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卿深深地叹了口气，急忙将嘴巴里面的饭咽下去，又抓了两个馒头在手上，往自己的车子狂奔。
厉净琛却盯他是过去帮忙的吗？是去打架的吧。
车子很快在殡仪馆停下，沈长卿迅速走了进去，只见偌大的殡仪馆，竟然安静的落针可闻，唯一能够听见的，就是厉净琛和傅元凯几人的对话。
“你知道，你这么做差点将她害死么？”厉净琛冷冷地看着傅元凯的眸子，里面的寒意以他为中心不断地向四周扩散汹涌，叫人根本不敢吭声。
“我差点将她害死？你也不想想，这一切都是因为谁？”傅元凯冷笑，双手插在口袋里面，那温和的模样早就已经消失不见。
而于奕则是在一边黑着脸，再次提醒道，“有什么事情请出去讨论，这儿是家妹的葬礼。”
厉净琛转身就要往外面走，却被傅元凯抢先一步，就是在这个时候，两人发现了站在他们身后的沈长卿。
“你们刚刚说的她，是谁？”沈长卿一张小脸彻底地阴沉下来，目光在两人来回地转动，心中的悲痛一点点地扩大。
她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却根本不敢去相信这个事实。
“行，我们出去说。”沈长卿攒紧了手指，看了眼躺在冰棺中的明叶叶，心上开始隐隐作痛。
说完，她转身往外面走去。
殡仪馆的后面，是一个大大的广场，但是除了平时用来停车，并不会作它用，这在寸土寸金的帝都还真是罕见。
沈长卿站在台阶上，迎面刮来的人开始变凉了。
“说吧，明叶叶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厉净琛和傅元凯相继在沈长卿身后走出来，直接站在了厉净琛一边，沈长卿下意识地挽住厉净琛胳膊，质问傅元凯。
“不是我叫人打死的她。”傅元凯脸色憔悴了不少，可见这些天他过得也不好，听见沈长卿这句话的时候，几抹失望在他眼中闪过。
果然，她只要一看到厉净琛，便见她和他之前的一切都自动清零了，呵。
“我没有说是你叫的人.......”沈长卿眸光又深邃了几分，这样明显的漏洞，傅元凯竟然都觉察不出来了么？“我是问你，她的死是怎么回事。”
厉净琛静静地站在一边，深邃的眸子扫了沈长卿一眼，闪过微微的惊讶，她的确变得更强了。
“她从我的房子安然无恙地离开，接下来的事情，我不知道。”傅元凯直视着沈长卿的眼睛，里面满是真诚。
沈长卿笑了笑，摇头。
以前，傅元凯欺骗自己厉净琛在国内又如何找了新欢、又如何将自己遗忘的时候，眼底也是这样的真诚。
“傅导，你的演技我真是自愧不如啊，今年奥斯卡的最佳男主角奖，好像已经出来了，是你吧？恭喜呢。”
“行吧，那刚刚你们口中说的她，又是谁？”沈长卿看好傅元凯，亦师亦友的傅元凯。
“这么重要的事情，厉净琛都没有告诉你？你不是最信任他么？”傅元凯语气嘲讽，如果吧以前的傅元凯比作一块温润的美玉，那现在的傅元凯，就是一片被摔碎的美玉。
虽然还是温和的本性，可那些破碎的横截面上，却带着自己再也不能完整的、由戾气组成的锋利。
“怎么回事？”沈长卿看向厉净琛，眼中的冷意悉数散去，只剩下问询。
傅元凯心上紧了紧，目光死死地定在沈长卿身上，她一定要做的这么绝情么？
“先走。”厉净琛镀满了冰霜的五官露出几分柔意，带着沈长卿往外面走去，只留了一个背影给傅元凯。
厉净琛在昨天从喻欢颜家里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只是他怕沈长卿会过度自责，一直没忍心告诉她。
“可以说了吗？”上了厉净琛的车子，沈长卿看向一边的厉净琛，眼中满是急切。
“是你。”厉净琛垂着头，被刘海遮挡住了眼睛，他掀了掀薄唇。
“是我？你是说，本来该被打死的那个人，是我？”沈长卿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为什么会这样？”
也就是说，明叶叶是代替她去死的吗？
“嗯。”厉净琛点头，抬起头来看着沈长卿，沉稳幽深的眸子透着寒意，“但错不在你。”
沈长卿颓然靠在椅背上，唇角挂着几分惨淡的笑意，怎么会能够不怪她呢，现在躺在冰棺里面的人，原本应该是自己。
“是谁这么恨我？”她嘶哑着声音，不过，就算不问她也能够猜的到，不是傅元凯，而是叶婉儿。
在这个世界上，迫不及待地想要杀了自己的还会有谁。
“叶婉儿。”厉净琛眸子彻底阴暗下去，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了。
沈长卿唇角紧抿了几分，又是她。
“不是傅元凯。”沈长卿松了口气，如果真的是傅元凯，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在国外的那几年，如果没有傅元凯，她和孩子早就已经饿死了也不一定。
“和他离不开关系。”厉净琛手指在方向盘上面一下一下地敲击着，目光晦涩不明。
“怎么说？”沈长卿下意识地看向厉净琛。
厉净琛顿了几秒，才将昨天一切事情的大致经过简明扼要地跟沈长卿说了一遍，沈长卿这才明白过来，傅元凯虽然不是直接杀人，但明叶叶被叶婉儿下手，却和他离不开关系。
昨天明叶叶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消息，说是傅元凯拿走了法院的档案，明叶叶便去找了傅元凯，要他交出那份档案。
但是恰巧在这个时候，叶婉儿一直都在调查，到底是谁掌握了当年自己刻意制造车祸害死苏桃和厉宁的证据，但是她遍寻无果，而在当天，她已经收到了法院的传单。
叶婉儿一气之下，安排了人在沈长卿的必经之路上面围堵她，但是沈长卿并没有暗示出现，因为她被厉净琛带到喻欢颜那儿去了。
于是，大概是从明叶叶从傅元凯家里出去后，傅元凯便告诉了叶婉儿，给沈长卿提供那些证据的正是叶婉儿，于是叶婉儿将没有堵截到沈长卿的人都调去找明叶叶了。
只是傅元凯也没有想到，叶婉儿的人会直接将明叶叶打死。
沈长卿安静地坐在厉净琛边上，两人良久都没有说话，沈长卿拿出手机，摁下了叶修成的电话，“给我办件事情，你没有必要在叶婉儿身边待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