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这么多年沧桑,一直保持沉稳的顾业明,在这一刻,眼中透出一丝慌乱。
“那天是恩恩的毕业典礼,我希望你能和恩恩多一些交流,增进感情,所以才特意让你留下来,何况时间已经那么晚了。”
毕竟见多了人情世故,顾业明一缓过后还算镇定的回答。
“行州,为什么突然提到……”
话音戛然,顾业明忽然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脸上露出了颇有感慨的神情。
“是了,今天是你爸妈的忌日……唉,我也是老糊涂,连这一天都会忘记。行州,你心情不好,我可以理解,但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把气撒到澜澜身上。”
陆行州就像一尊冷硬的雕塑,任由顾业明又是感叹又是缓和气氛,依旧不为所动的冷冷看着他,仿佛在看一场可笑的表演。
不过,好歹给了姜澜一个台阶,她连忙借机发挥。
“好了,你也知道行州心情差,还继续待在这里碍眼干什么?”
女儿的态度让顾业明心灰意冷,他苦笑:“澜澜,就算你再恨爸爸,也要替自己的身体考虑,陆家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难道顾家就是我的归宿吗?”姜澜捏着拳头,神情冷漠到就像面对一个陌生人,“不管我在陆家过得怎么样,都是我自愿的,总比回到顾家面对你好。”
顾业明僵硬的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低头默默离开了陆宅。
望着已经不再年轻的顾业明,背影那样孤单寂寥,姜澜心中也不是滋味。
“看不出来,你还是一个孝女。”陆行州冷睨她。
姜澜转过头,“顾业明已经老了,你有什么手段尽管冲我来,不要为难顾家人。”
陆行州上下打量她一眼,那种冰冷的、不屑的目光,就像回到了最初她被他包养的时候,仿佛在赤裸裸审视一个有价值的玩物。
“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姜澜咬了咬牙,“那你就当我在求你。”
陆行州眸中冷意盈然,“求人是你这幅态度?”
姜澜拳头紧绷,深吸一口气,“你想要我怎么做?”
陆行州没说话,姜澜却意会到了什么,十分自觉的上前,伸手解他的纽扣。
不就是肉偿么?她没话说,咬咬牙也就过去了。
从陆行州的高度,正好可以看见姜澜锁骨下一寸寸触目惊心的吻痕。
明明是两个人之间最亲密享受的事,却被他硬生生变成一种煎熬。
纽扣解到第二颗的时候,姜澜感觉到心跳更加剧烈,眼前发花,脚下虚浮,有些站立不住。
这好像……有点低血糖的症状。
“我想先吃饭。”姜澜突然冒出一句。
陆行州一点心软的意思也没有,“伺候好了再提要求。”
“可是我……”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陆行州却将她猛地抵到墙面上,声音低沉:“什么时候装可怜成了你的强项?”
“我没……唔!”
霸道的吻不由分说堵上她苍白的唇。
姜澜心中一痛,却没有推开他。
她和陆行州之间,现在就只剩下肉体欢愉这一丁点纠缠了吧?
意识有些涣散,男人放大的俊脸在眼前渐渐模糊,姜澜想努力攀上陆行州的肩头,但缺氧的感觉让四肢更加无力。
陆行州察觉到不对,刚拉开两人唇齿间的距离,姜澜就一头栽进他怀里。
他的脸沉了沉,打横抱起女人上了楼。
不一会儿,赵婉又匆匆跑来陆宅一趟。
一顿忙活之后,卧室里安静得只剩下葡萄糖静滴的声音。
打针的自然是姜澜,她闭着眼还未醒过来,旁边赵婉轻呼一口,皱起了眉头。
“陆夫人这是突发低血糖,症状可大可小,轻则及时吃点热量食物就行,重则休克晕厥,所以……”
她顿了顿,身为医生,有些话必须说。
“陆先生,如果您不希望姜小姐以后体质越来越差的话,还是不要再折磨她了。”
陆行州盯着床上女人的脸,阴沉的掷出一句:“她自找的。”
赵婉提起医疗箱,走到门口时却定住脚步转身。
“陆先生,有些事我一直瞒着您,如果再不说,恐怕我真的没有继续做医生的资格。”
“其实,曾经我给姜小姐下过避孕药,导致她的身体更差,还有,她对那位宣先生没有其他感情,只是朋友而已,同为女人,我能感受得到,她的心一直在您身上……”
陆行州打断她的话,“所以,你想表达什么?”
赵婉咬了咬唇,低头,“我想说……请您不要再对姜小姐施暴了,毕竟您也是大人物,到时候被捅出去,您肯定会被大肆批判的。”
陆行州一步步走近她,“是么,你要说出去?”
感觉到男人的步伐一点点靠近,赵婉下意识后退,低醇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她的脸颊一阵发烫,说话也支支吾吾起来。
“我、我……如果您再这样,说不定我会……”
姜澜睁开眼,靠近的就是这一幕。
她的眼眸中平静如水,似乎再也不会因为看见陆行州和别的女人靠太近而心潮汹涌。
赵婉眼尖的瞅见床上的女人醒来,就像看见了救星一样,“陆夫人醒了!”
陆行州转过身,眼神漠然,看不到一丝心疼神色。
“陆先生,陆夫人,之前我就已经给管家报备过要离开,所以今天是我最后一次为你们服务了。”
赵婉的心情好不容易恢复平静。
“对于我以前犯下的错事,陆先生要是想责罚,我无话可说,不过,我会尽量弥补,陆夫人要是相信我的话,我会每周开药帮您调理,以后受孕的几率会增加的。”
姜澜还未开口,就看见陆行州眉眼冷淡的扫了她一眼,
“没必要。”
这三个字让她的心猛地一沉。
他这话,就是不准备要他和她两个人的孩子了……
也是,还要孩子干什么,以后继续恩怨纠缠么?
赵婉惊讶的睁大了眼,转念一想,以为是陆行州不信任她的技术,于是解释道:“我的治疗方针是国内仅有的最新方案,很值得一试。”
“出去。”
男人直接两个字打发她。
无奈,赵婉只好默默关上门出去。
房间里霎时变得冷冷冰冰,没有一丝温度。
姜澜看着男人走到床头,用一股戏谑的语气问道:“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