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瑞死了。”秦宇再次重复。
叶佳眨了眨眼，她似乎可以动了，应该是从震惊的状态中离开了，可是，眼眶怎么……
傅允商将手中文件扔在一侧，直起身，双手狠狠拍在桌面上，“怎么回事？把事情说清楚。”
“我一直以为他玩玩牌什么的没关系，我们也劝过，但是他根本就不听我们的，这次是几个打牌的人出老千，他一时没钱只能借，对方却要受很高的利息，然后……”秦宇说着哽咽了。
周瑞是个令人无法评价的人。
说他坏，但是他对身边兄弟朋友都很好，说他好，可他就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
但也就是这种人的死，更让人震惊，都说祸害遗千年，他怎么会死？
叶佳咬住嘴唇，控制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巧合吗？
现在还是巧合吗？
叶佳跟着傅允商一起赶到事发地点，警察已经用警戒线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就算是诺达的总裁想进，那也是不行的，必须要等采证结束。
但恰好，负责这起案子的人就是季尧。
“叶小姐，傅总，跟我来吧。”他主动来到两人身边，“我想你们应该想了解一下事情原委。”
“里面是不是有……”叶佳光是想到那画面，心就止不住疼到颤动。
那毕竟是一个她熟悉的人啊。
季尧摇头，“尸体已经被法医拎走了，请放心，不让你们在警戒线外面，主要是怕有记者混入人群头疼乱写东西。”
叶佳点点头，忽得，手一热，她侧头看去，是傅允商握住了她。
她吸了吸鼻子，轻轻反握住他，跟着季尧走进警戒线内。
“我们初步怀疑，这是谋杀，当时他正赶着去送一样东西，似乎是到医院里，但是刚到医院就被人抓住，一路逃到这里，然后遭遇车祸，车主直接弃车而逃，并且车内没有任何皮毛和指纹，也就是说他们事先严密算计过。”季尧非常严肃地拿出几个塑料袋，里面放着的都是物证。
谋杀……
竟然是谋杀。
叶佳的眼前被泪蒙住。
难道是那两人做得吗？如果自己不找周瑞，想要他帮忙的话，是不是……
傅允商身周气温极低，他冷冷开口，“仇家？”
季尧见惯大风大浪，但还是被他的眼神惊了一下，甚至直接错过视线不与他对视，“应该并不是仇家，据我所知，追债的人与他认识不到一个月，不可能恨这么浓烈。”
“季警官，你认为这件事和之前电梯的事，是否能并案？”傅允商非常明锐，已经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作案手法完全不同，但是，诺达内部有问题，是可以确定的事了。”
现场有血迹。
浓烈的血腥味。
叶佳终于不堪重负，身体发软，想要干呕。
傅允商反应迅速将她搂住，才没有让她摔在地上，一旁的秦宇看她在哭，抿了抿唇，有些不忍心，主动道，“傅少，我跟季警再聊了一下，您带着叶小姐先回去吧？”
“嗯，交给你了。”
叶佳这样子，的确不适合在现场多待。
他近乎是把她抱回车上的，她似乎一直在哭，上车后整个人开始缩卷起来，不到二十分钟就因为困而缺氧半昏睡过去。
傅允商将车开回家，抱着她上楼，将她放到床上。
她是在为周瑞悲伤吗？
也是，前两天才提过给他妹妹做手术，现在就遇到这种事。
他内心也有悲伤的感觉，但不会像她一样表达出来，这时的悲伤没有任何用。
傅允商抚摸着她带泪痕的小脸，帮她被泪迹擦干。
他眉心隐约藏着份担忧。
叶佳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床上，头还特别晕，有断片的感觉，她花了一些时间想起一天发生的事。
本才刚恢复精神的她，眼中的光又熄灭了。
抱着膝盖，控制不住悲伤，小声呜咽。
傅允商听到声音，进到卧室里，看她又在哭，坐在她身侧，“警方办事效率很高，过两天就会抓到凶手。”
“我怕是因为我他才……”
“他的死跟你有什么关系？”他皱眉。
“我帮了他妹妹后，他说会帮我调查电梯的事，也许是因为这样，才会被人灭口也不一定。”
周瑞会这么好心？
而且，连自己都调查不到的事，他怎么可能有办法调查到？
傅允商认为这个可能性不大，周瑞应该只是随口一说而已，他安抚她，“不是你的错，他打牌输钱才会这样。”
叶佳一怔，“真的吗？”
傅允商看着叶佳悲伤的样子，心里某处抽疼了一下，这种陌生的疼痛感许多年都没有过了，他‘嗯’了声，“警方都调查不到，他不可能有能力办到，更不可能因为这件事被人灭口。”
这时。
叶佳才明白廖辰逸让她别交出视频的原因。
连警察和傅允商都追查不到的监控内容，周瑞是怎么拿到的？
她现在不应该悲伤，而是尽快查出事实的真相，让一切沉冤得雪。
“我明白了，老公，你放心，我没有那么脆弱。”她重新打起精神，将脸上的眼泪擦掉。
傅允商赞许颔首。
他能够感觉到她重新恢复活力。
本来傅允商想留在家里，再陪伴一下叶佳，她的情绪看起来不稳，但公司那边也还有事要处理，他嘱咐她不要出门后离开了。
她上次精神恍惚在大街上就差点被撞……
傅允商直接把门反锁了。
叶佳本来也没有想出去的意思，她头晕得很，正需要休息，而且，虽然有着时差，但是她还是想试着联系一下廖辰逸。
“廖辰逸，你睡了吗？”
消息发过去四五分钟——
没有任何回复。
大概是已经睡了吧，她记得他回复消息的速度很快。
就在叶佳想要把电脑关掉，再睡会时，廖辰逸回复了，“还没有啊，刚拍完，是一个夜景，可把我累坏了。”
“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嗯哼？”
“周瑞死了。”
打出这四个字的时候，叶佳还是没有办法平复心情，她不由得想到如果周安静知道这件事……
即便她说着哥哥那种无赖很讨厌，但心里，应该也是爱着他的吧。
“意外吗？”
“警方说是谋杀。”
“他们胆子要是这么大，怎么可能放过我们？我怀疑这里面有隐情，总之，你不要轻举妄动，只当不知道他们所作所为，尽量保持他们认为我们在明他们在暗的状态。”
可是……
叶佳咬了咬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