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到后面，字迹已经很乱了，能看得出来席母的心情也濒临崩溃。
这封信也不过一百多字，顾景律一眼便扫过去了。他抬起头，见席慕言还在看着他。
“我不知道这封信，也不知道路伯母为什么要跟我妈道歉。”顾景律说道。
他没听说过路伯母跟他妈之间有什么恩怨，甚至在今天之前，他都不知道路伯母有抑郁症的事情。
听此，席慕言微愣了一下，意味不明地说道：“我还以为你知道怎么回事。”
顾景律拧眉，“刚刚诈我？”
“……嗯。”席慕言眸光闪了闪，微顿了一下，才说道：“阿芷跟我妈都是自杀，没控制好情绪，抱歉。糖糖还在下面等着，你们先回去吧，我也想休息一下。”
见他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顾景律眉头微皱了一下，欲言又止，最后只是点了点头往外走。
走到门口时，他又停了下来，冷声道：“以后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直接跟我说。”
生意场上的尔虞我诈已经让人很累了，他不想在朋友这里还来回兜圈子。
席慕言牵强地勾了勾嘴角，有些心不在焉地说了句好。
“有什么事打电话。”顾景律又叮嘱了一句，开门，准备下楼的时候，一眼看到了楼梯上纠缠在一起的两人。
何飞单手抓着栏杆想往上走，唐昕在他后面，双手搂着他的胳膊不松手。
看起来十分亲昵的样子。
想到之前手下说何飞在节目组那边说唐昕是他女朋友，顾景律皱了皱眉，本来因席母之事有些郁闷的心，又蒙上了一层阴霾。
唐昕第一时间察觉到了死亡凝视，求生本能让她下意识松开了何飞的手。
结果没站稳，胳膊来回摆动着，十分滑稽地仰面往后倒。
顾景律瞳孔皱缩，一步三四个台阶到了她跟前，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抱到了怀里。
“上次在楼梯上摔的时候，我有没有告诉你以后小心点？”他心有余悸地冷声说道。
唐昕这会儿心脏还砰砰砰飞速跳动着，双手紧紧攥着他的衣领不放，小声嘟囔道：“还不是你来的太突然，吓到我了？”
她抱怨了一声，或者说，听起来更像是在撒娇。
而且从何飞的角度来看，身材颀长的男人抱着漂亮娇小的女人，两人距离很近，看上去就像是要接吻一样。
他后知后觉地收回快要抓住唐昕的手，插入裤兜里，重重掏了几下。
“没事了就赶紧松手吧，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何飞没好气地说了一句，连他自己都说不清在生什么气。
总之高兴不起来就对了。
暧昧旖旎的气氛瞬间一扫而空。
唐昕想离开顾景律的怀抱，他却没松手，扣在她腰上的手还用了几分力气。
“流到我身上，最多也就是换一身衣服而已，没什么，已经习惯了。”顾景律站在楼梯靠下的位置，抬头看着何飞，说得云淡风轻。
何飞却觉得他分明在挑衅，顿时毛都炸开了，“呵呵，商人就是会玩什么文字游戏，说得跟你们两个多亲近一样！”
顾景律神色不变，甚至还勾了下唇，“具体多亲近不好说，但比跟你亲近是一定的。”
他在冷声道：“我说的对吗，糖糖？”
一边是朋友，一边是二哥，这可怎么回答？唐昕轻咳了一声，一个劲儿给她二哥使眼色。
她二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平时对她冷冷淡淡的，但每次在小霸王跟前，都一副跟她关系很好的样子。
“糖糖怕你抹不开面子，不好意思说。不过我倒是觉得没必要不好意思，毕竟这只是说出来事实而已。”顾景律说话的时候还在把玩着唐昕的头发，动作看起来很是熟稔。
而且唐昕也没有挣脱的意思，看起来早就习惯了。
其实她这会儿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平时她二哥很少对她这么亲昵，也不知道他这会儿到底想干什么。
不过何飞并不知道这些，他怎么看这一幕怎么不顺眼，尤其唐昕不出声，默认了跟顾景律的关系，更让他觉得心里跟有团火在冒。
“你们很熟？”他咬牙切齿问道。
还有一句‘是不是比他熟’，被他硬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唐昕尽量让两边都不尴尬，“挺熟的。其实我们——”也挺熟的。
“哼。”何飞重重哼了一声，瞪了她一眼，几步上楼，转弯去了席慕言房间。
“……”小霸王的公主病，怎么比她身边的所有女性都要重？
见唐昕直勾勾地看着何飞离开的方向，顾景律不动声色挪动了下位置，挡住了她的视线，然后搂着她的腰往下走。
“我听陶经纪人说，你们关系挺好？”他故作不在意地问道。
“还行。他这人说话挺冲，脾气也很差，但是人还不错，秦州几次骚扰我，都是他帮的我。而且他不高兴直接就说出来了，不会背地里耍阴招。”
唐昕不习惯跟他这么亲近，此时被他搂着腰，全身绷得紧紧的，后背冷汗都冒出来了。
听她一口气为何飞说了这么多好话，顾景律松开她，蹙眉睨着她，“那你觉得他怎么样？”
“诶？”唐昕趁机脱离了他的怀抱，她怎么记得二哥以前好像就问过这个问题。
“我是问，你觉得这种人做你男朋友怎么样？”顾景律罕见地解释了下自己的问题。
唐昕嘁了声，不以为意，“这个假设不存在，小霸王不会喜欢我的。”
二哥这问的什么破烂问题，怎么跟那些吃瓜群众一样八卦？
“如果他喜欢你呢？”顾景律绷着俊脸继续问道。
那个何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对糖糖有意思。也就她这种感情十分迟钝的人，才会没有感觉。
唐昕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不是我的菜。”
公主病太重，谈恋爱要累死！
反正她已经想好了，她以后再谈恋爱，绝对不会像之前照顾秦州那样，去照顾自己的另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