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末醒来已经是第三天以后了,望着头顶刺眼的灯光,她有些不适应的闭了闭眼,偏头顺着透明的针管往上看,上面还挂了几瓶药水。
喉咙里干涩的如火再烧,渴,她好渴,动了动嘴唇却是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怎么回事身体为什么这么重一点力气都没有,慢慢的记忆归拢,她才想起来,她这是被琳琳扎了一刀,难怪肩膀好疼。
可是房间里怎么都没有人。
“有……人……吗……。”
她努力发出的声音其实不比蚊子的声音大多少。
就在夏之末觉得自己可能会是世界上第一个渴死的倒霉鬼的时候,一道亮白的身影走了过来,手里端着她望眼欲穿的水杯。
她从来没有感觉这杯水是那么的亲切,那么的令人垂涎欲滴。
那人将水杯递到她的身边,似乎早有准备,杯子里还贴心的插了一根吸管,夏之末顾不得旁的,艰难的张嘴咬住吸管,猛地吸了一口,因为太过着急,一下呛到了气管。
猛咳了好几下,那人立刻把水杯一放,紧张的将她扶起,宽厚的手掌在她后背拍了几下,“又没人跟你抢,急什么。”
听到男人的声音,夏之末咳的更厉害了,看哪个架势恨不得把肺给咳出来,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该死的,莫南尘怎么会出现在她的病房。
似乎明白她眼中的喻意,地城的嗓音不轻不重的说道,“你爸妈才回去休息,你妈身体不好,知道你受伤以后,晕过去半天,现在还没有缓过来。”
听到莫南尘这么说,夏之末突然安静了下来,眼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神情似乎有些自责内疚。
都是因为她,父母操碎了心,现在还要为了照顾她累坏了身体,心里说不出难受跟堵塞。
莫南尘将她放在枕头上,细心的多加了一个枕头,不至于让她后背太累,重新换了一根吸管,将水又送到了她的面前。
有了水的滋润,夏之末开口虽然还有些吃力,但不至于说不出话来,“我不喝,拿开。”
那人沙哑的声音纤弱刺耳,莫南尘瞳孔缩了缩,掩下那丝波动,语气不变道,“如果你不喝水,后面也吃不了东西,到时候身体恢复的更慢,他们……”
后面的话不需要他多说,夏之末已经暗恨的咬住吸管,这一次没有像上一次一样贪婪的吸允,而是轻轻的吸一下吸一下。
这才没有呛到,足足喝了两杯才算缓过来,眼神幽幽的望着男人俊美无俦的面庞,“我昏迷了多久。”
“三天。”
莫南尘眼皮都未抬的答道,他何曾这么伺候过人,也就除了她在找不出第二个,偏偏这女人还不领情,三番两次的将他推开。
可是他又看不得她这样,还上赶着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夏之末还没有想到这么深,又不愿意欠人家,只能不情不愿道,“谢谢。”
能从她口中听到‘谢谢’两个字着实不容易,莫南尘扬了扬眉算是接受了她的道谢,“身体感觉怎么样了。”
这三天他才是那个最劳累的人,一天几乎没有睡满三个小时就过来照顾她。
当然这些他也没必要跟面前的女人说起。
夏之末除了肩膀还疼,全身无力,看到他来气以外,其他都挺好的,“他们什么时候过来。”
莫南尘知道她口中的‘他们’是指谁,对答如流道,“晚上。”
“嗯。”夏之末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病房内陷入一片安静,夏之末是不值得该跟莫南尘说什么,而莫南尘是心里有其他思量所以两个人默契的都没有开口。
但这尊大佛杵在那里,是人都无法无视,何况她本就无法做到心静如水,在他晃了几次眼以后,夏之末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琳琳,怎么样了?”
她是想问一下后续的事情。
“进医院了。”莫南尘背着身子语气平静的答道。
夏之末没注意听,如果她在仔细一些,一定会发现男人死水一般的声音寒蝉入骨。
她不解的问,“怎么会在医院?”
不应该是在病房或者拘留室之类的地方吗?
莫南尘手上的动作未停,淡淡道,“精神病,送二院去了。”
“……。”夏之末想想舒琳琳当时的情绪,还真有些精神病的症状,也就没有多问,眼睛一扫,瞥见男人还在那里捣鼓着啥,心里好奇又不能问,只能硬撇着。
好在莫南尘没有捣鼓多久拿着一个盖子过来,“吃药。”
盖子上装了好几种颜色的药丸,看的夏之末一对柳眉拧成了麻绳,她生平最怕打针跟屁股,偏偏最近像是跟医院有仇一样,来的比回家还勤快。
回头身体好了,她一定要去找一个比较灵验的道观,去去霉气,在捐点香火钱保保平安。
“我好累,我一会儿起来吃,你先出去吧。”
莫南尘不吃她这一套,语调淡淡道,“嗯,我出去给你爸打个电话,通知他……。”
他话还没有说完,床上的女人立刻咬牙切齿的瞪着他,“莫南尘你卑鄙!”
“我怎么卑鄙了?”莫南尘弯了弯嘴角,瞳眸中闪过一抹倦怠。
夏之末微怔,这才认真的打量着面前的男人,莫南尘看着好像跟平时没什么区别,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眼圈外那一圈极淡的青黑。
身上的衣服似乎还穿着三天前她看到的哪一件,里面的衬衣还被她的血沾到了一些,在她的印象中莫南尘向来极爱干净,说难听点还有些轻微的洁癖。
一件衣服不可能穿两天,看着他略显疲惫的神色,她更加重了心中的猜想。
语气沉沉的问道,“莫南尘你多久没休息了。”
莫南尘眼神一顿,心中上过一抹自嘲,他还以为这迟钝的女人可能一直都不会发现,面上却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你这是在关心我?”
“你别自作多起了,我怎么可能关心你,我只是,只是……。”夏之末只是了半天,只是不出所以然来,正在她绞尽脑汁的想着该怎么应对这可能令她尴尬局面的时候。
门被人推开,乔梓靳妖骚的身姿挤了进来,“哟,小末末,你可醒了啊,怎么样身体好点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