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了疯一样的嘶吼，“闻枭白，你居然都忘了我叫什么？！”
“我需要记住你吗？”
他站在门外，冷哼。
“哈哈哈哈哈哈……”
里面传来一阵张狂而绝望的大笑，笑的乔烟身上起了一层小疙瘩。
“乔烟，你知道我是说错了什么话他才离我而去的吗？是我说了江暮雪！是因为我说江暮雪没有他想的那么好！哈哈哈哈哈……”
里面的女人将门拍得砰砰作响。
乔烟忽然就明白江暮雪的用意了。先是给她打电话将她引到水棚，然后让这个女人推自己下水，给自己一个警告，再让这个女人做炮灰，以她自己亲身的教训来告诉她乔烟，江暮雪是她不可能撼动的。
江暮雪对闻枭白来说那么重要，你怎么可能撼动得了？
好手段。
她轻笑出声，手指在门扉上抚了抚。
“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不过，你都明白一切了，还是放弃闻枭白吧。”
“我不！我不要！不要……”
女人的声音在后面渐渐远去，乔烟跟在闻枭白身后，看着他笔挺的背影，加快了步子。
那句话，即是说给里面的女人听的，也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她可不想有朝一日变成这种疯女人的模样，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甚至不惜伤害无辜的生命。
回到家之后，闻枭白径直走到房间内收拾行李，看来法国的事情很急，兴许下午就要走。乔烟想到这里，心中便觉得轻松。
她窝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将音量调得很小，生怕吵到楼上的他。
等到闻枭白离开了，她还可以打开家庭影院，在大荧幕上看复联，想想就还觉得挺开心的。
过了一会儿，闻枭白出现在她身前，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收拾东西去。”
“啊？”
“收拾东西。”他提高了音量，语气很不耐烦。
“去哪儿？”
她没反应过来。
“法国。”
他性感的薄唇优雅吐出两字。
“不是带江暮雪吗？”乔烟下意识地问，语气里有几分不情愿，“而且我英语也不好，法语又不会，去了也帮不了你忙的。”
她依依不舍地看着房顶上悬挂的荧幕卷轴。
闻枭白脸色黑了几分。
这女人，给她脸了是吗？好心带她去还敢不情愿？
他冷冷转身，脸色极差地冲陈叔低吼了一句，“半小时后起飞”，便转身上了楼。
半小时后。
乔烟换了身米白色的连衣裙，外套一件同色系的长款风衣，戴一顶宽檐礼帽，站在机场跑道上，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停放的私人飞机。
她以为最多是架直升机，还想着连躺都不能躺，一定很不舒服，却没想到是这么大一艘豪华专机。
训练有素的空姐站在机舱门口，笑容甜美。
闻枭白拉着她上了飞机。
进去之后，她又怔住。这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机舱内并不是普通客机那样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座位，而是像电影里钢铁侠家的飞机那样，两排贴着舱壁的长椅，舒适、宽敞，还能躺下睡觉。
她走到中间坐下，好奇地看着四周的一切。
没过一会儿，飞机便起飞了，立刻有空姐空少过来询问是否需要枕头、毛毯。
那空少冲乔烟微微一笑，不知怎么，她总觉得那笑容温暖的让她想起来顾辰曦，便也不自觉冲他笑了笑。
腕上一紧，闻枭白生冷的目光投来。
“怎么了？”乔烟皱眉。
闻枭白眼刀甩向还在微笑的空少，吓得他连忙低头，哪里还敢把目光放在乔烟身上。
那空少非常有眼力见儿地下去了，再上来，便是两个美丽的空姐。
飞机平稳起飞，驾驶员的技术过硬，再加上先进技术的运用，整个航程都比较平稳，遇上气流时的颠簸也比乔烟以往做过的民航客机要小。
尽管如此，可能是因为这连天遇到这么多事，身体比较虚弱，她从起飞时就感觉不舒服，头晕脑胀的，有些想吐。
闻枭白坐在她的斜对面，正在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打文件，手边还放着一杯鲜红的红酒，时不时拿起抿上一口。
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她想起来那天在闻氏集团，她坐在沙发上，也是这么看着认真工作的闻枭白。当时她觉得无聊，还画了一幅婚纱设计图。
她拿出手机，找出上传的设计草图，对着那轮廓出神。
胃里的不适感似乎更重了。
手机突然被抽走，闻枭白拧紧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晕机就不要再看手机。”
说着，他看向手机屏幕，微微眯起眸子。
乔烟红着脸急忙去抢，闻枭白也没有闪躲，让她就这么抢去了。
抱着自己的手机，她有些微微气喘。
本以为闻枭白会奚落讽刺她几句，可是没有。
他一句话也没说，面色幽冷，连眼神都没有给她。
闻枭白坐回自己的位置，手指重新放在笔记本的键盘上，却悬空了良久，没有敲下一个字。
半晌，他心烦意乱地合上电脑，抬眼想要问乔烟些问题，却发现，对面的小女人已经歪在长椅上睡着了。
他接过空姐递过来的毛毯轻轻盖上，眸光复杂。
飞机在巴黎降落的时候已是黄昏，满世界都铺着一层落叶般绚烂的金色。阳光透过小小的格子窗照在乔烟的睡颜上，在略有些凌乱的发丝阴影下，那张脸似乎也没有那么苍白了。
闻枭白走到她身前，心情并没有比刚才好多少。
该死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只是看到一张画了一半的婚纱草图，就心烦意乱成这个样子，几次想把乔烟揪起来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写了一半的文件也写不下去了，勉勉强强收了尾，今晚少不了大改。
他真想问问，她设计婚纱是在为自己和顾辰曦设计，还是因为他欠了她一场婚礼，而她内心渴望这场婚礼。
不论那个答案是肯定的，他都不会高兴。
乔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闻枭白冷毅的下巴，一骨碌爬起来，“到了？”
“嗯。”
闻枭白点头，迈开长腿，率先下了飞机。
已经有人在机场等候，几名俊朗的法国年轻男子笑着上来和闻枭白一一握手，乔烟理了理头发，也走下飞机。
“哇，闻，您没说您会带一位这么漂亮的小姐过来呀。”
为首的金发男子看到乔烟，咧唇一笑，露出迷人的牙齿。乔烟根本听不懂法语，一脸茫然，只有同样回以笑容。
“我妻子。”
闻枭白言简意赅地介绍。
又客套了两句，那男子再次把目光转到乔烟身上，弯唇，张口竟是流利的中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