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睡着的小人不闹腾。
傅灵江不一会也睡着了，好像，她在怀里，的确更催眠了一些。
傅灵江再醒来时，还是晚上，是因为小家伙醒了，她眼睛红红的看着他，他叹了口气，“怎么了？”
“哥哥，冷。”
“……来，过来一点。”他伸手抱她。
“我真的好喜欢你。”她将头埋在他怀里，迷迷糊糊地说。
“等你成年了，上大学了，我们再谈这个事，现在你可以跟任何人交往，改变主意我也不怪你。”
唔？
意思是。
她上大学了，就可以跟哥哥在一起了？
那只需要熬过这个暑假就好。
白沫的思绪不知道飘到哪去了。
翌日。
白沫还在想昨天傅灵江说的话是不是场梦，他就带她去看电影，说是不希望她在家里闷坏了。
白沫装模作样的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其实更多是试探。
谁知。
傅灵江居然吐了。
白沫：……
她幽怨的盯着撑在树杆旁呕吐的傅灵江，“哥，我只是亲了你一下，以前又不是没亲过，我也没有口臭，你这是什么意思。”
“生，生理反应……”傅灵江的脸色极其苍白。
“等等，哥，你不谈恋爱，不会是因为这个吧？”白沫突然觉得有可能。
过去她一直没在意的画面突然出现在眼前，例如说，她每次接近他的时候，他脸色都不太好，一开始她以为是他不喜欢她，后来他会主动摸她头，她也就释然了，觉得可能那时候是他不太舒服。
然而。
现在看来。
他，他洁癖？
“男人就没事，女人碰我，我会难受。”傅灵江撑着身子看向她，“所以，我不能接受你。”
“那昨天我们睡在一起怎么没事？”
“可以慢慢习惯，但是，白沫，你能够接受，你每一次兴高采烈的吻过男友后，他就去吐这种事吗？”
“能啊，多好玩啊。”
傅灵江：……
他这个妹妹还真是让他惊喜到出乎意料。
他叹了口气，“白沫，你要明白，我对你是有喜欢的，但是，我有很多不得已的原因，没有办法跟你在一起，我不阻止你去跟其他人谈恋爱，你爱上其他人跟我说一声就好，但是，你要是想等我……就等等我。”
就等等我。
白沫的眼眶一红，她不管不顾的上前抱住他，“哥，我有没有说，你吐的样子特别可爱！”
傅灵江：……
他算是，败给这个妹妹了。
整个暑假。
白沫不是跟徐雯在一起就是跟傅灵江在一起。
牟子然有找过她两次，想让她帮忙再找几个家教，她现在的学习水平提升很快，白沫当然愿意，反正牟子然家里也不缺钱。
其他时间里，白沫都在吃西瓜和冰激凌。
突然有一天，她看到爸爸妈妈急急忙忙回来，又急急忙忙出去，然后就沓无音讯好久。
然后又急急忙忙回来，急急忙忙出去。
然后……
一开始还会给她和傅灵江打电话，后来是电话都不打了，只是定期出现，告诉自己跟他，他们两个好的很。
傅灵江很忙，白沫一个人在家很无聊，她就会抽空去附近走走。
这日。
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女人撞到她。
“你是白沫吗？”
就在她想说‘对不起’的时候，女人却抓住她的肩膀。
“我是，你是谁？”
“我叫徐娴雅，我是你妈妈徐娴书的妹妹，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叶佳和傅允商是杀死你爸爸和妈妈的凶手，他们收养你是因为你爸爸妈妈死在他们手上你知不知道！”
说完。
这个女人疯疯癫癫的又跑了。
白沫呆若木鸡。
过了好久，她才常识性的动了一下。
这女人说的是真的吗？
回到家白沫整个人还都是傻的，身体非常僵硬，手指木那的刷着微博。
微博热搜第一：廖辰逸去世。
廖辰逸这个名字白沫并不陌生，小的时候见过他。
但是后来他就不在国内了。
廖辰逸的死令白沫片刻缓神，她不知廖辰逸怎么就死了，明明他看起来很健康。
点进去才知道，廖辰逸是自杀。
吱呀——
就在白沫看着微博的时候，门打开了。
她看去。
傅允商和傅灵江扶着叶佳，她看起来很难过，白沫立刻跑过去，“妈……”
她有些胆怯。
对自己这么好的妈妈，真的会是杀死亲生母亲的凶手？她不敢相信。
“白沫……”叶佳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所有人都走了，都走了……”
“妈妈，我们还在的。”白沫轻轻抱住她。
叶佳情绪很不稳定。
这么多年来，她都觉得自己对廖辰逸很愧疚，但知道廖辰逸和季清舞幸福，她也就满足了，他们去旅游，她就负责帮他们选好地点，然后收纳照片做相册。
她本想着，等这两人老了，可以让他们看看照片回顾余生。
可她没想到，渐冻症却会提前带走人的性命。
季清舞已经算是运气比较好的人，活到近五十岁才离世，而一般人这种情况下，三十几岁已经不错了。
季清舞离世是因为病症，廖辰逸离世却是为了季清舞。
他们是在一艘没了油，漂浮在海面的船上发现的。
也是运气好，如果运气差一点，说不定就进了海底尸骨无存，从此沓无音讯。
根据鉴识科的报告。
季清舞是死于渐冻症没错，而廖辰逸是死于砒霜。
他录了像，用放水的袋子装了遗书和记忆卡。
遗书非常简单——
“我廖辰逸，自愿将所有的财产，都交给我唯一的朋友，季清楠。”
“我选择用自己的方式，体面离开这个世界，希望你们看到这份遗书的时候，可以不用那么难过、伤心，为我祝福吧，在另外一个世界，我跟清舞也在一起。”
“我很爱清舞，在得知她快死的那几天我的天都塌了，这一次，我没有一个叶佳拯救我了，或者说，我也不需要一个叶佳拯救我，就让我随着我此生挚爱去吧，反正，留在这个世界上看看日落和风景也没什么意思。”
“哎呀，我知道你们又要开始说生命多宝贵，可是……我就没牵挂啊。”
“你们看看我都能跟季清楠成朋友了，足以见得我无所谓了。”
“其他的你们看录像吧，是我跟清舞有些话要跟你们说。”
“还有啊。”
“清舞这一辈子快快乐乐的，还有一个愿意为她去死的丈夫，她一定觉得很幸福，所以别哭了啊，我就说你呢叶佳，看到这会哭的就只有你！”
并不是。
傅灵江也哭了。
傅允商虽然没哭，但表情不大好。
人到中年，即便是权欲天下，也会因为朋友的离世而变得敏感。
倒是白沫没有哭，因为她对廖辰逸的记忆就那么点，对于她来说只是个比较好看的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