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晴心中在滴血,可是脸上又不得不装得神色如常,姑妈这个大树始终摇摇晃晃,不好依靠,但是若离开姑妈,自己更加什么都不是。
她和季夏夏之间产生了太多恩怨,只有留在慕家,才有机会接近她,才有机会报仇!
“你是个好孩子。”慕岐山在何雨晴身上,又看见了生存的希望了,一脸殷切的说道:“少雄废了,以后也只能指靠你……指靠你给我们赚口饭吃。”
慕岐山痛心至极,背过身去,大手捂着脸哭了出来。何静刚要开口安慰,反而被何静拉着往外走。她看看左右无人了,才悄悄对何雨晴叮嘱。
“你不必考虑你姑父,我对他已经死心了,懂了吧?”何雨晴怔了怔,明白了姑妈话中的含义。
她的意思是不需要管慕岐山,只管她和少雄就好了,也就是说何静已经把慕岐山排除在生活之外了。
何雨晴暗中一笑,认为姑妈太迂腐了。名不正则言不顺,没有慕岐山做招牌,哪还有理由出入慕家呢?但是她也没有明说,含糊着答应,便出门了。
……
她最先找到陈嘉仪,挑唆她跟慕家对立。陈嘉仪没什么头脑,只有娇纵的脾气,正把慕岐山恨得咬牙切齿,一看何雨晴,更是指着鼻子骂起来。
“你怎么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滚!”她顺手拿起茶杯砸她。何雨晴躲避过去,屈膝跪倒在陈嘉仪对面。
“求你听我说完,嘉轩是我姑父的儿子,我却是我姑父的外甥女,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所以也不算乱伦。”
陈嘉仪凛眉听完,失声笑了。
“你的意思是,你想和我哥正常恋爱?呸!你最好先照照镜子,看看你配不配!”
何雨晴忍辱负重不下去了,从地上站起来,冷嘲地看着陈嘉仪。
“难道你惦记慕少卿,就配吗?他有正眼瞅过你一眼?哈哈哈哈哈哈!”何雨晴恰好借她发散一下自己的情绪,不停地奚落起来。
“陈嘉轩是我姑父的种,应该姓慕,所以你以后少管我们的闲事!你没资格!”
陈嘉仪见何雨晴疯狂至极的乱喊乱叫,又蹦又笑,简直不知该怎么下手。
“你闭嘴!”她吼一句上来撕她,俩人眨眼撕在一起。陈嘉轩下楼来,看见她们滚在地上厮打,脸上冷若冰霜,一句话也没说,继续走出门。
……
他的生活,随着回国之后发生了巨大改变,天杀的慕少卿已经把DNA报告发给美国的父母了,据说已经乱成一锅粥。
怎么办?他的父亲是慕岐山,不是陈乾平,这叫他怎么面对?以后又该何去何从?为什么要这样?
他痛苦的爬楼梯,想爬到楼顶来个纵身一跳,一了百了,可是半路上突然接到了季夏夏电话。
“嘉轩,你快点到我家来,有事找你。”
“夏夏,你找我?你……你很同情我的遭遇是不是?我要见你,马上见你。”他在绝望中,像得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不由分说就跑来找季夏夏。
然而,季夏夏正和慕少卿在花园的亭子下乘凉互喂水果,看起来好恩爱,好悠闲。
“干嘛?找我来就看你们秀恩爱吗?”陈嘉轩痛苦地笑了,转身往回走:“我看我还是跳楼死了算了。”
慕少卿不禁凛眉看着他,一直以为这个家伙在装傻,如今看来是真傻,有他这么心不在焉的去跳楼的吗?
“站住!”他过来拦住去路,手在他肩膀上一拍:“既然我们是兄弟,我就给你一条生路。”
陈嘉轩瞪眼看着他,冷嗤一声。
“难道没有你,我只有死路一条了?”慕少卿抱起胳膊,竟然对他点点头。
“你以后想在国内生活,就不能得罪了我,否则是没有一家公司敢接受你的,所以,你怎么生存下去,就是个问题。”
陈嘉轩一头雾水似的,很好笑地看着慕少卿。
“你说什么呢?什么没有公司接受我?难道我要去上班?去像打工仔一样工作?”
慕少卿眉头更是凛紧,目光很无助地看着季夏夏,意思是没法交流下去了。
“你上班,不工作,以后怎么生活?”季夏夏过来替老公问他:“你以为你还是无忧无虑,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二代吗?醒醒!”
她一个“醒醒”,终于震动了陈嘉轩,脑袋里轰隆一声,幡然醒悟过来。是啊!他的身份和地位都已经变了,陈乾平还会把自己当儿子继续供养吗?
他现在除了一个私生子身份,其他的一无所有了,想罢,腿一软向前栽倒跪在地上,眼泪啪啪的掉下来。
“起来!我说了我们是兄弟!”慕少卿主动向他伸出一只手,充满友好和温情。陈嘉轩没有动,只是抽搐一下鼻子,无助的抬起头。
他把手试探着伸向慕少卿,突然又缩回去,起身掉头跑了。慕少卿很意外,但也理解他这种矛盾的心理,不管怎么说,该做的自己已经做了。
“我从不向别人低头,奶奶是第一个,你是第二个,他是第三个。”慕少卿摇着头,无奈地笑了。
季夏夏也感同身受,希望陈嘉轩可以自己找个地方静一静,然后重新开始新生活,忽然之间,好像很多难题,就这么解决掉了。
“老公,明天我们干什么?”季夏夏一时之间,竟然很茫然,靠在慕少卿肩膀上,幽幽地叹息:“想到以后不用斗来斗去了,反而不知道怎么生活了。”
慕少卿拍拍她脑袋,笑了。
“别急,你想继续斗,我带你换个战场。”季夏夏吓一跳,赶紧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他。
“公司即战场。”慕少卿捏捏她鼻子:“我的生活就是充满斗争的,家里不斗,生意上也在斗,怎么着?你有没有觉得嫁错人?”
季夏夏立刻摇头,主动拥抱他。
“因为我爱你,我什么也不在乎。”她感慨地闭上眼睛,觉得从前那些磨难挣扎,转瞬之间,都被这个男人的浓郁味道湮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