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回手上动作,她就着闻枭白的手喝了几口,润了润嗓子。
“他们呢?”
她声音还有些沙哑。
闻枭白又往她嘴里灌了点水。
“不要管那么多,先顾好你自己。”
他声音冰冷冷的。
她咬了咬唇,想起傅云深,他明明和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却因为自己硬生生卷了进来,让她心中实在难安。可是抬头看了闻枭白的脸色,再想到他之前对傅云深的态度,根本不敢开口问。
思忖了会儿,她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拢了拢辈子,安静躺好,复又闭上眼。
过了一会儿,她隐约感觉到面颊上有些粗糙的触感。
似乎是男人温暖的手指正描绘她的轮廓。
他手指在她脖颈的淤青游走了几圈,移动到她的脸颊,小心翼翼地绕过乔烟脸上那道已经结痂的伤口,眸光骤然狠厉。
“把车开到郊区废弃仓库。”
闻枭白转身离开病房,在门口压抑着声音,说了这么一句话。
病床上的乔烟睁开眼睛,神色淡然,望着闻枭白的背影,眼睛已经不再有波澜。
闻枭白坐在副驾驶,看着前面载着乔悦悦的车,神色幽冷。手上把玩着一只银色的昂贵打火机。
啪。火苗燃起。啪。熄灭。
他一言不发,让驾车的林帆有些害怕。
“那个,总裁,您是要……”
林帆清了清嗓子,声音有些不自然。看闻枭白这个样子,他是真的害怕他会把乔悦悦弄死。
“杜重远进去了吗?”
他瞥了一眼林帆,惹得他浑身鸡皮疙瘩。
“已经被抓起来了,证据确凿,想跑都难。”
他点头,不再说话,仍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
到达目的地后,乔悦悦听见车上的人下车。
她躺在在后座上,被人捆着双手双脚,蒙上双眼,口中塞着臭抹布。她已经这样被人关了三天,从乔烟出事的时候就被抓了起来,已经没有任何挣扎的力气了。
滋滋——
鼻尖突然传来一阵难闻的燃烧头发的气味。
“唔唔……”
她恐惧地扭动着身体。
火焰的灼烫感刺激着她的皮肤,不过很快就被人拿开了。
眼睛上的布被扯掉,她适应着眼前的光亮,渐渐看清男人的模样。
是闻枭白。
她的脸骤然惨白。
“证据呢?”
男人低低开口,眸子有些猩红。
“证据……证据……”林帆将乔悦悦口中的抹布扯掉,她慌乱开口,“没有在我身上。”
“那在哪里?”
“在……在……”
她不敢说出那个名字。
这三天,她与世隔绝,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事,更不知道乔烟有没有成功。就算成功了,闻枭白也会将她弄死吧?乔悦悦突然后悔当时只顾着保全自己。
眼下,她根本不可能保全了。
“你知道吗?”闻枭白忽然勾唇,扯出一个恐怖的笑容,“拜你所赐,让我看到此生我所看到的,最恐怖的景象。”
乔悦悦被他吓得说不出话,瑟缩着朝车内靠去。
“如果不让你体会一下我的感受,怎么过意的去?”
他手中的打火机忽然亮了,在她眼前晃了晃。
“不……不……”
她疯狂的摇头,眼泪汹涌而出。
“想知道那是什么场景吗?”
他说着,嘭!一枪打向汽车油箱。刺鼻的汽油味瞬间飘散出来。乔悦悦吓得惊声尖叫,一骨碌滚到了车座下面,失声痛哭。
“不!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
闻枭白站在车门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鹰眸眯起,笑容讥讽。
“别杀我别杀我……”
乔悦悦好像傻了一样,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闻枭白抬抢,缓缓对上乔悦悦的大腿,那正是乔烟手上的地方。
“总裁!”林帆连忙伸手压低枪口,拧眉,低声道,“本来这件事就很冒险,如果这么做,我们就真的不能推到杜重远手下的身上了。”
闻枭白面上浮现出一阵纠结,最终恨恨咬牙,将抢一把扔掉,狠狠甩上车门。
滴滴。
车门锁上。
车厢内的汽油味越来越重,乔悦悦这才意识到什么,挣扎起身,疯狂地拍打车窗。可任凭她怎么尖叫、怎么哭喊,车外的闻枭白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他只是突然庆幸,在那个时刻,乔烟昏过去了。
否则……
他抬手,将燃烧着的打火机丢进流淌到地面上的汽油中。
汽车很快就燃烧起来,车内的乔悦悦疯狂地撞击车门,但那防弹的车门其实肉身凡体能够撞开的?
很快,她被烟呛得呼吸不上来,无法挣扎了。
闻枭白双眸映着火光,染上浓浓的疯狂和恨意。
“总裁,再不救人,来不及了。”
林帆声音有些焦急。
他没有反应。
“总裁!”
林帆又叫了两声,他才冷冷抬手。
几个拿着灭火器的男人将汽车围成一圈,铺天盖地的白烟朝汹涌的火苗压过去。
闻枭白转身,似乎并不想看乔悦悦被救下来的场景。
“就说我们的人一直盯着杜重远的余党,”他冷冷开口,冲林帆吩咐,“跟踪过来,看见乔悦悦被杀人灭口,才救了火。”
他驱车返回医院。
路上途经几家花店,闻枭白想了想,将车停靠在路边,挑了一家装潢看起来比较好的走进去。
进了店,一股清香扑面而来。
他站在玲琅满目的花束前,才想起来,自己并不知道乔烟喜欢什么花,他望着眼前五颜六色的花朵,指尖僵硬了。
店内大多是年纪轻的女孩,也有给女朋友买花的小伙子,气氛轻松而浪漫。像他这样一身戾气,眉宇间有化不开的寒意的男人走进来,好像真破坏了氛围。
店主是一个中年女人,看见他呆站着,笑着走过来,“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花?”
闻枭白目光扫了一圈,微微拧眉。
“那您买花是用来做什么呢?”
“送人,”他顿了顿,“病人。”
“这样啊,那就应该挑一些颜色活泼、气味淡雅的,有助于病人保持良好情绪。”
“如果病人是您的爱人的话,玫瑰也是很好的选择,红色有点扎眼,粉色和香槟色都很好。”
女人仔细打量着闻枭白的神色,知道自己说对了,拿了几只玫瑰递给他。
门口挂着的风铃突然一阵响。
女人看见来人,微微一笑,很是客气,“哎呀,江小姐,有空过来啦?”
“嗯。”
江暮雪淡淡一笑,却看见闻枭白熟悉的背影。
“枭白?”
她尝试着唤了一声。
闻枭白一愣,回头看见是她,神色有些晦涩。
“这几天你都去哪儿了?”她急匆匆走过来,上上下下打量,眼圈微微泛红,让人好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