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坐车到了老宅。
唐昕一想到马上要见到顾老太太，心里有些慌，磨磨蹭蹭尽量站在后面。可还是被顾老太太一眼揪住了，“糖糖。”
“啊？”唐昕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不过顾老太太这次没为难她，只是说道：“你大哥大嫂回来了，说想你了，你来了就去看看他们，他们这会儿在后花园。”
“大哥这么早就回来了？”还以为最起码得等到初一呢。
唐昕一愣，然后连行李箱的新年礼物都没顾得上拿，欢欢喜喜便跑去找人了。
冬日植物凋零，除去松柏一类的四季常青树，基本上光秃秃一片，没什么遮掩物。
唐昕只是扫了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顾景润和方薇，扯着嗓子便喊，“大哥，大嫂！”
听见喊声，男人转头，露出一张跟顾景律有五六分相似却带着温柔笑容的俊脸。
顾景律冲一旁的娇小妻子笑了笑，“瞅这小妮子，一年过去，半点没变。”
方薇浅浅勾了下唇，孱弱的身体在冬日枯木映衬下，显得十分单薄。
“大哥，大嫂！”唐昕一路喊着跑了过来，在两人跟前堪堪停下，笑得眼睛弯弯，“一年不见，大嫂越长越漂亮了。我刚刚远远一看，还在想，呀，谁家小仙女被我大哥叼回来了。再一看，这不是我的仙女嫂子嘛！”
方薇偎依在顾景润怀里，手抚着已经凸起的肚子，温柔道：“糖糖的嘴还是这么甜。”
“哪儿是我嘴甜呀，是嫂子长得太美，我说的可都是大实话。”唐昕好奇又小心翼翼地在她肚子上摸了下，“几个月了呀？”
“五个月了，再过一段时间，你就要当姑姑了。”
三人拉了会儿家常，方薇才犹犹豫豫道：“糖糖，嫂子跟你说个事。”
“什么呀，嫂子说吧。”唐昕琢磨着明年日程得好好规划一下，最起码大嫂生孩子的时候，她是要过去陪段时间的。
方薇抿了抿唇，看向顾景润，柔柔道：“老公，过年家里忙，你也去搭把手吧。”
顾景润明白这是妻子有话单独要跟糖糖说呢，便应下了，“好，那你们有事叫我。”
等他走后，方薇才有些焦急地问道：“糖糖，你跟阿律怎么回事？”
“……没事啊。”怎么又是这种事，唐昕皱了皱眉，不知为什么，有些心虚。
方薇看着她躲闪的目光，叹了口气，“跟嫂子也不能实话实说吗？”
唐昕抬头看着她满是担忧的眼神，心里一暖，然后重新低下头，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简单说了。
连她跟何飞只是逢场作戏骗长辈，还有顾景律染上毒瘾，出现幻觉后强吻过她的事情也一并说了。
“你真是糊涂啊。”方薇听完来龙去脉，感慨不已，“你既然跟阿律什么关系都没有，为什么还要跟何飞假装男女朋友呢？”
“现在两家都已经在定婚礼日子了，你说到时候你们只是逢场作戏的事情被发现，可怎么办？”
她身体弱，现在又怀了孩子，心情起伏太大对身体不好。唐昕也知道这件事不好办，可不想让她担心，便故意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大嫂别担心啦，在定下来婚礼日子之前，我们‘分手’不就好了？”
方薇却放不下心，“本来你一点错都没有，可现在你诓骗两家长辈，怎么说都是你的错。”
她点了点唐昕脑袋，恨铁不成钢，“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你到底怎么想的？”
沉默。
半晌后，唐昕才苦涩道：“……不管我跟二哥有没有见不得人的关系，奶奶认定了有，那就是有。如果我不答应相亲，她就算拼着跟爷爷离婚，也会把我赶出去的。”
这么大年纪闹离婚是很丢人的一件事，可奶奶为了把她赶出去，却愿意做出这样的事。
方薇一听，也愣住了，好半天才不敢置信地讲，“你说的……确定是奶奶？”
“大嫂也觉得不可思议吧？”唐昕自嘲道：“可自从元奶奶家发生那样的事情后，奶奶就总担心我们家里也发生同样的事。后来她去公司，看到那些颠倒黑白的新闻后，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可我们家跟元奶奶家的情况不一样啊，就算你跟阿律在一起，顶多有人惊讶，也说不上什么闲话的。”
“但奶奶觉得一样，她不想重蹈覆辙。”
一阵寒风吹来，枯叶瑟瑟作响。之前下的雪还未消完，今天天气好，雪融得快了，便也格外冷些。
“回屋吧大嫂，这里太冷了。”唐昕捂住了方薇的胳膊，两人往屋里走。
“哎，我来了以后，奶奶就叫我单独谈话。意思差不多是，让我劝劝你，在跟何飞结婚之前，不要跟阿律再搞出来什么乱七八糟的绯闻。”
方薇顿了一下，才轻声道：“奶奶钻了牛角尖啊。”
谁说不是呢？
可唐昕除了找人跟她假扮男女朋友，连其他的解决办法都没有。
两人心里都有事，谁也没看旁边的环境。
方薇过完年就走，走之前也想帮唐昕点忙。她认真想了想，提议道：“奶奶认准了阿律跟你有什么，也许是阿律吸毒有幻觉后，看你的眼神有变化。”
“我们把这些事都推到阿律碰了违禁品上面，是不是可以让奶奶放下对你的那些——”
话还没说，一道惊讶而威严的男声突然响起，“碰什么违禁品？阿律做什么了？”
唐昕一愣，抬头一看，这才发现顾老爷子刚从大厅出来，就站在她们跟前。
也不知道他刚刚听去了多少。
她正琢磨着要怎么回答，一旁的方薇已经回过神，冷静出声，“阿律碰了毒品，出现幻觉时对糖糖有了些过于亲密的举动。奶奶可能就是无意间看到过一次，才会胡思乱想。”
她开口前就已经思量过了，再怎么说，阿律也是顾家血脉。他犯了错，奶奶会原谅，可如果是糖糖，就未必会了。
既然如此，不如都推到阿律头上，过后她再去跟他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