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唇上突然传来一股痛意，夹杂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冲入口腔。
顾明颜瞪大双眼，小手撑在祁莫寒胸膛上，抬眸对上他逆光显得青墨不含任何情绪的眸子。
寂静无边的黑，犹如那间会馆房间的色调。
她下意识颤抖了下。
“怕我？”他擒着她的下巴往上，眼中燃起不明火。
“我想到下午看到的东西，害怕了……”她摇头，“没有怕你。”
“告诉我，道歉的理由。”
“因为你对我其实很不错所以我道歉了。”
“呵——”
男人冷笑。
顾明颜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他推的仓促跌倒，背对着他，耳廓左右一道炙热的呼吸伴随着冷漠的语调闯入：“永远别觉得我对你不错，恨我，尽你所能恨我。”
不由她多想，身体已经被男人掌控、占据。
顾明颜想挣脱开，却发现不知从何开始，她对他早就没了抵抗能力……
“我恨你……”她在提醒自己，不要被表面的好欺骗，此刻的祁莫寒才是真的是如恶魔般的他！
男人磁性性感的声音，夹杂着一丝疲惫：“但是，顾明颜，你最好认清楚，你是为了什么而恨我。”
为了什么恨他？
陆凌疏吗？
还是她自己？
顾明颜渐渐失去思考能力。
……
醒来时，已是翌日。
近十二小时没吃东西的顾明颜洗漱后下意识到了厨房，桌上放着不少食物，有些像是买的有些像是祁莫寒自己做的，她伸手拿起一块糕点放到嘴里，味道很好。
祁莫寒不在宿舍，也没留下什么消息。
她摇头，将脑海中多余的情绪清空，整理好东西走向图书馆。
朱佳音的死被祁莫寒压了下来，学校乐于见成，除了少部分的学生，剩下的也不知道朱佳音已经死了，一切都如往日，没什么差别，也没人提到这件事。
顾明颜找了个靠窗位置坐下，把这些天收集起来的东西，对比法律条例。
“朱佳音在学校里自杀，你不怕吗？美丽的女孩。”一道低沉儒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怕什么？”顾明颜不改表情，很是冷漠。
“你啊，见到祁莫寒会愤怒会喜悦，见到恐怖的东西会害怕，怎么见到我就冷冰冰的？我帮你的也不少啊。”男人在她身边坐下，撑着头好生打量面前小人。
她皱眉：“你调查我？不，你跟踪我？”
“这些照片是我在黑客网站上以高价买下来的，有人在秘密出售你的信息。”
安德森拿出一叠照片。
里面全部都是有关她的，小到食堂吃饭大到与青空在一起，悄然无息的拍摄每一张还非常清楚。
“什么？”
“别太紧张，我同时买到的还有朱佳音和中文系、英文系的系花，你在追查朱佳音的死因，这些照片应该用的上。”安德森拿出一个信封，笑得低沉沙哑，“保护好自己，我还等着利用你。”
安德森来去得如魅影。
匆匆的让她根本来不及反应。
只是，这些照片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的确是迫切需要。
她做这些，为的不是别的，而是那本笔记本，是徐振钦和陆凌疏……如果陆凌疏还活着，他一定也很希望调查出是什么人害死他朋友的吧？顾明颜眼中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的精光。
顾明颜本以为，自己会几天都看不到祁莫寒。
却没想到从图书馆回去，就见到了男人，他坐在沙发上，开着跨洋视频会议。
她一声不吭的放下东西。
“就开到这吧，剩下明天再继续。”男人结束回忆，抬眸瞥她，“过来。”
她走到他身边坐下。
男人把玩起她的发丝，放在鼻下轻嗅，眯起眼：“你去了什么地方？”
“图书馆。”
“见了谁？”
“没有。”她下意识撒谎。
男人也没再追问，瞥了眼腕表后道：“准备走，去一趟会馆。”
“你再带我去一次？”顾明颜狐疑，“早知道这样，昨天一起去不就行了吗？”
“我每天都有时间？”
见祁莫寒一副都懒得吐槽她智商低的样子，顾明颜尴尬的不再说话，好像是这样来着，昨天他忙到晚上才回，的确没有时间跟着她和青空一起。
只是，会馆那种地方，再去一次，她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
半个小时后，两人来到那条阴森大街。
顾明颜下意识的想躲，有些怕。
“你连我都不怕，怕这种东西？”祁莫寒好笑，却还是握住了她的小手。
“我都怕。”她小声嘟囔。
心里却是莫名一阵暖流。
她记得，自己还很小很小的时候，祁莫寒经常这样抓着自己，小小的她把与他牵手当成是一件很神圣的事，后来……他亲手毁了这些温馨，而她从小仰望的那颗星星也欣然坠落，不留痕迹。
男人冷笑：“你再说一遍？”
“喵……喵喵喵？”
“扑哧——”男人失笑，“你可以再幼稚些。”
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缓解不说，连带着周围这些东西看起来也没那么恐怖，顾明颜缩了缩脖子，也不知是心里原因，还是祁莫寒真的有用，她一点都没有昨天那会的害怕，就当是参观似得。
祁莫寒的人早早订好房间在门口等候。
本来阴森可怕的房间，这回也没那么让她害怕，也许是人多的关系。
“你和青空什么都没发现？”祁莫寒走进屋内处变不惊，这些恐怖元素在他看来完全小儿科。
“太害怕了，就只拍了几张给你的照片。”
“你们很可以。”
顾明颜佯装听不懂他的讥讽。
男人直接走到浴室，猩红色的灯，残破的装饰品，古典的水池与马桶，像极发生了凶案的古罗马浴池。墙壁上有一行小字，写着用水清洗镜面的详细过程。
祁莫寒直接拧开水龙头朝镜子泼水。
“啊！！！”在他旁边看盯着看的顾明颜吓了一跳。
镜子居然出现了鬼脸！
猩红的只有一只眼睛的怪物，好像有长长的头发能拖进洗手池里似得。
“你弱智？”
祁莫寒别说是害怕，连表情都没有。
“你，你都不害怕的吗？”
“除非我像你一样傻。”男人面无表情。