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问题很多吗？”赵一笙小声问了句，她觉得他看这段已经看了十几分钟了。
书房里两个人的距离那么近，近到隔着衬衫，她能听到陆时亦的心跳声，她有点后悔刚刚来找他帮忙看发言稿了。
“要不，我自己回去改吧。”她准备拿过稿子的瞬间，手腕被他攥住。
微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马上就看完了。”
赵一笙往右面一侧，从他怀里站了起来，“那你慢慢看，看完再告诉我。”
说完，就红着脸离开了书房，她要是再在那个房间里呆着，可能会因为太过紧张而心脏骤停。
以前陆时亦不会那么粘着她，大概是因为要离开南城的原因，每次跟他独处，赵一笙都会有一种难以割舍的留恋。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得这么矫情，在洗手间洗了把脸，接到了嘉琪的电话。
“一笙姐，谭总让你明天回来一趟，办人事手续。”嘉琪一想到赵一笙要去津城，就忍不住伤心起来。
“好，我明天去公司，请你们三个吃顿饭。”她也很舍不得这里的一切，一步步走到今天，莎萝留在她生命里的痕迹不是那么容易消逝的。
“今天公司又开除了七个人，都是项目部门的，我跟李姐都有点担心，风尚不会一直裁员吧？”嘉琪担心饭碗不保，低声问着，“一笙姐，你跟陆总到底是不是朋友啊？能不跟他说一说，别把你调到津城。”
虽然全公司的人都知道赵一笙是自己申请调职去津城的，但在她身边的嘉琪很清楚，赵一笙就是被人逼走的。
可具体原因她不知道，也不敢随便问。
跟赵一笙这几年，她们俩早就是好朋友了，而且赵一笙还是她入行的师傅。
嘉琪花了两天时间，才让自己接受这个现实。
“这个，可能不行吧。”赵一笙释然笑着，她从来就没想过因为自己的事情麻烦陆时亦，就算他帮自己留在风尚总公司，又能怎么样？
还是会有很多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没办法解释自己跟陆时亦的关系，就算说了，也不会有多少人相信。
“一笙姐，我舍不得你……”嘉琪握着手机，眼眶红红的，也顾不上在意秦朗还在摄影棚里，眼泪吧嗒吧嗒的流了下来，“当初是你手把手教我摄影，以后没有你，我一个人真的不行！我能不能申请跟你一起去津城？”
这个想法，在嘉琪心里冒出来好久了。
她想继续跟着赵一笙。
“你父母都在南城，你申请去津城做什么？我能教你的，都教给你了，你再跟着我，也是做我的助理，你在公司也呆了几年了，是时候晋升成摄影师了。”赵一笙很看好嘉琪，她既肯努力，又有天赋。
就算一直做摄影这行，肯定也没问题。
听着赵一笙的鼓励，嘉琪心里像是沉了一块大石头似的。
旁边秦朗都听不下去，准备背包离开。
“那好，一笙姐，明天见……”嘉琪挂了电话之后，擦了擦眼角的泪痕。
“别哭了。”秦朗侧身回来，递了包纸巾给她，冷冷说道，“就算她被调职到津城，也没什么，你不至于哭成这样吧？”
“你懂什么！津城那边的子公司一直都不受重视，而且杂志社刚刚开始扩展业务，一笙姐在那边也没有亲戚朋友，一个人可怎么办……”
秦朗不明白这话的意思了，拧着眉头说，“她还是这边的执行总监，兼职津城LA杂志社的副主编，看起来她是被调走了，但过去之后，半家杂志社都听她指挥，不比在这儿做一个小小的执行总监更好吗？”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嘉琪听着秦朗的话，忽然反问了一句，“你怎么对公司的事情这么清楚？”
还是说现在的实习生都这么厉害了，入职之前会把公司的情况打听的清清楚楚。
“你不知道，不代表别人也不知道，不要因为这种事哭。”他甩下这么一句，背着包离开了。
嘉琪坐在那儿，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刚才是不是被一个实习生给教训了！
虽说秦朗在公司的表现一直都抢过云翰宗，但才刚过实习期，怎么感觉像好几年班似的，嘉琪看着手边放着的调职文件，叹了口气。
她真的舍不得赵一笙被调去津城，要是有什么办法能够改变公司的决定就好了。
……
何靳住院期间，陆时亦不想让赵一笙自己开车，但他上午还有个商务论坛的会要开，所以只能把赵一笙送到公司楼下。
“我自己上去就行了。”她摘下安全带，轻声说道。
“我大概两个小时就结束，晚点过来接你。”陆时亦实在不放心，可没办法陪着她。
她嗯了一声，下了陆时亦的车，这或许是她最后一次搭他的车来公司了。
风尚大厦的门打开的那个刹那，赵一笙嘴角扬起浅笑，走了进去。
跟她擦肩而过的风尚员工们，都会窃窃私语的议论着，一种很阴郁的气氛笼罩在赵一笙身边。
她知道自己没有做错任何事，也不需要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闲言碎语，可真的置身在这种环境下，还是会觉得很压抑。
终于走到谭总办公室门口，原来莎萝的同事们都用一种很遗憾的目光看着赵一笙，这多少让她感觉到一丝安慰。
“谭总在里面。”秘书走过来请赵一笙进去。
一进门，就看到齐副总居然也在！而且他的表情非常得意似的，赵一笙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坐下，脸色平静，主动跟谭总说，“谭总，您找我？”
谭总点了点头，拿出一份调职文件，递给赵一笙，“本来让人事跟你说一声就行，但我觉得还是我来说吧，毕竟你也在公司呆了这么长时间，我不想亏待你。”
赵一笙没有回答，继续等着谭总说下去。
照她的预计来看，齐副总不会无端端的坐在这儿，一个已经背叛了莎萝的人，还有什么脸面？
除非……
“在那之前，我有个问题想问你。”谭总把文件放到赵一笙面前，“你跟景航的卓总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