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真是……
季夏夏已经捋不清自己的思绪了,一边是死死地恨他,但恨着恨着又全然忘了。一边想离开他,寻找自由,一边又怕离开之后,变成豪门弃妇,遭到别人耻笑。
所以,该怎么办?
究竟恨,还是不恨?该留下,还是离开?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从来没这么凌乱迷茫过,扶额闷坐,良久良久……
沈一涵突然跑进来,看见季夏夏便怯怯的,十分不自然。季夏夏抬头看见他,瞬间两眼冒火,腾一下站起来。
“亏我那么相信你,竟然坑骗我?”
季夏夏一步步逼近他,一脸遭坑骗式被伤害的哀痛。她知道,沈一涵把她骗到慕少卿的床上,就为了让慕少卿泄欲,舒坦,真是个好奴才。
“我……并不想跟你道歉,季小姐。”沈一涵脸色严肃,变得郑重起来:“因为我没做错,你们既然已经结婚了,同床共枕是人伦常情……”
季夏夏一听,越发来气了。
“难道慕少卿没告诉你,我们是契约结婚?是假的吗?”说着,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在沈一涵脚下摔碎,以泄气愤。
“我不管你们契约不契约!”沈一涵继续一脸倔强:“我只知道少爷很想跟你上床,我就要帮他一下,他舒服了快活了我就开心!我就高兴!”
“你……”季夏夏瞠目结舌的看着他,忍不住抡过一把掌,打在他脸上。陆小鱼恰好进来,不禁愣住。
因为季夏夏吩咐过外面的门禁,陆小鱼来可以不用通报,直接就能进,所以才酿成三人一起尴尬的场面。
“沈一涵,你干了什么?”
陆小鱼知道季夏夏不是蛮横无理的人,一定是沈一涵冒犯了她,所以先冲着沈一涵吼起来。
沈一涵捂着脸颊,尴尬之中又添了一份难受,赶紧掉头往外走。陆小鱼紧追不放,被季夏夏拉住。
“不要问他了,我告诉你。”
季夏夏艰涩的咽口吐沫,接着难受地眼圈红了。
“他骗我慕少卿有病,让我拿药给他吃……吃了才知道……是春药。”
陆小鱼咧着嘴巴听完,简直听傻了,这也太奇葩了。
“沈一涵这么下作……他怎么可以……”陆小鱼感觉词穷到形容不出来,重重地在地上跺了一脚,恨道:“他妈的,你看我怎么收拾这龟孙子。”
“好了,反正都过去了。”季夏夏看见好朋友为自己焦灼,反过来安慰她:“不要老说我,你最近怎么样?”
陆小鱼不答,仍旧替季夏夏着急。
“我说你啊!要跟慕少卿闹到什么时候?该散不散,要闹到什么时候?”
季夏夏回避这个问题,甚至背转过身,不敢正视陆小鱼充满疑问的眼睛。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猛烈地摇着头,十分痛苦:“被他折磨的日子我早受够了,可是离开他,我又能去哪里呢?”
陆小鱼越听越奇怪,觉得季夏夏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从前的季夏夏是多么坚强,目标明确。
“什么叫能去哪儿?夏夏,这像你嘴里说出来的话吗?”陆小鱼把她转过来摇晃她肩膀,大声斥道:“你怎么变成这个颓废样子?离开慕少卿,你都不知道该去哪儿了?”
“小鱼,你不懂我的感受,我不像你,有父母有家庭,我什么都没有,我离开别墅和慕少卿,就像浮萍一样,不知该飘荡到哪里。”
季夏夏说地心痛,眼泪掉下来。
“我想有个家,我不想到处飘荡。”陆小鱼愕然的看着她,依旧不能理解,从她认识季夏夏开始,就看着她雷厉风行,独立坚强的样子。
她从来不叫苦,也从来不迷茫,可是现在是怎么了?竟然还哭了?
“我们可以像从前一样,工作,赚钱,旅游,美食,一起寻觅我们的另一半啊!”
陆小鱼诧异地看着她,因为这些是从前她们所热衷的,也是目标和理想。
“我和从前已经不一样了。”季夏夏擦把眼睛,苦笑地看着陆小鱼:“我有5亿人民币,还需要工作赚钱吗?何况我已经答应了慕老太太,要为大唐国际服务下去。”
“是啊!的确不一样了。”陆小鱼点点头,终于明白过来了:“你已经不是从前那个,需要赚钱独立的季夏夏了,你现在是渴望安稳,渴望家庭的女人。”
“如果我离开慕少卿,还有哪个男人敢要我,可是我不离开他,他又不让我安稳。”季夏夏苦笑着摇头:“也许这就是对我的惩罚,对我的报应,我不该跟他契约结婚。”
陆小鱼愕然,恍然发现她说得还真是那么回事。
如果跟慕少卿离婚,变成豪门弃妇,就算有好男人不计前嫌的接受她,可是她又要遭遇多少嘲笑,多少议论?这个社会很现实,甚至有些时候现实得让人骨头发寒。
“不过,夏夏,你也不能这么颓废下去,坚强起来,总会有办法的。”
陆小鱼过来携手安稳她,其实也知道自己的安慰,没什么作用。
因为季夏夏只有两个选择,离开or不离开,可惜哪一种都很难受,都有风险。
“慕少卿,为什么不能对你好一点呢?”陆小鱼眨巴着眼睛,奇怪起来:“我现在都弄不懂这个家伙,到底想些什么?”
话音落下,沈一涵扶着慕少卿走进来了。
慕少卿浑身酒气,被扶在沙发上立刻躺倒,不醒人世了。陆小鱼看着沈一涵满眼冒火,上来扯住他胳膊往外拽。
“你干什么?”沈一涵挣扎:“我要照顾少爷……”
“照顾你大爷,快出来受死!”
两个人挣扎着,闹出门去了。
季夏夏一个人抱腿默坐在对面的沙发上,静等着慕少卿醒来,却又怕他醒来。
矛盾,使她陷入了痛苦。
然而,再怎么矛盾,痛苦,该解决的事情,必须得解决,必须在离开or不离开之外,另觅一条生存之境。
“水……”慕少卿渴了,开始唤人:“崔阿姨,拿水……”
季夏夏抬起头,看着他涩然一笑。
崔阿姨已经走了,还找什么崔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