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所有人都这样么?”林苏音咬着牙,奋力一搏,“你对所有人都又亲又抱,在她难过时安慰她,在她开心时陪她笑吗?你对所有人这么暧昧吗!”
“是。”苏衍回答得斩钉截铁,毫不拖泥带水,“我对所有人都这样,所以有让林小姐误会的地方,还请见谅。”
林苏音倔强地昂起头,倏地笑了,那笑容里包含着心酸和苦涩,却依然扯起嘴角,努力地笑。
“好。苏二少,我明白了。为了我妹妹,我会去配合你去一趟苏家,现在,可以送我回去了吗?”
苏衍默不作声在前带路,林苏音静静地跟上,一直回到林家,两人都没再开口,只是林苏音下车时,苏衍开口叫住了她:“近期,LDG那边就要有消息了,你还是好好想,你第三个要求想要什么吧。
闹钟如往常一样在八点响了起来。林苏音揉揉惺忪的睡眼,朦胧中从床上爬起来,刚洗漱完就听到了敲门声。
她满嘴泡沫地拉开门,周衫穿戴整齐地站在她面前。
“你……”周衫树倏地红了脸,别扭地扭过了脸。
林苏音上下看看,睡衣很正常啊,也不暴露也不性感,他害羞个什么劲儿啊。
她返回卫生间冲洗干净,又跑回门边:“怎么了,你要走吗?”
周衫点点头,目光躲闪地看着地面,头顶毛绒绒的头发又黑又硬,像是刺猬一样支棱起来。林苏音伸手帮他压了一下,周衫吓得退后好几步。
“你怕什么,我又不吃了你。”林苏音朝他努努嘴,“你去楼下餐厅里等着我,我们一起走。”
餐桌上,林母很客气地让周衫多吃一些,看他年纪还小,语气中未免多了几分心疼。
“多吃些,长身体的时候呢,可不能少了营养,来,再吃一颗鸡蛋。”
周衫只能埋头苦吃,为了不辜负林母好意,吃的肚子都快撑破了。最后还是林苏音替他解了围:“妈,他上学迟到了,我们得快走了。”
说完,林苏音拉起周衫匆匆离开。
“你在哪个学校?”车上,林苏音随口问道。
周衫看着车窗外,淡淡说:“我摩托车还在你家呢。”
林苏音笑道:“先放那吧,你不是跟周迩吵架无处可去了吗,要不,你就先住我家。”
“不要。”周衫毫不犹豫地拒绝,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似乎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有着格外敏感的自尊心,林苏音也不勉强,柔声说:“那我先送你去学校吧,你的车,等我回头跟你哥哥说一声,让他帮你开回家。你总这样在外面飘着也不好。”
“我不用你管。”周衫生气地皱起了眉,脸色苍白又冰冷,“你又不是我妈。”
“我这年纪,当你姐姐总可以吧。”林苏音皱皱小鼻子,以长辈的口吻教育他道,“你们这些小年轻啊,自以为年纪小,就无法无天,成天不好好读书就喜欢泡妞飙车,你知不知道家人很担心啊?”
周衫不满地嘟囔:“我才没有。”
“那就踏踏实实地去上学。”
林苏音瞪了他一眼,以示威严。
周衫无奈地扶着额头,心想,女人真是麻烦。尤其是年纪大的女人。
送他去了学校,林苏音回到公司,听说林国文找她有事商量,她忙不迭地去了董事长办公室。
可办公室内,除了林国文,还坐着一位中年男子,他身材高大,长身而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苏音啊。”林国文见她进来,忙起身给她介绍,“这位是顾勒北先生。”
林苏音猛然记起,当初在林氏慈善晚宴上,那个神秘的买主便是他,他买走了最后一件藏品。
林苏音莞尔一笑,伸出手来:“您好顾先生,我是林苏音。”
顾勒北笑着点头,眉眼间一副淡然从容的模样。
三人坐下,顾勒北和林国文依旧聊些不痛不痒的投资内容,主要是发表下各自的看法,长辈在场,林苏音自然不敢多话,只是像个鹌鹑一样听话地坐着。
聊了约摸大半个小时,顾勒北才起身告辞,林国文当然让林苏音相送,两人客气地道别后,林苏音带着他坐上了电梯。
“林小姐是个大忙人啊,想见您一面都得找好些理由。”
安静的电梯里突然响起了这么一句话,林苏音一愣,陪着笑脸问:“哪里哪里,只是最近公司事情比较多,不过陪您的时间还是有的。顾先生是有事找我吗?”
顾勒北淡然一笑,直说来意:“想必你也知道,你们林家慈善晚宴上最后一件藏品是我让人买下的。”
“原来是您,我说呢,谁有那么大手笔,一次性买下那么贵的瓷器。”林苏音继续与他虚与委蛇,电梯很快到了首层,林苏音忙挡住电梯门,请顾勒北先下。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林氏大厦门口,顾勒北意犹未尽地邀请林苏音去喝咖啡,林苏音笑着拒绝:“顾先生,我这边有很多事要处理,您刚才说是专门来见我,却是通过叔叔,我不知道您具体的来意,所以不能与您进行深一步的交流,还请见谅。”
顾勒北一怔,旋即爽朗地笑了两声,眉眼间依稀残留着年轻时的风采,若不是年纪摆在那,说他是个翩翩美男子也没人反对。
“你倒是爽快,简单明了地跟林国文划清了界限。好,那我也不打太极,我想问下,林氏慈善晚宴最后一件拍品,其实是两件瓷器是吗?”
林苏音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看着他:“您好像很清楚我们林家的底子。”
“那是。”顾勒北微微眯起眼,说,“当初我是亲眼见你父亲把那两件瓷器从巴黎的一家拍卖会上拍走,我不仅知道这些,还知道当初你之所以拿出那件瓷器来拍卖,是需要大量的资金以维持林家的稳定。”
“您后半部分说对了,当时的林家确实只有一个空壳,我也确实是为了钱将父亲挚爱的藏品拍卖,至于前一部分,我也不清楚,我去银行的保险柜里看这件瓷器时,它就只有一个,您是不是记错了?”
在两年在商场上的摔打,让林苏音多少学会了些场面话,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心里自有分寸。
“看来林小姐是不愿忍痛割爱了。”顾勒北脸上是掩不住的失落,林苏音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低眉顺耳地站在他身边:“顾叔叔,真的对不起了,我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