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乎是乞求了,却没有挽回男人的眼神。
门外的殴打声终于停止,姜澜站起身出去查看情况,只见宣恒已经昏迷过去,苏沫手足无措的在打急救。
“夫人,您的行李……”
陆家人的动作不可谓不迅速,管家没一会儿就将行李箱给她带了下来,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门外我已经叫好了出租车,你们带这个人赶紧出去吧。”
说完,他重重叹了一口气,目光惋惜的看向姜澜,“夫人,您……好好保重身体。”
听管家这些话,立刻陆宅是没有余地的事实了。
姜澜以为自己会很心痛,可是不知怎么,竟然没有多大的意外感觉,除了在听到陆行州亲口让她滚的瞬间,心间撕裂般的疼痛差点喘不过气来。
“姜姜,你、你真的……”苏沫想过要带姜澜离开,可偏偏不希望用这种决绝的方式。
姜澜面无表情,“走吧。”
两人将宣恒架起,好在男人体弱削薄不算重,她们也不算特别辛苦,一步一步离开了陆家大宅。
“啪嗒!”
一声碎响,书房内香槟酒洒了一地,被浸湿的地毯上满是玻璃碎片。
陆行州面色阴沉的站在书房落地窗前,眼中是燃烧不尽的怒火,却只能看着大门口那一抹单薄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铁栅栏之外。
他还不够隐忍,还不够克制么?偏偏这个女人像是完全看不到一样!
既然她不识好歹,他就一一收回吧。
“仁和”医院——
“伤者有轻微脑震荡,还有软组织挫伤,虽然不是严重伤害,但也需要好好休养,以后更不能再遭遇这种事了。”
病房内,医生皱眉叮嘱,最后看了一眼姜澜。
“请问——你是姜澜吗?”
姜澜点头,“是。”
医生一改刚才严肃的态度,“还以为认错人了。那个,我太太很喜欢您,不知道您能不能签个名?你放心,病人的私事我是不会说出去的,这是我们的职业操守。”
姜澜没理由不答应。
给医生签完名过后,苏沫在一旁有些欣慰的开口:“姜姜,你的人气还是有的,只是现在网上黑你的多,而且大家也都希望你不是那样的人,所以才大失所望,不愿出来挺你。”
“我明白。”姜澜若有所思,“现在开始复出吧。”
“不做一下准备吗?”苏沫睁大眼,“Willo那边已经放弃你了,薛佳琪又正在风头上,硬碰硬只会满嘴灰,要不然,我们还是找个人带一带出镜率?比如沈云开先生,他一定会帮这个忙的。”
姜澜一言否定:“不用。我自己的事业,我自己操心。”
两人边说边走出病房,打算让宣恒好好休息。
来到楼下,正好看见一台手术床被推进病房,明显刚从手术室内出来,姜澜眼尖,一下认出那是贺家老爷子。
果不其然,几人簇拥中,贺子渝也在旁边跟着,眼圈通红,再也不是之前那副跋扈任性的模样。
“贺老爷子出什么事了?”姜澜皱起眉。
苏沫也看见了这一幕,但并不惊讶,颇为感慨的解释。
“还不是因为之前被查出来的‘黑鸢尾’事件,然后又牵连出其他灰色交易源头,各种匿名举报一类上交,贺家已经算是玩完儿了。”
“他们公司昨天被查封,贺子渝跑了好几家集团,没有一家愿意站出来帮一把,听说就是因为这样,贺老爷子被急得突发心脏病,送进医院好几次抢救,今天估计情况又不大好吧。”
姜澜没有说什么,默默望着贺子渝等贺家人进入病房,他们没有看见她,她也不会特意过去打招呼。
当晚,姜澜歇在了苏沫家里。
一早,她又来医院探望宣恒的情况,这个时候,他已经醒过来了。
“姜澜。”
看见女人进门,宣恒眼前一亮,随即眉头又微微揪起,想到昨天那混乱的一幕,他脸上一时间只剩下愧疚。
“给你造成麻烦是我不对,不过,我不后悔。”
姜澜并没有揪着昨天的事情不放,相反,她淡定得不像话。
“都已经过去了。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女人反应平平,实在出乎宣恒的意料之外,他一愣过后很快恢复和缓神色,“你不生气就好……我已经没事了,就是身上有些疼而已,没关系的。”
“那就好。你放心,你的医疗费我会一力承担,如果之后出现后遗症,我也会负责到底。”
姜澜公事公办的开口,抽出一份文件递到床上。
“另外,你把这个签了吧,人事部我也发了一份电子版。”
宣恒困惑的拿起看了一眼,随即紧紧皱起眉头,“你……要辞职?”
这是一份辞职报告,姜澜连夜赶出来的。
“没错。在嘉实待了这么长时间,经历了低估和高峰期,我已经没有遗憾,现在是时候把机会让给新人了。”
“姜澜,只要你不走,公司资源会优先考虑你的。”宣恒急忙开口。
“正因如此,我才更要离开。”姜澜平静的望着他,“上次你也看见了,霸占嘉实第一的位置太久,势必引起其他人的不满,嘉实现在有投资商与合作方,资源也到位,捧其他人起来完全没问题。”
宣恒目光焦灼,“你就一定要离开吗?除了嘉实,现在还有谁愿意签你?”
“这是我的事了。”姜澜说着就要转头离开。
宣恒急忙直起身,握住了她的手,“作为朋友,我是不会不管你的,姜澜,你就留下来吧,等以后有合适的机会,再走也不迟。”
姜澜闭了闭眼,果断抽回自己的手。
“昨天你不是没当我为朋友吗?说出那些话就应该明白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我也不知道以后待在公司还怎么面对你,就这样吧,我们都各退一步,你好好打理嘉实,我走我的路。”
“所以,我们是连朋友也做不成了吗?”
姜澜失笑,“昨天你说那些话的时候,有想过这个问题吗?也怪我,没能把握好男女之间的友谊界限,让你想太多。”
“不怪你,是我自己没能控制……”宣恒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颓然的闭上眼,“既然你执意要走,那至少让我把你本该得到的资源划给你。”
“不用了,留给你公司里的那些人吧,他们早就想取代我的位置,怨念够深的,这个时候还是好好抚慰他们比较好。”
病房门被关上,宣恒凝结的眉头舒展开,眼中内疚消散,波澜不惊的望向门口,而后摸出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