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怎么样？”君夜寒眉头紧锁着，看着路小优静静躺在他怀里，脸埋在他胸口，看不见神色，只感觉她身体微微颤动，这让他连抱着她的力度都不舍得加大。
听着他的话语，路小优竟听出了几分关切，这让她眼睛瞬间就红了。
对于君夜寒来说，她到底算是什么？
在她身体难受的时候，他同样很紧张关心的样子，但除此之外，便是冷言冷语，不相信她，也不放她出去，这算是他的宠物吗？
“说话。”君夜寒捏住路小优的下巴，强制性把她的脸面向外边。埋头在他胸口里，呼吸不了，不是更难受？
路小优红肿的眼睛对上君夜寒的，他眉头皱得更紧。
君夜寒这才发现，路小优的眼镜肿得厉害，眼睛红彤彤的，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看起来令人怜惜。
这是很疼吧，不然怎么会哭成这样？
路小优只看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不敢多看，生怕露出破绽，轻轻地摇了摇头。
她越是一声不吭，君夜寒心里便愈是焦灼，视线落在司机身上，沉声命令：“开快些！”
司机额头止不住冒汗，现在速度已经相当快了，再加快，他都不太把握得住，然而他现在不回头，也能感受到来自君夜寒身上的压迫感，这让他咬了咬牙，忍不住又加了速。
路小优能感受到车极快的行驶，但君夜寒稳稳地环着她，竟让她没怎么觉得颠簸。
“难受就喊出来，别憋着。”路小优半点声音都没有，君夜寒看着愈发难受着急。
他这算是关心她的吧。
路小优鼻子酸涩，轻轻应了一声，心神有些恍惚，面上还是要做出痛苦的样子。
无论如何，他们是永远都回不去了。
他既然已经有了白落惜，他们也有了孩子，又何必要再关心她？
路小优捂着肚子，头埋在君夜寒胸前，突然轻声问道：“如果孩子没了，怎么办？”
君夜寒紧紧拧着眉头，回道：“没了就没了。”只要她好好的就行。
孩子，就算没了这一个，以后也可以再有。
路小优脸色白了几分，眼泪无声滑落。
他的回答完全没有半分犹豫，可见，他根本就对她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丝毫地上心，或者说，没了这个孩子，更合了他的心意吧。
路小优捏着君夜寒衣角的手，缓缓松开，刚刚还觉得温暖的怀抱，现在只让她觉得寒冷。
发觉到胸前衣襟有些湿冷，君夜寒眉头皱得更紧，把路小优的脸转向她，看到她哭了，更以为她是难受，脸色也更难看起来。
到了最近的医院，君夜寒抱着路小优冲了下去，司机瘫坐在驾驶座上，双腿发软。
恰在此时，沈琛从医院里检查出来，看到君夜寒，脚步顿住。
他没看清君夜寒怀里的人，但应该是路小优。
想到这，沈琛神情肃穆了几分，连忙追了上去。
君夜寒挂了急诊，门关上的那一刻，路小优松了一口气。手指攥住衣服兜里的银行卡。
她已经不是第一天想要逃离了，每天不管是什么时候，哪怕是睡觉，都随身携带着银行卡。
这张卡是妈妈留给她的，路小优从来没有舍得用过，但想要离开，她必须得动用这笔钱。
就是不知道，医生好不好打发。
君夜寒一路冲过来，此时衣衫凌乱，看起来很是狼狈，丝毫没有平日里的矜贵优雅。
沈琛追上来，看到他这副模样，脸色沉了几分，“小优怎么了？”
君夜寒没看他，“与你无关。”
“什么叫与我无关？是你不肯放过她，带她回来，这才过了多少天？你就让她又来医院。跟你在一起之后，小优安好过几天？你给不了她幸福，就别耽误她！”沈琛语气沉重，带着几分愠怒，这于一向温和的他来说是极罕见的。
君夜寒眸色寒冽，眼眸如锋利的刀锋，直直刺向沈琛，“我给不了她幸福，你就能给？”
沈琛眼眸微眯，也不再掩饰自己都想法，“你给不了的，我能！我说过，你会后悔的。”
君夜寒冷嗤一声，视线转回急诊门，不欲再和沈琛多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里面依旧没有什么动静，君夜寒眉头皱成个“川”字，周身气场强大阴沉，让路过的人都不敢多看一眼。
不知过了多久，白落惜有些急迫的声音传了过来，“夜寒，小优没事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听到这声音，君夜寒眸光微动，转头看向穿着平底鞋急促走过来的白落惜，“你怎么来了？”
白落惜素来爱美，平日里很少穿平底鞋，今天穿的却是平底鞋，想到她之前说怀孕的事，君夜寒心情愈发不好。
“我刚刚去了你们那儿，听管家伯伯说，你带小优来医院了，这才赶了过来，刚刚还打听了一下。这好端端的，怎么就有问题了？”
君夜寒没说话。就在此时，急诊室的门打开了。
君夜寒当即站了起来，然而戴着宽大口罩的护士出来之后，又把门关上了，手里拿着什么，踩着高跟鞋就匆匆离开了。
君夜寒瞥了一眼这护士的背影，心里有些古怪的感觉。
白落惜蓦地站了起来，挡住了君夜寒的视线，柔柔道：“我去一下洗手间。”
君夜寒淡淡应了一声，目光又移向急救室的门，眼眸深暗。
沈琛看着白落惜离去的背影，微微眯眸。
转过拐角，白落惜加快了速度，追上了刚才的护士。
路小优被拍住肩膀，心下咯噔了一下，转头，看到白落惜，心里舒了口气，面上没有太多惊诧，“是你帮我的吧。”
白落惜缓缓一笑，点头，“我知道你想离开。不过，这一次实在太不容易。你知道的，如果这一次你再被抓到，夜寒是再也不会相信你了，到时候，不管发生什么，你可能一辈子都出不了门了。”
路小优抿唇，视线转向别处，“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再让自己有任何机会回来了。”
白落惜从包里拿出一张卡片，递给路小优，“这是一个人的联系方式和地址，你要是信得过我，就去找他，他会直接带你离开国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