留在他身边，没有尊严的像条狗活着也可以，只要主人是他。
她多想逃走，多想他爱她，多希望他是因为爱才留下她，可是这一刻，林雅看得特别清楚，何穆笙心底，是在意她，想要永远留下她的，也真是因为这样，他不可能爱她。
简单来说。
就是他确定她永远不会离开他，所以有恃无恐。
“何穆笙，你给我一些时间想想好不好？”林雅趴在他怀里，轻声道，“我可以把自己交给你，哪怕你不爱我，都没关系。”
“我不想你像木头人一样活在我神。”
“所以，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把爱你的那个人找回来。”
何穆笙狐疑看着她。
林雅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吻了他一下，“我一定可以重新爱上你的啊，毕竟不是因为不爱你才跟你分开。”
“最好如此。”
把何穆笙哄睡觉后，林雅一个人在浴室里洗澡，她一边洗一边哭，眼眶红红的，头发湿答答黏在背脊上非常不舒服，可是这样反而让她有一种安全感。
如果可以哭到脱力溺死在海里就好了，林雅如此想着。
翌日。
大清早何宸就到了别墅。
他先是将何穆笙一顿臭骂，又给林雅道歉，最后才看向顾西兮和厉铮，他伸手，“妹妹。”
顾西兮与他拥抱，“大哥，我好想你。”
“还好你机灵，帮你七哥把嫂子给留住了，不然他这一辈子就准备打光棍到死吧。”何宸冷笑一声，“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数，你以为是我跟爸非要给你安排个女人在身边？真以为是爸为了监视你派过来的？”
何穆笙抿唇。
何宸伸手在他头上狠狠打了下，“人家喜欢了你十几年你知不知道？”
十几年？
有这么严重吗？
何穆笙有些不以为然，何宸也就没再在这话题上继续，他来可不是为了解决七弟情感问题的。
一些列资料看下来，何宸发现一个问题，他长指指向一处，“这个有些不对劲，为什么这七个人，在二十号的当天，都参加过一个书友会？”
“书友会？”顾西兮狐疑，她并没有发现这个问题。
“上面写得非常清楚，七个人都有参加过书友会，并且拍了一张合照，如果我断定没错，只需要等下一个受害者出现，比对是否去过书友会就知道，接下来只需要保护这张照片上的所有人。”
何宸给的资料非常有用，厉铮第一时间告诉法医，让他有受害者第一时间发消息来。
法医是非常无奈的，所有人都盼望着这个人不要再行凶，厉铮倒好，希望人家赶紧再杀一个送资料来。
也真是无敌。
片刻。
何宸又问道，“小笙，你有没有去过这个书友会？”
“当然没有啊，我要是去了，不就是跟何白碰面了吗？”何穆笙无奈。
“你当天下午在什么地方？”
“他在家。”林雅帮何穆笙回答，“当时我正在看综艺，因为是我非常喜欢对于个爱豆，所以我记得很清楚，拿一整天他都在家里陪着我，但是中午的时候，他人突然有点不舒服，所以叫了医生过来。”
何穆笙也想起那天情况，他点了点头，“那个医生倒是说了他去了某个书友会，还拿到了一个非常漂亮的书签，书签我随身带过来了。”
何宸眸色一深，“去拿过来。”
何穆笙起身回到房间。
“哥，你是觉得书签有问题吗？”
“嗯，从理论上上来说，不是有问题，而是问题一定出在书签上。”
顾西兮听闻若有所思的点头，这么说到是也没任何毛病，毕竟如果真跟书友会有直接关系，这个书签应该是证据链之一。
何穆笙将书签拿来，放到桌子上。
何宸拿在手中，皱眉，“这么轻？确定能压得住书？”
“书签是用来记录的，又不是用来压书的。”何穆笙不以为然。
“不。”厉铮淡淡启唇，“书签最早是用来压住看过的页面，防止手上的油沾到墨。”
还有这一说法？
国内文化博大精深，何穆笙只能这么说服自己。
“还有一点就是，这上面坑坑洼洼，应该算是紫外线之类的东西，你们谁有激光笔没有？”
顾西兮有，她是为了看现金是否是真的，所以才一直放在包里备用着。
何宸用激光笔照着书签，片刻后，他皱眉道，“不行，是密码之类的东西，没有解密卡根本没用。”
“所以，我们又陷入死胡同了？”顾西兮问道。
“倒也不是，至少我们知道，是因为这个东西何穆笙才会被人追杀，与他本人无关，所以对方也并不是冲着何家而来，应该是想要这个书签。”
厉铮颔首把这一消息告诉警局，那边的人开始从死者那边找书签。
一整天总结下来的线索虽然不多，但也比之前完全没希望来的要好。
三天后。
第八个死者出现了。
同样去过书友会，但是不同的是，他把书签锁在了保险柜里，对方并没有拿走，警察这下可算有了研究样本——顾西兮等人手上的，何宸认为不可交出去，这是未来何穆笙的保命符。
第八个死者死的比较蹊跷，速度也快，留下的证据却是最多的。
法医拿过来不少证据，顾西兮看着都觉得头晕，何宸和厉铮却是津津有味。
也不知道那些尸体图片有什么好看的。
“西兮，你说这件事什么时候才能过去啊？”林雅在顾西兮身侧坐下，“这两天我发现何穆笙情绪越来越不好了，我怕再这样下去，他的抑郁症会复发。”
“我怎么觉得，只要你在他身边，他就不会复发了？”顾西兮打趣。
“如果是这样倒有好了，我是觉得，他并没有完全相信我，也是我的错，那天他想跟我……我却没有同意。”
“你不喜欢哥吗？”
林雅苦笑，“不是不喜欢他，就是没理由的害怕，担心做那种事会痛，还有就是，怕他只是为了身体。”
顾西兮这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如果哥一直不爱林雅，可能林雅倒会无怨无悔给他，又或是直接相敬如宾一辈子，实在不行还有各自飞这一条路。
可一旦哥在意她，开始想掌控她，事情就变味了。
就只剩下两人不死不休一条路——所谓爱情，之所以是红色，是因为，爱从来是带着血淋淋气味的双方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