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老太太脸色变得悲痛而愤郁,既不甘心,又拿这个少卿没办法。
“奶奶,救救我吧!”慕少雄扑到老太太膝前跪求,甚至砰砰砰的磕头:“这样下去我会死,求奶奶救救我。”慕老太太叹口气,示意他起来。
此刻,何静和慕岐山也急走进院子里,看着慕少雄的狼狈样子都痛不可言。
“求你放过我儿子,我愿意承担一切罪名。”何静哭着跪在地上,哀求地看着慕少卿:“你母亲的死,都是我一手促成,我愿意以命抵偿,只求你放了我儿子。”
慕少卿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眼中慢慢地渗出恨与痛,长久以来,挤压在心中的怨怒,终于有了宣泄的突破口。
“好,你去自首,自己去接受法律的制裁,你死了,我会放过你儿子!”
何静听了,反而流出感激的眼泪。慕岐山却掩着脸无声的哭出来。他既知道何静罪有应得,又不舍她要去偿命,陷落在情与理的中间,左右为难。
慕少雄简直傻了,发疯一般抱住母亲。
“妈,你胡说,你胡说,你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啊!”他痛哭失声,不愿意失去母亲。何静忍痛起身,甩他一巴掌。
“你闭上嘴!以后要改邪归正,善待别人。”她说完,心一横,掉头就走,之前老太太已经说了少卿的心结,就是因为母亲车祸一事,无法释怀。
所以她建议何静去顶下一切罪名,无疑是最好的结果,可以换来慕少雄重生,又解除慕少卿的仇恨,同时又减少慕家名誉的损害。
这是最好的结果。慕老太太见何静履行承诺,头也不回的走了,如释重负,又感到酸苦。
慕少卿受到了很大的冲击,没想到顷刻之间,就这么了解了恩怨。
何静母子都是害死母亲的凶手,如今何静一个人去顶雷,让慕少雄逍遥法外,这样合适吗?
“老公,这是最完美的结果了。”季夏夏安慰着他:“奶奶也费了一番苦心,你就不要再追究了。”
慕少卿才要说话,只见慕少雄从地上蹿起来,满脸泪痕的四周环顾。
“妈,你去哪了啊?妈妈!”
噗通!他眼睛一翻栽倒在地,昏过去了。慕岐山赶紧让人来救他。慕少卿却也头脑昏沉,被季夏夏扶着回至客厅。
“这件事,就这么解决了吗?”他不甘心地捶一沙发垫子,多想把慕少雄一起也绳之以法,亲自看着这对母子送上绞刑架被处决。
这是一直以来的愿望,一直憋在心中恨毒,甚至在脑海中放映了无数次的画面。
“老公,以怨报怨的结果,并不好受。”季夏夏耐心的安抚他:“即使结果如你想象,你会因为死了两个人而高兴起来吗?这是不可能的,仇恨,只能让人狭隘,让你心底照不进阳光。”
慕少卿疲倦的闭上眼睛,抱紧季夏夏。他觉得她说的对,自己是被仇恨折磨太久,越来越疲累,可是他也需要时间,把心门打开,让阳光照进去。
慕老太太走进来,站在对面。
“你母亲已经有人抵命偿还了,也希望你对你的哥哥枉开一面,不然奶奶就彻底对你失望了。”她说完,慢慢地转身离去。
季夏夏看着奶奶蹒跚的样子,心里真的揪着疼,这么大年龄的奶奶,还要没完没了的为儿孙劳心劳力,眼看着下一代争来斗去。
“老公……”你又蹲下身来,心疼慕少卿,摸一摸他幽暗的脸:“一切都过去了,看在奶奶的份上,就不要再纠结下去了。”
慕少卿握住她的手,疲惫的看着她。
“给我时间,让我静一静!”季夏夏点头,松开手任由他起身走了。
接下来几天里,慕少卿话很少,吃饭睡觉也不踏实,眉宇间始终纠结的烦郁。
季夏夏尽量不打扰他,有时间坐在一旁静静地陪伴着,帮他做一些煮咖啡之类的琐事。
……
何静毫无保留的跟警方坦白,故意杀人罪名成立,依法判处死刑。可是没有几天,又改判无期了。
慕老太太和季夏夏等人,都猜测这是慕少卿弄得,因为只有他,才有权利和办法,让法律宽大处理,留下了何静一条命。
何静后半生都要在监狱里度过,可是知道儿子少雄被保住了,也就坦然的,别无所求了。
慕少卿始终郁郁不乐,他甚至觉得自己其实错了,不应该让何静承担一切,而是让慕少雄去伏法,因为他是个男人。
海边,仿佛从来没这么宁静过。慕少卿记得每次来海边,必然出事故,要么慕少雄出来捣乱,要么是老婆被人掳走。
如今,一切都平静下来,可以开始岁月静好了吧?他心有所感,一边顺势把季夏夏搂过来。
猛然地,他又嗅到了她身上的药味,一股浓重的草药味,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她身上始终有药味。
“宝贝,最近还在喝中药吗?”他最近心情不好,没在意老婆每天干什么,去了哪里,因为慕少雄一直在生病,没有人身危险了,也就不担心她出门的安全性。
“我……在跟着徐老师学中医哦,每天教我认识中药材,所以身上就有药味了。”
慕少卿看着她娇憨又认真的样子,心情也跟着好一点了。
“哪个徐老师?我怎么没听说过?”他一边走一边问着。季夏夏顿了一下,才解释出来。
“徐老师是奶奶请的中医,研究养生之道。”她说完就嘻嘻一笑,盼望慕少卿放弃这个话题,可是慕少卿早就一眼把她看透了。
“慕少雄的病怎么样了?你是不是知道?”
季夏夏瘪着嘴,点点头。
“老公,你是不是还对慕少雄有偏见?这都事过境迁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不好吗?”
慕少卿眉宇轻皱,感叹女人总是容易心软的,就算恩怨了断了,他就应该待见慕少雄吗?再说慕少雄是不是心存记恨,继续死性不改,还很难说呢。
“好了老婆,给我时间,也许我会慢慢接受他,对了,我不是问你他病怎么样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