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佳叹了口气继续道，“可是他还是改不掉。”
徐娴书不清楚她的意图，只是沉默。
叶佳拿出杯具，轻声解释，“就像他很爱你是一种习惯，所以即便再喜欢苦咖啡每天都喝，还是会在里面放一点蜂蜜，从蜂蜜里面找糖的影子。”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不知道，想说所以就说了吧。”叶佳准备好咖啡和蜂蜜还有一些奶精。
徐娴书紧盯着她，可是叶佳放这些东西都很随意，尝一尝，甜了苦了就再加点水，完全没有规律，难道傅允商喜欢喝这个？
叶佳端着咖啡走了，徐娴书却不以为然，认为她泡的咖啡也不过如此。
咚咚咚——
傅允商听到敲门声都烦了，眉心紧皱，“什么事？”
叶佳开门进书房，一声不吭地将咖啡放到他手边，随手拿了一本书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久久没有听到回应的傅允商抬头，看到是叶佳和她泡的咖啡，眉心舒展了些，他端起咖啡抿了口，味道刚好，但还差了一点。
像是知道他要问什么似得，叶佳开口，“家里的牛奶都用光了，本来应该是这周末再买，但是我忘记家里多了一个人，所以消耗的比较快，今天就没有牛奶了。”
“嗯，明天我带你去超市。”他随意说道。
“你忙完了吗？”她问。
其实还有一些无关紧要的报表，现在是季度末，财务部给的资料比较多，其实不看也罢，但这种事亲力亲为才更不会出问题。
傅允商颔首，长指离开键盘，端着咖啡好整以暇看她，薄唇靠在杯沿品尝着叶佳刻意抹在那的蜂蜜。
叶佳咬了咬唇，几番推敲后终于仰头与他对上视线，“可以帮一下韩冰吗？这么多年都是他在帮我解决问题，手术也好，找人走关系也好，现在他被关起来了……”
“怎么回事？”
傅允商因为叶佳对韩冰没什么好感，他很清楚韩冰对他也是如此，但碍于两人彼此了解对方，所以并不会因为这些小事撕破脸。
叶佳把早上的事叙述了一遍。
而傅允商只听到了一个重点——廖辰逸。
“不帮。”傅允商冷冷拒绝。
“我可以知道理由吗？”叶佳有想过他会这么回答，但是没想到他这么决绝。
“他的事与我关。”
“就算是我拜托你，不，是我求你，也不行吗？”她咬唇，心中是有些失望的。
如果是徐娴书呢？
叶佳想到，如果没有傅允商的授权，诺达怎么会对徐娴雅不闻不问？所以，他可以放心的给权利让徐娴书去做她想做的事，在自己这里，却是连一个忙都不肯帮。
她轻声补充，“哪怕只是帮我问一下就好，不用在意结果的，他没事的话，我会安心一点。”
“我不会改变我的决定，同样的话我也不会说第二遍，出去吧。”傅允商连看，都懒得看她。
“知道了。”
如果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的期待是有数值的。
那么这一刻，叶佳已经把这个数值全部扣光了，以傅允商的身份，哪怕是敷衍的一句‘我问问’都代表他是在意她请求的，可偏偏他用最决然最残忍的话让她离开，暗示她呱噪不懂事。
叶佳深吸一口气离开书房回到楼上，洗澡后早早睡了。
她现在只希望韩冰不要有事才好。
在叶佳离开之后，徐娴书故意在客厅等了很久，当傅允商从房间出来时，她第一时间迎上去，实则是为了看他杯中的咖啡，居然真的全都喝光了。
而自己前两天倒给他的，他却完全没喝。
“叶佳今天泡咖啡的时候我在旁边学了一下，明天我泡给你喝？”徐娴书搂住他的手臂，“好不好？”
“不用，这种事她做就好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工作？”
“就这两天了，不知道你们诺达要不要我？”
“以你的能力可以找到更好的公司。”傅允商婉拒。
实际上是徐娴雅的事让他本能警惕——在她住院后，法务部有人调查出她也是陶万里的学生，而且魏广宇的事里有她的影子。
这种事出现一次就已经是他身为董事长的失误，他不会允许发生第二次。
徐娴书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心里对自己那个愚蠢又恶毒的妹妹更厌恶了几分，她道，“我当然知道，我提诺达也只是希望跟你在一个公司，可以受到额外照顾啊。”
“我会帮你托人。”他道。
“你真好。”
你真好。是徐娴书的道谢。
谢谢。是叶佳的道谢。
傅允商听惯了叶佳那带有一点疏离不敢靠近的感谢，再听这种甜腻讨好的道谢，竟有些不适应，他敷衍两句后上楼，长指揉摁着眉间。
脑海中，突然冒出来一段画面，那是徐娴书对他表白的场景，她害羞地笑着，手里捧着一束粉色玫瑰，穿着淡紫色的连衣裙，美到宛如画中的仙女。
心脏有一处跳动得厉害了。
他只是暂时不适应娴书回来了而已，当时他们并非是因为厌恶彼此而分开，只是造化弄人而已。
他对她好，她对他好，才是应该。
傅允商推开门，昏暗的灯光下，是叶佳恬静的小脸，她抓着被角，身体缩卷着，柔光照在她的发丝上，随着她呼吸，发丝如阳光下的海浪带着光。
她和徐娴书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他脱下衣服洗澡。
“你忙完啦？”出来时，她声音柔和中带着些迷糊。
“嗯。”
好困……
“我又惹你生气了吧，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也是病急乱投医了。”叶佳打着哈欠，轻轻走去抱住了傅允商，将头埋进他怀里，“你当时的表情很可怕，我差点以为你要把我赶出去了。”
傅允商很自然地抚摸着她的发丝，语气带有一丝无奈，“没生气，我度量也没这么小。”
“是真的可怕。”她非常坚决。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不要跟廖辰逸走太近。”
她点点头。
傅允商挑起她下巴，凝视她睡眼朦胧的小脸，眉宇间有抹微不可闻的浅笑，“困成这样早点睡，明天再谈吧。”
“你让我跟廖辰逸不要走太近，自己还不是把徐娴书带回家……”她不满地嘟囔。
看惯了她逆来顺受的样子，再看她这般委屈撒娇，傅允商饶有兴致地反问，“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