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演奏短笛的沈长卿同学对吧?”
那位大叔喘着粗气,显然找了她许久。
沈长卿好心递给他一张面纸擦汗,“对,我是沈长卿。”
“喏,这个给你!”
大叔接过面纸的同时,随手塞了一件东西到沈长卿的手里,沈长卿诧异地摊开手,一头雾水。
还没来得及问清楚,那个大叔便朝她摆了摆手,又急匆匆地跑开了。
“这是什么情况?”
沈长卿的手里躺着一根做工精致的竹笛,她认出这个竹笛正是她上台表演时吹奏的那一个。
竹笛通体翠绿,表面光滑,吹奏出的旋律格外悠扬,一看就价值不菲。
苏桃有些羡慕地感叹,“应该是主办方给的赠品吧!”
“我猜也是这样。”沈长卿握着竹笛爱不释手,心想改日将这笛子拿去医院吹给沈正宁听。
傍晚,沈长卿拿着竹笛回到厉家,一进门就见蒋美涵正跟几个打扮华贵的太太坐在客厅闲聊。
自从嫁给厉振国之后,蒋美涵也不再联系以前的朋友,但很快陆陆续续有不少豪门太太主动上门来与她交好。
蒋美涵闲下来便在家中招待他们,品茶、插花、偶尔打打麻将,日子过得十分滋润悠闲。
“臭小子回来啦!怎么也不跟妈妈这些朋友打声招呼?”
路过客厅的沈长卿毫不意外地被眼尖的蒋美涵叫了过去,一一跟在场的几位太太问了好,只得留在客厅给他们端茶送水。
几个阔太不走心地称赞了沈长卿几句,仍旧左顾右盼。
“美涵,你家净琛什么时候回来?”
终于有人按耐不住开口,谁都知道厉家的掌权人是厉净琛,这些太太上门作客不过是借用蒋美涵这块踏板,一心想跟厉家攀上关系。
在临江市,有厉家的庇护,她们丈夫儿子的事业必定能更上一层楼,如果他们的女儿侄女能够嫁给厉净琛,那将意味着一辈子衣食无忧。
“净琛平日工作繁忙,一向回来得比较晚。”
蒋美涵的视线落在沈长卿拿回来的竹笛上,保养得宜的脸蛋慢慢失了颜色,有些恍惚地敷衍几位朋友。
天色越来越晚,几位阔太意识到今天肯定是见不到厉净琛了,当即面面相觑,脸上难掩失望,没过一会儿纷纷找借口告辞了。
“你今天去医院看你爸了?他醒了吗?”
见家里的佣人都不在客厅,蒋美涵走到沈长卿的身边,目光躲闪地开口询问。
沈长卿诧异地摇了摇头。
“那桌上的笛子是怎么回事?”
“是学校参加活动别人送的!”沈长卿见蒋美涵眼底隐有水光,心中有些动容,“妈,你是不是想我爸了?”
“胡说什么!我想那个穷鬼干什么!我跟他早就离了,跟他在一起我只会一辈子被拖累!”
蒋美涵听清沈长卿的话当即瞪大了眼睛,既觉得生气又觉得好笑,保养得宜的面孔因为复杂的表情而变得有些滑稽。
“以后别让我听到你说这些,你老妈我好不容易才当上这豪门太太,要是因为你多嘴给我搅黄了我跟你拼命。”
沈长卿深知自己自作多情,也习惯了蒋美涵刻薄的嘴脸。
她一边挡住蒋美涵拧她胳膊肉的手,一边毫不留情的嘲讽,“好了,我知道了,以前是我跟我爸拖累你了,你现在就安心……”
“嘀嘀!”
沈长卿话未说完就被院子里传来的车笛声打断了,外面两道刺眼的远光透过落地窗照了进来。
“应该是净琛回来了!”
蒋美涵敏感地望向窗外,随即小跑着去门口迎接。沈长卿慢悠悠地跟在后面,顺带瞟了一眼角落奢华的欧式摆钟,已经接近12点了,今天厉净琛似乎回来得格外晚。
院子里车门打开却迟迟没有人下车,蒋美涵和沈长卿走近,看清车里的情景全都愣在原地。
“看来三哥今天晚上玩得很开心呀!”
“你……”
厉净琛捏了捏眉心,仍旧不太清醒,当他察觉到车上还有两个女人时,脸色异常难看。
“她们两个怎么在这里?”
前面的代驾一脸无辜,“你们三位在酒吧醉得不省人事,池少让我负责送你们回家,但是没给我这两位小姐的地址,我只好一并送来这里了。”
浓郁的香水味夹杂着酒水味不断地袭入厉净琛的鼻尖,他强忍着反胃,伸手打开了车门。
两个女人见他要下车,立马出声,男人看了一眼,厌恶与隐忍的情绪在他眼底交织。
“滚开!”
伴随森冷的一声呵斥,厉净琛大步跨下车,车外新鲜的空气让他苍白的面色有所缓和,醉意却再次袭来。
眼看着他摇摇晃晃要跌倒,蒋美涵背后推了沈长卿一把,她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托住了他的胳膊。
“三哥,我扶着你!”
虽然沈长卿面上还是一片温良讨好,但她此刻内心却是翻江倒海,眼底酝酿着复杂情绪。
太虚伪了!自己居然还傻傻被他骗了!白白心虚了那么长时间!
这么想着,沈长卿的手松了松,心想还不如让这个男人直接摔死算了。
可惜并没有如沈长卿的愿,厉净琛看清是她之后,自然而然地将胳膊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你刚刚是不是想要松开手?”
男人的声音低沉暗哑,他低头凑到她面前。
沈长卿心虚地别开脸,不敢与那双微醺的凤眸对视。
“没有,刚才是手滑了!三哥……需不需要把那两位小姐姐也给你送到房间去。”
“你是在找死吗?”
装什么?人都带到家里来了!
沈长卿忍不住腹诽,而厉净琛却像是会读心术一般,目光骤然变冷。
“那怎么办?”
“让张管家将人丢出去!”
厉净琛回忆起那两个女人在聚会上对他做的事情,刹那间,微抿的薄唇苍白得几乎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