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烟睡梦中隐隐约约觉得有人用手指拨弄自己的睫毛,皱了皱眉想要躲开,没躲过去,又抬手去拨,却被对方一把抓住手腕,轻轻摩挲。
“谁啊。”
她语气不善地问道,缓缓睁开眼,就对上傅云深碧绿的眼眸,如一潭泉水,清澈而闪亮。
这么亮的眼睛,很少在男人的身上看到过。
她微微一怔,旋即反应过来两人现在的姿势有多暧昧。傅云深斜坐在她头边,一只手拉着她的胳膊,另一只手按在沙发上,俯身看着她。
“你放开!”
她用力挣扎,露出手臂伸出暧昧的痕迹。
傅云深眸色变了变,任由她挣脱了去。
乔烟翻身坐起,拢了拢身上的外套。外套上还残留着闻枭白的气味,让她多多少少心安了些。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能在这里,为什么我就不能?”
傅云深将脑海中的那抹鲜红驱逐出去,调整好笑容,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伸手从桌上摸了个桃儿吃。
“猴里猴气。”
乔烟不愿和这登徒浪子多废话,披上外套就要朝外走。
“我建议你现在不要出去。”
傅云深微微提高了声音。
“为什么?凭什么?我就要出去!”
乔烟说着,往前跨了两部。也不知怎么,平时和不熟的人说话也不会这般夹枪带棒,可是一碰见傅云深,她就总想怼他。
“一个,两个,三个……”
傅云深伸出手指一点一点。
“你在数什么?”
她拧起眉。
“五个,六个,七个……”
傅云深没有回答,兀自数的很认真。
乔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竟然是自己裸露的大腿!她的礼服在摔跤的时候被乔悦悦踩坏现在到处都是漏洞。
“啊啊啊!你别看!你不许看!!”乔烟尖叫一声,立刻转过身,脱下外套直接系在腰间。
“噢——”傅云深拖长了嗓音,醇厚的声线里有些淡淡的嘶哑。
乔烟狠狠地瞪了眼面前的男人,心里早已经将闻枭白骂臭了。
见女人一副恶狠狠地样子,傅云深也不再逗她,收回手指,啃了一口桃子,笑弯了眼睛,“现在还出去吗?”
乔烟气得狠狠瞪了他一眼,走回沙发坐下,不过坐的离他很远,一双好看的眼睛还警惕地看着他,好像防贼一般。
傅云深无辜地摊开手,“你不用防我,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呵,”乔烟冷笑一声,“那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怎么就不是好人了?”
他一边优雅的咀嚼着桃子,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将汁水擦掉。那慢条斯理、文质彬彬的模样,直让乔烟脑海里蹦出四个字,衣冠禽兽。
“变态!”
她脸颊羞红。
“哦,我好心提醒你我还成变态了?”傅云深挑眉,表情很是无辜,“我亲爱的小姐,这里是法国,请你开放一点好吗?”
“哼。”
乔烟瞪了他一眼,背过身,决定不再和这个中法混血说话,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就要打给闻枭白。
刚按了两个数字,傅云深又开口了。
“如果我是你,我也不会拨打这个电话的。”
一颗桃子吃完,他将核准确的丢进垃圾桶,优雅擦了擦嘴,伸手,又从桌子上摸了一颗,送到嘴边。
“你属猴的?”
乔烟忍不住呛了一句。
傅云深听懂了她在骂他,也丝毫不介意,笑着拿起一颗桃子丢在她手中,“你尝尝,真的很好吃。”
她才不吃这个男人丢过来的东西呢,说不定放了些乱七八糟的佐料。
“闻先生现在应该正忙着和你妹妹聊天,你这会儿打电话过去,会破坏气氛的。”
他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语气有些暧昧,怎么都容易让人想歪。哪知,乔烟根本不吃这套,冷静地翘起二郎腿,瞥了他一眼,“哦,那我就在这里等他吧。”
“你不吃醋?”
傅云深挑眉。
“没什么醋好吃啊,”她微微一笑,低下头,掩饰了眸中的酸楚,“乔悦悦不是他爱的人,他不会碰她的。”
“作为男人,我要奉劝你一句,”傅云深走到她旁边坐下,“你可永远都不要相信男人的专情,不要太过相信自己的魅力。”
顿了顿,他补充,“虽然你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
“我?”乔烟挑眉,苦笑着摇头,“我对他来说,可不是那个有魅力的女人。”
闻言,傅云深有些惊讶了。他看闻枭白和乔烟两人之间的互动,他还以为他们很恩爱。没想到……
傅云深静静看着身边垂着头的女人,她睫毛有些颤抖,尽管她努力掩饰了,可情场高手的傅云深一眼就能够看出,她对闻枭白用情很深。
他虽然从小在法国长大,呆在中国的时间并不长,可是他很明白,一个东方女人的用情很深,和法国女人是完全不一样的。
沉吟片刻,傅云深拍了拍她的肩头,语气玩笑,“也许是因为你逼得太紧了。”
乔烟笑着摇了摇头,看着手里的桃子,又递给傅云深,“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很复杂,一时半会儿说不清。”
“不过,”她顿了顿,“在这场婚姻里,我没有这个资格。”
傅云深有些错愕。
在他的观念里,他理解商业联姻,但哪怕就算商业联姻,夫妻之间的地位也应该是不想上下的。
“那,你可能应该换个老公。”
他低低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比如我。”
“话说回来,你不吃醋吗?”乔烟突然想起什么,歪头看向他,“如果我没有记错,乔悦悦刚刚还一口一个‘云深哥哥’地叫你吧?”
傅云深不甚在意地拍手,掸了掸胸前衣襟,“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佩服,佩服。”
和他聊了几句,乔烟也没有刚才的那般敌意了。傅云深性子里带着法国人天生的热情,将两人之间那层陌生感很快就消弭了。
乔烟起身,想去伸手为自己倒一杯水,不小心撞到了手包。手包的拉链并没有拉上,从里面滚落出来了几件零碎的小东西。
其中一个闪着金属光泽,滚落到傅云深脚边。
是一把精致的锁,上面刻有乔烟名字的缩写,QY。
傅云深眯起眸子,伸手将小锁捡起来,放在指间把玩。这是巴黎借上非常常见的锁的样式,只要踏上塞纳河的爱情锁桥,能在两边围栏上看到密密麻麻的一片。
“这是我朋友送给我的,我没想着要挂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